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羨予眸底暗沉:“母親聽誰說的?”
“這種事能藏得住?遲早鬧的人盡皆知!納妾之事我是不想干涉你的,但你也得有個分寸,謝家終有一日要到你的手里,你該知道你父親和謝氏全族對你的期許。”
大夫人冷著臉起:“你好好想想吧。”
然后轉出去。
婉若守在外面,等大夫人離開,才走進去。
謝羨予臉不善,走到床邊坐下,給他送了一盞茶。
他接過來喝了一口:“你聽到了?”
婉若點點頭,謹慎的開口:“想必是那次我落水,林晗當眾為我披,引來了一些誤會。”
不怕他生氣,怕他氣到林晗的頭上去。
懂事的握住他的手:“既然大夫人對我不滿,納妾之事倒也不急,名分不名分的,我也不在意。”
謝羨予看著,微涼的眸子帶著審視,婉若誠懇的迎上他的視線,后背卻已經發涼,唯恐他看穿的心思。
謝羨予突然反握住的手往懷里一帶,婉若被迫近他,撐著胳膊才勉強支撐著自己沒到他上去。
可驟然拉近的距離讓覺危險,太近了,近到清晰可見他那雙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聲音泛寒:“可我在意。”
婉若愣了愣,一時不準他的心思。
謝羨予冷聲道:“慶安。”
慶安立馬跑了進來:“公子。”
“去查一下,今日誰找過大夫人了。”
“是!”
很快,慶安便打探來了消息:“公子,今日江姑娘來過了。”
謝羨予眸又涼了幾分:“江雪君?”
“是,今兒一早來的,和大夫人說了一會兒話,又去給老夫人請了安,本來也是要來看公子的,但小的給攔下了。”
謝羨予重傷的消息傳出去后,一堆堆的人想登門探,他沒心應付,讓慶安全部攔了,就說要靜養。
謝羨予冷聲道:“你讓來一趟。”
“是。”
婉若眉心一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
江雪君本來都回府了,突然聽說謝家派人來了,還是謝羨予的小廝,連忙親自招待。
又聽慶安說是謝羨予要見,一時又驚又喜,忙不迭的還換了一,重新梳妝了一番才趕去謝府。
“公子,江姑娘來了。”翠竹進來通傳。
婉若已經避到了繡著水墨畫的緙屏風后,謝羨予淡聲道:“讓進來。”
“是。”
翠竹將江雪君迎了進來,江雪君一路走的匆忙,臉頰都還帶著一點紅暈,施施然福了福:“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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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關切的落在謝羨予的左口:“你的傷可好些……”
謝羨予問:“你今日去見過大夫人了?”
江雪君雀躍的心瞬間戛然而止,眸中的彩也漸漸被慌掩住。
“我聽聞你突然被賊寇重傷,心中掛念,所以想來看,又擔心打擾你靜養,所以就去拜見了大夫人和老夫人。”
謝羨予聲音冷淡:“順便還給大夫人上了眼藥?添油加醋的講了許婉若和林晗的風言風語?”
江雪君臉瞬間僵住,萬萬沒想到謝羨予會因為這件事來找,大夫人不可能這件事是說的,而這麼一件微末小事,也完全不值得他來質問。
可沒曾想,許婉若被趕出謝家的消息還沒傳來,他反倒先找上了。
“我,我沒有……”
江雪君看著他冷峻的眸子,到底也只能咬著強行辯解:“我只是隨口一提,以為許姑娘和那舉子有……”
謝羨予冷淡的看著:“當初你隨口在我面前提,如今又隨口在大夫人面前提,你這麼在意?”
江雪君僵在那里,頓時渾發寒。
“我沒有……”
還想辯解,謝羨予卻已經沒了耐心,冷聲道:“我們婚事作罷,你回去讓你父親寫退婚書來,也算是全你們江家一個面。”
江雪君驚的面煞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要退婚?就為了這麼一件小事?!
屏風后的婉若都驚了,他竟然要退婚?!
江雪君慌忙道:“是我錯了,我不該多的,我也只是一時好奇,才沒忍住說了兩句,你何必因為這樣的小事就要退婚,豈不是傷了兩家的和氣。”
謝羨予神冷淡:“謝家的宗婦得端方守矩,寬厚賢良,方能擔得起重任,還未婚便開始耍那些小心思,第一次我已經容忍過你了,我以為你該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便是你不知道,你父親難道沒教你?”
江雪君僵的立在那里,頭都被堵的死死的。
父親何止是教過,甚至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務必好好表現,嫁進謝家,籠住謝羨予的心,求他護住江家。
“江南鹽稅案,江家也牽涉其中,倘若當初我沒放過,現在你們全家都該在詔獄里。”
謝羨予聲音毫無溫度,刺的人心肝肺疼。
江雪君嚇的臉慘白,淚水不知覺間已經淌了滿臉。
這件事父親也不是沒和講過利害關系,但總想著,謝羨予愿意放過江家,也許就是因為是有一點不同的。
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希,執念也會肆意瘋長,讓貪心更多。
“三日之退婚書送來,鹽稅案之事我也不會重提,否則,你該知道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