故事並不會因為一群人的離開而結束。
來過這個世界的玩家已經在這個世界留下了屬於他們的足跡,甚至早已經擁有了他們的延續。
譬如可的艾麗莎。
就像所有人的孩子一樣,活在每一個巨石城倖存者以及避難所居民們心中的話里。
那並不是不存在的東西。
就如斯伯格曾說過的一樣,巨石城的奇跡從來都不是一個本不存在的波爾,而是在黑夜來臨時手持火把驅散黑暗的每一個人。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人們並不是一開始就像這樣勇敢和善良,自然而然的也不可能每一個的孩子都和艾麗莎一樣幸運。
人心中的善念能讓牢籠一樣的巨壁變話中的城堡,心中的惡念亦能輕而易舉將話中的城堡變森邪惡的地牢。
唯一令人欣的是,這座地牢除了能困住修建它的人,困不住其他任何人。
那同樣是冷酷無的現實。
修築地牢的人最終會腐爛在地牢的最深,亦如種下紅土的人和吃下紅土的人最終都會埋進那淋淋的歷史里。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寫在羅威爾營地外的風雪中的故事了,並且迴了一次又一次。
沒有一個人是例外。
最先走的未必就是悲劇的……
……
猛獁城。
抗議的火焰還在沸騰,而且由於尼揚的死越燒越旺了。
拉西已經帶著麾下的銳和尼揚的從前線回到了猛獁城,但迎接這位勝利者的卻不是鮮花和掌聲,而是石頭和臭蛋。
一名軍不堪辱,沖著擋在面前的年輕人們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傢伙……拉西對你們有什麼不好?我們在前線的戰壕里啃黑麵包和營養膏的時候你們在哪裏?你們坐在食堂里吃著雪一樣白的面,和我拳頭這麼的!你們還要打倒這個打倒那,你們打過一個威蘭特人嗎!你們能有我們嗎?今天忘恩負義,明天你們所有人都要遭報應!」
他的吼聲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很快被更高的聲浪給淹沒了過去。
「你們不要轉移話題!我們一沒有那麼能吃,二吃的是猛獁州萬千居民的米!我們不欠你們的將軍任何東西,我們自然要替猛獁州的居民說話!還有,不到你們來說我們忘恩負義!塔桑河大壩下的冤魂,衝突中死去的人,他們都站在這裏看著你!」
雙方各有各的道理,而且都代表了一定程度上的正義。
也正是因此,這幾乎是無解的局。
政既是眾人之事,也是妥協的藝,而一些早就該做的事,偏偏是拉西當局最不擅長。
況且也沒有時間。
他們幾乎所有的技能點都點在了軍事樹上,連婆羅國還沒點到的外骨骼都點出來了,甚至就連修復征服者十號都不在話下。
若是換家人會來解決問題,那一定能獲得令絕大多數婆羅人都滿意的結局,甚至包括被衝到下游的。
而換作拉西,就算當初沒有炸那個大壩,今天的狀況也是必然的。
說白了。
這木工活兒本就不是鐵匠乾的。
在解決完外敵之後,他們要麼換一個更有手段的頭兒,要麼被一個更有手段的當局取代。
阿布賽克並沒有吹牛,真要打起來,他贏得概率沒有九也有七。聯合會沒有聯合不是他的錯,那是他手上的牌,能讓這個泥的菩薩不被大洪水衝垮才反而是他的本事。
至於阿布賽克自己的問題和局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群中。
婆羅國的學生正吃瓜看戲。
猛獁城的人鬧事兒,再怎麼和他們這些隔壁來的沒關係。
哪怕天都現在也在火上烤,但至還沒燒到他們屁上不是嗎?
他們就遠遠的看著也不靠近,時不時還有給兩邊起鬨加油。
畢竟阿布賽克送來讀書的也不都是正兒八經的學生,保送名額里也是有一些走街串巷的「街溜子」的。
這些人也許崇拜科技,也會上哄兩句,但打心眼裏是瞧不起那些做學問的人的。
這便是尼揚最瞧不上的加拉瓦公爵,他們又是一類人了。
裏叼著糖水冰棒,穿著喇叭的蓋爾滋溜地了,一腳踩著石墩子,呷吧著著說道。
「我覺得那軍說的對,這幫猛獁城的小牛崽子就是吃飽了撐著,老子在天都的時候都沒這裏吃的暢快!草,話說這冰真特麼甜,老子一定要帶一臺做冰棒的機回天都去。」
他父親是「屠夫」皮克利,乃是天都保衛戰的大功臣!
雖然他自己也是學生,但看這些只會考試的書獃子,他是怎麼看怎麼瞧不起。
被這軍爺二代強拉來作陪的年斜了他一眼,心中淡淡一笑卻不作聲,又將視線飄回了自己帶來的理書上。
他納亞克,年齡才15歲,虛報了一歲才過考本科的門檻。
至於虛報年齡,也是他自己拿的主意,因為他算準了卡哈爵士在委員會的人緣差到了極點,這個大考在考試細節上抓的再狠,也絕對抓不到考生戶籍的年齡上。
而為什麼要虛報,理由也相當的簡單。
因為整個教改本就是阿布賽克和聯盟的一廂願,是架在空中的樓閣。
天都不會再辦大考了,至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因為兒就不需要了。
萬的法則都有其運行的規律,但命運的梯子錯過了就是真錯過了。
至於這些東西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那就得謝尼揚先生辦的報紙了,比起《家國天下報》這種卯足力氣的喇叭,實事求是的《倖存者日報》是能找到些有用信息的。
哪裏都有天才,婆羅行省也不例外,況且人口遠比其他行省多的多的這裏,難免也會出那麼一兩個別地兒沒有的妖孽來。
納亞克倒沒有和蓋爾一樣,自命不凡地認為自己就是那個妖孽,但說到天分和智商他還是有一點點自信的在。
被婆羅國派來這裏進修的學生要麼是前朝貴族的後代,要麼就是萬夫長的後代,唯獨他家祖祖代代都面朝著紅土背朝天,要數出過什麼人才恐怕得數到繁榮紀元去了。
那就扯遠了。
總之,就憑著不識字的老爹從集市上淘來些沒人要的閑書,他是靠著幾乎滿分的算數和幾乎滿分的文章,得了卡哈委員的青睞,一躍龍門改變了自己的人生命運。
也正是因此,蓋爾瞧不上他們的同時,他同樣打心眼裏瞧不上旁邊這位連十一二歲的預科生都比不如、卻被生生強塞進大學里的傢伙。
哪怕他也清楚,這和蓋爾口中的冰機一樣,都是「社會發展所必須經歷的資源浪費」,一碗水端的太平只會讓天都變猛獁城這樣。
不過瞧不上歸瞧不上,他還是相當看好這傢伙未來的發展的。
至於理由也很簡單,因為這個傢伙足夠蠢,足夠的不學無,且足夠自大狂妄,簡直就是西嵐巫陀的翻版!
若不是再晚生十幾年,他甚至都會錯愕這傢伙簡直是巫陀老人家投胎轉世!
其實稍微想想,拉西完蛋是必然的,阿布賽克也是。
最後的戰打不打都是一樣的,而且大概率是打不起來了。
不過這並不怪他們。
在賭場里的輸贏是數學規律,和運氣、人品都沒什麼關係。
而這賭場又是剛開門,賭徒們都還在索,技上都是平等,自然是先發有先發的優勢,后發有后發的穩。
但話雖如此,歷史又不是到這兒就結束了,真正的好戲才剛開始呢。
納亞克抬頭一算,等扎伊德和他邊的人走完,傳到第二代的時候氣數應該能去一半,第三代再折騰一半,那就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到時候除非再來一個比婆羅國更大的封建帝國拉他們一把,或者聯盟部出現什麼問題不得不和既得利益者做妥協。
但那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威蘭特人的陣痛會比他們更快走完。
軍團炸之後,那個薩倫的皇帝搞不好就已經是東帝國的巔峰了,聯盟不會去做任何規則之外的妥協了,因為那隻會推遲他們的勝利。
他們終究是要去更遠的地方的,只是和學院去的方式不同而已。
納亞克將自己這套「歪理邪說」自封為文明學。
猛獁大學沒有這門學科,所有的理論都是他業餘時間據有限資料基於科學方法做的推論,以人的壽命為單位對未來進行的推演。
五代人的代價如果是一天支付那當然是沉重的,甚至兒就支付不了,但若站在文明的高度上將時間拉長到200年或者300,則完全是可以接的。
不愉快的時候就想想人聯吧,繁榮世界橫兩顆恆星,廢土紀元一來都快死斷代了,眼看著也要重新站起來了。
聽說新誕生的太空電梯比舊的更穩更快,而且本還更便宜,哪天炸了也沒以前那個危害大。
不過老實說,他確實不在乎王朝們的興衰迭起,這只是他業餘時間隨手弄出來的。
他從天都出來之前就想好了,他不會做歸的腐葉,要做未來的種子。
至於說要去月亮上瞧瞧,只是為了讓父親能聽懂罷了。
「誒!快看!那幫人快要打起來了!你說拉西會不會把他們全部突突了?」蓋爾拉著旁這個書獃子,就像看斗蛐蛐一樣,興地指給了他。
納亞克沒有去看街上的慘狀,只是鄙夷地瞧了那個興過頭的傢伙一眼。
那些軍們說的對,這幫傻孩子確實會遭報應,雖然和忘恩負義沒什麼關係,最多是學藝不的問題。
然而這傢伙把同類的苦難當樂子也不是什麼高尚的事,搞不好報應來的更快。
不過他倒也犯不著教這傢伙怎麼積德,於是想了想說道。
「你相信科學嗎?」
沒想到等來一句牛頭不對馬的反問,蓋爾被這書獃子弄得有些掃興。
不過他的狐朋狗友都不在這裏,也沒有別人可以打發時間,只撇撇道。
「信啊,科技那麼牛,能整點回去就好了。對了,你多努努力哈,你這麼能讀書就多讀點,我們家以後用得上。」
納亞克莞爾一笑。
「果然我沒看錯人,父親們未完的事業還得是您這樣的青年才俊來才行。」
「嘿嘿,那自然,我家老子打仗是有一套,但讀書的本領不行,和我肯定是沒法比的。」
以為這傢伙在拍自己馬屁,蓋爾不有些飄飄然,一時間竟是又選擇地忘了這書獃子的父親可是自己最瞧不上的泥子,只想著他是個大學霸了。
沒記錯的話,這傢伙還是天都大考的狀元!
雖然蓋爾親口說過「煞筆才考試」的蠢話,但真得到文化人承認的時候,他還是和他那個喜歡學生的父親一樣,免不了俗的會出傻笑。
得意之不了顯擺,他沖著納亞克了眉說道。
「告訴你個不算的,我父親其實是家人會的!你別看阿布賽克垮了,哪怕我父親的上司垮了都沒事!要我說,你以後也別去什麼聯盟了,跟我混得了唄,你瞧上哪個同學,我一句話許給你信不?」
這對他來說太容易。
馬上戈帕爾進城,們家人都在天都,讓誰家挨不就是他一封信的事兒。
這話甚至都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還是求他幫忙的同學點破的。
果然。
納亞克淡淡笑了笑,語氣溫和的說道。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您也別高興的太早,您父親就算放戈帕爾進天都,頂多也是獲得了重新站隊的機會,往後不了有個二三劫……當然,這也是能避開的。」
蓋爾皺起眉頭。
「你什麼意思?」
納亞克卻不解釋,只慢悠悠地說道。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起聯盟有句古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為俊傑,還有……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得先一斯人的肚子。總歸意思就是,想功先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