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也沒有說,但暗衛向來只服從于主人。”
黎棲坐在椅子上,“你忠于趙赫延,但你信不信,我讓他殺了你,他會毫不猶豫。”
月影抿:“屬下不怕死。”
黎棲意料之中地點了點頭,“信不信我告訴你家主子,你跟我在一個船艙里待過。”
月影差點掉進河里。
“夫人!”
“反正都是死,你挑一個吧。”
月影神慘白,心里默念:死有輕于鴻,亦有終于泰山……
黎棲眸落在跪于地上的月影,輕嘆了聲:“行船太無聊了,你便跟我說些消息,例如,后日才會傳來的,你先給我說了,也不算罪過。”
月影不吭聲,報便是早一刻知道都可以扭轉格局,夫人真會哄人。
黎棲指尖點了點桌面,“耶律焙死了,遼真那邊了沒有,你只需點頭,或者搖頭。”
月影想了想,點頭了。
這件事他早就告訴過夫人,也不算是泄。
黎棲:“那趙赫延,在晉安城?”
這次,月影沉了。
黎棲心頭一沉,“圣上急召,說明要他勤王,他若不在晉安城,難不去了遼真?”
話音一落,月影抿住。
而不是,反駁……
黎棲心跳驟,“定遠侯呢?我關心自己的公公,這不算機吧?”
月影:“定遠侯自請帶兵前往邊關,但圣上說將軍一日未到晉安城,定遠侯一日不得離開晉安城。”
黎棲眉頭微凝,雙手攥著,船外的夏雨麻麻地打在窗沿邊,讓人莫名心神不寧。
千頭萬緒,理不清。
“夫人放心,我們定會護您周全。只是如今這晉安城,恐怕不能回去。”
黎棲笑了:“你忘了方才自己說過的話了?趙赫延一日不回晉安城,定遠侯一日不得離開,圣上的手里一定要抓住點什麼,不論是趙赫延還是定遠侯府。”
“夫人……”
“還差多時間?”
忽然,黎棲朝月影看去,“趙赫延,還需要多時間。”
月影握拳頭,“最多一個月。”
這是機,但卻是月影自己想要告訴夫人的話,哪怕主子降罪,但在這一刻,他想說出來。
黎棲那雙貓兒眼蓄了抹笑意,起走到船窗邊,指尖到窗外,的雨落在指尖上,忽然想起和趙赫延在船上的最后一夜,那晚春雨來急,他用力抱著,跪在前時,說,此刻兩人像同舟共濟。
就在月影惴惴不安時,聽到后傳來一句:“那我再堅持一個月。”
月影心腔震震,起從背面的船窗上躍出。
-
江南夏雨綿綿,塞北大漠孤煙。
大周的兵馬一路疾行,如無人之地,他們一直等到遼真的兵馬往大周邊境進攻。
才終于吹響了出征燕云的號角。
仿佛闊別許久,終于呼吸到這廣袤天地間的空氣。
“將軍!月衛來信!”
夜,軍營井然扎在大漠邊緣,宛如一枚枚強心釘,主帥的帳篷則于一片灰蒙蒙的營帳之。
趙赫延接過信,卻見是月影的筆跡,劍眉驀地一蹙,回進營帳。
男人一冷寒之氣,在看到那字里行間提及的“夫人”時,修長的指腹驀地一。
月影的信簡短,只寫一句:“夫人說,等你。”
趙赫延將這行字反反復復看了遍,若這字是黎棲寫的,他會吃進去。
這時,有將士候在帳外,“將軍,指揮使求見。”
趙赫延看著信箋上燒末了最后一個字,這才讓人進來。
杜敏和幾個年輕將領走議事帳篷,臉在這炎熱大漠里曬黑了一些,上帶著急氣:“將軍,遼真果然分散了聚集在燕云的兵馬,眼下已經攻破了定州,我們是回去勤王,還是繼續北上……”
趙赫延指腹碾著桌上燃盡的灰燼,聲音里攜著一道淡笑:“北上。”
“可是……”
杜敏心頭微沉,“定州已破,遼真長驅直,必定兵臨京城,而圣上一旦急召兗州兵馬,將軍的謀劃就……”
趙赫延神自若地看向他:“指揮使與我一道出來時,應該想過這個后果,為何還要出來?”
杜敏和一眾將士眼眸低垂。
趙赫延的眼底蓄起寒霜:“本將軍有虎符在手,乃先皇所賜,見虎符,眾將士必須俯首。我的話,軍令如山,不從者,殺無赦。”
-
黎棲的車馬在抵達晉安城時,大地如被火燒灼,晉安雨,此番既熱又干燥,但在車馬進城時,看到候在城門前的母親周櫻儷,正要下車去迎,卻見一路隨行的宮人已經先一步攔在面前。
“侯夫人,接宮中旨,將軍和夫人一路勞累辛苦了,圣上特在宮中設宴款待,皇恩浩,此行還是得先宮謝主隆恩。”
宮人話音一落,黎棲心頭猛然一沉,這個皇帝到底要做什麼!
“大人,可否讓母親上來一敘,馬車繼續往皇宮行駛,并不礙事。”
回了晉安城,宮人就沒那麼和悅了,仿佛找到了地盤靠山,笑道:“不可。”
所以,晉安城近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黎棲本無從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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