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欽當著他的面兒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商時序倒是不介意，說了句“有勞了”就走了。

沈素欽無奈：“這人真是……”

他這個只當樓藏月幾個小時的新郎的人都心復雜，何況他這個跟樓藏月有著好幾年婚約的人。

臨門一腳，天翻地覆。

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他的心路歷程。

也無人能知曉，他跟樓藏月以后該以什麼份見面？又該以什麼狀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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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藏月的敬酒服是新中式。

綢緞材質的白襯衫滾金邊，搭配紅織金馬面，長發挽了一個看似簡單其實頗為致的盤發，斜著兩支金簪。

沒有戴耳環，因為脖子上戴了和田玉珠串，再戴耳環，過于繁瑣就會有用力過猛的覺。

珠串連著一條長長的背云，背云末端是流蘇，行走時，后的背云也會跟著輕輕搖晃，很是優雅。

而聞延舟為了搭配的服飾，也穿了一套純黑的新中式西服。

白襯衫是立領款式，無需系領帶或領結，簡約雅致，西服外套則是斜襟盤扣。

他現在的氣質很溫和，這麼打扮倒也合適。

兩人從主桌挨個敬下來，到了沈素欽面前。

樓藏月先稱呼：“沈教授。”

沈素欽亦是落落大方，與他們杯：“新婚快樂，白頭偕老。”

新夫妻對視一眼，都微笑：“謝謝。”

喝完手里的這一杯，沈素欽拿起桌上的醒酒瓶，又給自己滿上，慢條斯理道：“聞總再敬我一杯吧，這也是你應該的呀。”

自然是應該的，聞延舟會來“搶親”，有他激將的功勞。

聞延舟從善如流地從后跟著的侍應生托盤里拿了酒瓶，倒滿一杯：“我敬沈教授，多謝。”

還誠懇。

沈素欽跟他杯，喝了。

然后又去看樓藏月，將那個小盒子拿出來，當著聞延舟的面給了：“這個，是時序讓我送你的。”

當面給，坦坦，免得以后聞延舟知道這件事，胡思想，兩人又鬧什麼小別扭。

樓藏月：“他送我的東西夠多了。”

沈素欽道：“那些是他這個當兄長的應該為你添的嫁妝，而這個是他本人送給你的。”

樓藏月心頭了一下，將酒杯遞給聞延舟拿著，雙手去接盒子，手指著盒上的花紋。

沈素欽示意：“打開看看。”

樓藏月便打開了。

盒子里躺著一串白的珠手串，先是一愣，然后認出來：“是這條手串啊。”

拿出來，對聞延舟說，“這是我要從馬賽回申城理吳慈生的事的時候，他下班路上買來送給我的，是白蝶貝，是不是像月一樣的溫？”（829）

聞延舟看了看：“是像。”

樓藏月轉著上面的珠子，福至心靈，知道商時序的涵了：“他當時送我這條手串，有束縛我的意思，要我記得回來跟他結婚，現在送我，應該是要徹底放下我的意思。”

沈素欽溫聲道：“無論如何，他都是希你好的。”

樓藏月心復雜道：“我知道的。”

又聊了幾句，新人還要去別桌敬酒呢，只能先離開。

樓藏月邊走邊將手串戴在手腕，故意朝聞延舟晃晃：“現在不吃醋了？”

聞延舟一派淡然：“因為一條看起來不超過百元的手串吃醋？不至于。”

樓藏月似笑非笑：“你最好是。”

聞延舟覺得自己已經得到樓藏月，商時序也好，沈素欽也罷，都是“手下敗將”，不足為懼，他應該大方，豁達，隨便他們敬酒還是送東西，無所謂，不在意。

但。

看那條手串在樓藏月白皙纖細的手腕間滾來滾去，還是會忍不住皺眉。

還是覺得有點刺眼呀……

找個機會，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