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的勝負算得了什麼。”
江云升同樣有事超出控制的怒氣,但也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否定他,心境若是真出了問題,那可就真有苦難言了:“在你們這個年齡,萬事皆有可能,他陸嶼然有機緣,你也有。”
他低聲音,一字一句道:“強大如帝主,死后還能留下幾分力?更遑論妖骸才是九州心頭大患,他真正想拔除的禍,就算有心相助巫山,也無余力。若不然,陸嶼然為何還沒繼承他的位置?”
“他無余力,而你有王庭全力相助,兩位圣者的況你知道,他們撐不了多久,未來王庭的興衰盡在你一人之。”江云升篤信:“你將為九州史上最年輕,最強大的圣者,難道這點風雨都接不了?”
江無雙握拳平復心境。
恰在這時,一封信被送了進來,進來的從侍盡職盡責地稟報:“公子,這信被飛刃釘在了廳中八仙桌后,才被發現,送信人不知所蹤。”
江無雙將里頭信紙折開一看,臉頓時大變。
腦袋里有東西嗡的一下炸開了。
劇烈的緒起伏讓他一個踉蹌,幾乎坐不穩,半晌才從齒間出一句話:“怎麼可能。”
從什麼時候開始,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傳來,一次次事件超乎預料,這大半年,江無雙都算不清自己說了多句“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百年籌劃,前面順水順水,到最后了,事事出岔子。
還都是要命的岔子。
江云升見狀出他手中信紙,定睛一看,臉也變了,須臾,閉著眼將紙拍在桌面上:“是誰。”
江無雙甚至都察覺不到口那骨的疼痛了,他強迫自己冷靜,閉目凝神好一會,說:“不會是天都和巫山,如果
是天都,現在就該不顧一切跟我們拼命,也不會是巫山,不然這封信不會到我手上,而應該到天都圣者手上。”
“也不是世世家,那些人懶得出奇,跟巫山打斷骨頭連著筋,就算發現了端倪也是第一時間跟他們說。”
“他給了時間地址,讓我們準時前往。”江無雙睜開眼睛:“對王庭擺鴻門宴,散修游俠沒這等膽量,那麼就只能是世家宗門,不直接捅破這件事,是想和我講條件,妄想著我們的咽,要源源不斷的好。”
太天真了。
王庭只會傾巢而出,殺了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死人對他們來說才是安全的。
這種被人猝不及防拿住肋的滋味不好,江云升也被這接二連三的事磨得心氣不順,他盯著這張紙上的妖圖騰看了很長時間,最終說:“我帶人過去。”
“我也去。”
“你別去,要。”
江無雙從空間戒里翻出一個瓷瓶,面無表地咽下兩顆,說:“一起去,我親自看著放心些。”
“泗水湖,這地方離我們不遠,先讓我們的人過去,提前布置。”
“好。”
事實上,提前到的并不止王庭一家。泗水湖地偏遠,四周群山環繞,中間是片空曠的洼地,有幾片小湖泊,水并不流,是死的,面上飄了一層枯腐爛葉,除了蜘蛛在這里結網,連鳥都不會來這里筑巢。
還沒等到二十八日的午夜,二十七日天黑之后,這里就慢慢有了窺探的視線,漸漸的人越來越多。
做好所有布置準備之后,江云升和江無雙帶著王庭一干人現,站在一顆巨大山石上,眼神厲如鷹隼,審視四周環境。
子時,另一隊人馬大張旗鼓出現在對面。
月傾瀉,綽綽照進來,照亮了幾人的五。
兩邊領頭者瞇著眼雙雙對視,看了一眼,均出錯愕紛的表,江無雙呼吸都頓住了,手指止不住,驚訝得失聲問出來:“溫流?!”
溫流也在看他,王庭說要圍殺溫禾安,其實還好奇,聽說江無雙被陸嶼然打得要死,費盡心思取了四州生命力還被溫禾安原樣補回去了,看這臉,靠著藥勁強撐著還敢來。這人全無可取之,但格外會想當然。
“溫禾安呢。”嗤笑著昂昂下,一臉俾睨,問:“陣仗倒是大。”
“我想知道,你給我遞信,是單純請我來看熱鬧呢,還是篤定我會出手幫你呢?”
“江無雙,你是不是太想當然了,我是討厭溫禾安,但好歹有真本事,我更不待見喊得比誰都響,個拳頭比誰都的男人。給我個機會,你們兩誰我都要殺。”
江無雙聽不懂,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他有點懵了,來時準備的滿腔策論,見機行事的機敏全部飛走了。
他們什麼都沒準備好,現在絕不是揭發溫流妖的最佳時機,還有,究竟是誰讓他們來的,溫禾安,這特麼又干溫禾安什麼事?!
江無雙覺得自己傷口和太一起疼,疼得砰砰直跳,好似下一刻要炸開。
“誰讓你來的,誰給你寫的信。”他聽到自己嗓音發沉,對溫流的惡意置之不理,只問這最關鍵的。
溫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江無雙。
環冷笑:“給我來這一套,是吧?”
倏然,一陣不知從何起的風掠過,這四周群山中樹枝,枝葉婆娑,隨著這靜,江無雙,江云升和溫流同時抬頭,看向不遠的一截枯樹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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