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我推薦你兩本聯盟的書，《厚黑學》和《水滸傳》，比你父親給你的書有用，也比那些書好看。你拿不定主意、想不通為什麼或者苦悶的時候就翻翻，或許能從中找到靈。」

姑且先看這兩本吧，未來視況可以加一本《三國演義》。

不過得先塑造他的人格再培養他的大局觀，順序可不能搞反了。

否則就把燃料弄礦渣了，不的廢是沒機會上枱面的，他需要的是能上枱面的廢。

據聯盟的書籍中提到的心理學理論，一個人的人格是在小時候形的，年的時候會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被改造社會需要的形狀，而一旦再沒有能制住他的東西，被抑的天就會像釋放的彈簧一樣迸發出來。

他要塑造這傢伙的人格，讓這傢伙繼承家業之後為下一個巫陀，甚至比巫陀更扭曲，能把周圍所有慈眉善目的小老鼠都嚇一跳的那種……也只有這樣才能拯救婆羅人。

上一代沒有了卻的恩怨，那就放到他們這一代去了卻好了。

扎伊德？

那傢伙確實聰明，但再聰明的人也有拎不刀的一天。

他在贏下了一切之後，遲早會和羅威爾一樣陷歇斯底里的瘋狂，而那些威脅到他權威的人一個都別想活下來。

包括總跟在他後的薩瓦——那個比他大不了兩歲、看起來比他這個「書獃子」更人畜無害的小夥子。

一個「養子」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他應該很清楚扎伊德是絕不能有嫡子的，該裝的時候裝，該下手的時候是一定不會手。

甚至是戈帕爾，那個把扎伊德親手捧到神位上的惡狼，搞不好會是最先出局的人。

納亞克一點也不著急。

他最喜歡看報紙，而且足夠年輕，遲早能從報紙上看到他喜聞樂見的東西。

然而站在他旁邊的蓋爾卻是不耐煩了，一臉納悶的說道。

「書里講了什麼你就不能直接念給我聽嗎？老子特娘的不喜歡看書。」

納亞克嘆了口氣。

任重而道遠啊……

這傢伙真回了天都，就這紈絝的子恐怕活不過三集，再好的「苗子」不發芽又有什麼用呢？

紅土再怎麼頑強，也得熬過廢土紀元早些年才開始禍害人吧。

至不能讓這好苗子走在扎伊德的前面，那保不齊又得多花上幾代人的時間了。

「你啊……我的好兄弟，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很擔心你，你可是皮克利將軍唯一的弱點，你不懂事一點，你老爹怎麼起來？」

「……得了，幫人幫到底，看在你答應照顧我父親的份上，我就教教你課堂上不講的『顯學"吧。」

頓了頓，納亞克做出要來乾貨的表，合上手中的理書看向他。

「一道題，這題只教一遍，你記好，關鍵時候說不準能救你命。」

蓋爾一聽這話頓時來勁了，嬉皮笑臉了起來。

「那你說說唄。」

他不覺得這個做題家能教他什麼東西，但又覺得聽這傢伙講話怪有趣的，比和同學在課桌下面搞小作還好玩。

聽聽唄？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這傢伙講數學和理無聊頂，但講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識賊有趣，總能把他講的眼睛一亮。

納亞克盯著他的眼睛意味深長一笑，開始了他為農民兒子的絕地反擊。

那將是一場屬於婆羅人的百年戰爭。

當破曉的黎明來臨之時，也許不會有人記得這一刻——

一名未來的士兵和一名未來的科學家，在無人知曉的長夜前發起了對未來的博弈。

他要把希賭在明天，他要做完所有能做的未雨綢繆，他要在眼前的這個草包上種下比「死劑」更邪惡的毒株，並確保這枚心播下的種子能活到最後！

只要有一枚種子活下來！這場戰爭便算是這片土地上所有人的勝利！

而那樣的話，英雄們便不算白死了！

「我有甲乙丙丁四大將軍，我要他們替我看著一群羊，但又不放心他們，因為羊很聰明，他們也很聰明。」

「我知道自己遲早要把他們都殺了，但現在的問題是從誰開始殺起……」

……

鬧劇持續到了黑夜，拉西終究還是沒狠下心來對自己人開槍。

一來那畢竟是尼揚先生的心，二來虎毒不食子，他沒有自己的孩子，那些茁壯長的棟樑就像他的孩子一樣。

若面前是威蘭特人，或者舊帝國的人，他殺起來不會皺一下眉頭，但對上自己人他死活都下不去那個殺手。

他到讓他拎不刀的人了。

然而也正是因此，他的肋暴在了敵人的面前。

那些平日裏藏在暗的鼠輩，此刻就像嗅到腥味兒的鬣狗一樣撲了上來，恨不得吮了他的骨。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州府的大院。

坐在椅子上的拉西嘆一聲，只覺得自己就像那全滿旗子的楚霸王。

阿布賽克喜歡看三國，而他喜歡看三國前面的故事，倆人都是聯盟通，私下裏也沒流。

著那爬滿青苔的老舊石板，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當初最春風得意的時候。

那天他進城，城中遍地是被衝垮的窩棚，瘦骨嶙峋的居民們並不責罵他，反而夾道歡迎他進城，恩的救星終於來了。

他當時就在這裏，俯視著那些趴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的貴族。

「老子來這兒要辦三件事兒！你們只需要知道一件就夠了！」

「從今往後，猛獁州奴！誰敢留一個奴隸，老子就讓他腦袋挪個地方！」

「……從今天開始，猛獁州要講平等！」

當時說的話他都記得，包括最後的那句「不準跪」，愣是把那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嚇得肝膽俱裂，屁滾尿流。

如今那些被衝垮的窩棚已經換了新樓，他自認為沒有虧待過這裏的人們，卻還是被那臭蛋砸了個狼狽。

現在想想，站在街上的那些人也許未必是他認識的那些猛獁城居民。

而是淹死在塔桑河裏、來討債的冤魂。

「阿賴揚，你也在那裏嗎？」

拉西自嘲笑了笑，灌了一口辛辣的伏特加，覺心中的苦悶沖淡了不。

這時候，一名年軍走進門裏，立正站直行了個軍禮。

「報告長！沙瓦隊長從大裂谷回來了！據電報中消息，他帶來了與婆羅國統領阿布賽克達的和平協議！」

此人名烏迪，是衝鋒隊的一員，從他進猛獁州以來就跟在他邊了，也算是他用的最順手的一名得力部下了。

將酒瓶擱在了地上，拉西站起來。

「備車，去機場。」

「是！」

烏迪行了一個軍禮，轉離開門外，很快準備好了車輛。

拉西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汽車很快發，開往了機場的方向。

沿途中的街道一片寂靜，只有時不時經過的列隊巡邏的士兵。

整猛獁城已經戒嚴。

坐在車上，拉西看向一旁的烏迪問道。

「我讓你調查家人會怎麼樣了。」

烏迪聞言立刻稟報道。

「他們在我們的城中共有21據點，主要分佈在港口一帶。」

拉西的瞳孔微微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

烏迪如實答道。

「他們組織行嚴，以港口為核心圈向猛獁大學發展，並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據我所了解，他們不但和一些三教九流的幫派勢力有所勾連，還有贊助學生團活，給留守家庭發蛋。」

拉西懵了一下，張了張，一時間竟是啞口無言。

就……這？

他們住在他蓋的房子裏，領著別人發的蛋，然後反過來反對他。

他瞬間怒了，一時間酒都醒了，這簡直比給他戴綠帽子還讓他噁心。

不過他到底不是以前那個莽夫了，深吸一口氣很快冷靜了下來。

他想到了一個人，曾經為他送行並且無償贊助了他很長一段時間的阿辛。

他是瞧不上那些幫派組織乾的勾當的，甚至還警告過阿辛別來猛獁城拓展生意，哪怕他才剛拿了阿薩辛幫贊助。

而那傢伙也很識趣的沒有得罪他，只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然而拉西卻沒想到，就算沒有阿薩辛幫，也會有黑鼠幫或者老鼠幫，甚至換個名字XX勞務派遣有限公司。

他自己就干勞務派遣賺外匯，別人又怎麼可能不有樣學樣呢？

很快會有人把他手底下的人組織起來，立一個類似的機構，或者服務於這些勞工的機構——比如什麼海外勞工互助會。

而且那些人有天然的作業可以抄。

聯盟的工友會一直想要從猛獁城打開突破口，但由於形式風格不太接地氣而遲遲無法拓展。那些幫派們完全可以有樣學樣，把葡萄吃掉，咯牙的皮吐掉就是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讓阿辛過來……

拉西閉著眼睛，長嘆了一聲道。

「我們對基層完全失控了……難怪會出這麼大的問題。」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筆記，將這行教訓寫在了上面，隨後塞回了懷中。

然而就在這時，車窗外忽然傳來一聲炸，不知是土炸彈還是什麼發出來的。

車玻璃被震的一陣晃，很快拉西聽見有人沖著這邊呼喊。

「為死去的……報仇！」

那人喊的大概是衝突中死傷者的名字，拉西沒有聽得很清楚。

然而偏偏就在這時，發機卻冒了煙，整個車子一頭扎在了路邊。

司機被撞的七葷八素，轉頭想看統領的狀況，卻對上了一隻黑的槍口。

他愣了一下，臉大變想要解釋。

「不是我——」

「砰！」

一聲短促的槍響打斷了他的辯解。

當斷則斷，將司機擊斃的烏迪毫不猶豫推開車，護著旁的拉西從車上下來。

街上槍聲響徹一片，胳膊上綁著白布條的武裝人員與附近趕來的巡邏隊發了激烈的槍戰。

在外骨骼的支持下，後者將前者打的節節敗退，然而依舊架不住前者人多勢眾，並且和附近的平民打一片，一打不過就往平民家裏躲。

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自己的地盤上行刺自己，更沒想到自己居然要在家裏打一場治安戰，拉西只覺怒火竄上了天靈蓋，恨不得抄傢伙衝上去把那群鼠輩全都突突了。

「反了他們……真是反了！」

「統領！這裏不安全！我已經呼了增援，咱還是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吧！」一邊朝著街對面開火，握著手槍的烏迪一邊沖他喊道。

拉西咬著牙點了下頭。

「帶路。」

烏迪立刻領命，掩護著他鑽進了一旁的小巷子，幾個拐彎總算是遠離了那此起彼伏的槍聲。

倆人似乎安全了。

然而就在這時，拉西卻猛的頓住了腳，不再往前跑了。

領在前面的烏迪也停下了腳步，一臉錯愕地回頭看向統領。

「怎麼了統領？」

「哈哈哈哈！」

拉西忽然仰天大笑了一聲。

「不冤枉！過癮！不愧是老子的親衛，真特娘的對老子胃口！」

說罷，他銅鈴般的眼睛一瞪，向那漆黑小巷的目猶如火炬。

「鼠輩們！你爺爺我拉西就在這！有膽就出來讓我殺個痛快！」

那八面威風的氣魄倒不像個將軍，也不像個統領，只像個渾是膽的英雄。

他宛如殺神在世一般立在小巷中，哪怕後沒有千軍萬馬，依舊彷彿回著滾滾雷霆，讓人莫敢與他眼神接。

烏迪錯愕地看著他，表先是詫異，又是驚訝，隨後冷漠了下來。

「……你是怎麼發現的。」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群穿著黑、拎著刀槍棒的男人已經從小巷裏走了出來。

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倒真像是躲在里這吱吱的老鼠。

威蘭特人走了。

春天終於到了。

萬復甦的時節來了。

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兇，雖然害怕著，甚至發抖，卻沒一個退後。

家人會說了，只要殺了拉西，猛獁國海外的業務就是他們的。

以後只要有家人會一口，就不了他們這些幫派一口喝。

「說那麼多廢話有屁用，就是你們唆使那些學生對吧，」拉西沒有去槍，而是拔出了自己的配刀，沖著背叛自己的烏迪冷冷一笑，「咋？還不手？是想看我還拎得刀不？」

「念在知遇之恩的份上我倒是想給你個痛快，但你既然不想要的話……」

烏迪後退了半步，將握在手上的手槍收起，向前揮了揮食指。

「全他。」

父親，母親……

孩子終於為你們報仇了。

大仇得報的烏迪只覺一輕鬆，卻也不忍看英雄的遲暮，於是閉上了眼睛。

幫派分子們丟掉了短槍，拎著五花八門的傢伙撲向了孤一人的拉西。

撲向了那個在戰場上將奧萊特的鼻子揍歪了一次又一次的拉西。

「殺！！！」

「啊啊啊啊！」

他們興地撲了上去，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將他們的英雄開膛破肚了，而那一閃而逝的白過後，卻是一顆他們悉的頭顱落地。

一顆滿口黃牙的腦袋落在地上，臉上的表定格在最後的猙獰。

沖在前面的幫派分子都懵住了，只藉著那明晃晃皎潔的月，看見那握在拉西手中的軍刀上染著猩紅的。

「殺——！」

單薄的喊殺聲響徹在小巷中，而這次響起的喊殺聲卻彷彿帶著衝鋒的號角！

彷彿那一人的後跟著千軍萬馬，彷彿那刀尖上掛著千萬條魑魅魍魎的魂！

烏迪的瞳孔微微一，看著不閃不避殺向人群的拉西，抖著的右手不自覺就向了那已經合上的槍套。

和他接頭的家人總反反覆復告誡他，那是殺害他一家的仇人，以後不要忘了報仇，總有一天要報仇，一定要復仇！

他一時間竟忘了，即便那傢伙是仇人，想要勝過他也不是唾手可得的易事。

他到底是他那威風凜凜的將軍，是連他們的敵人都萬分敬畏的對手。

自己有使命，他一樣有！

而且與除了仇恨一無所有的自己不同——

那傢伙很久以前就下定了決心，就算豁出了這條命不要，也要將那在婆羅人上的一千柱子一個不剩地打垮！

驚心魄的廝殺回在鮮淋漓的小巷——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