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縝起告辭:“若僥幸能獵到一二野味兒,再來給佟叔嬸子道謝。
”
周青:“客氣客氣,我家阿貴阿滿也在山里,若遇見,可以他們給你們帶路。”
——
因為桃花挨著山,山里又不能騎騾,蕭縝將騾子寄養在佟家,兄弟倆步行進了山。
蕭涉:“咱們是兄弟倆,佟家也是兄弟倆,真遇見了,咱們跟他們比比誰打獵的本事更強。”
蕭縝要問山里的事,佟有余就只講山,并未介紹自家都有哪些子,所以蕭涉直接把進山打獵的“阿滿”當男兒了,畢竟有很多男的以“滿”為名。
蕭縝也是這麼想的,道:“我們是客,不好與本地人爭強好勝。”
野山羊出沒于深山,蕭縝直接帶著蕭涉往里走,一共帶了能維持三日的干糧與水,晚上會尋擋風之以篝火取暖。
第三日,蕭縝發現一羊糞與明顯的蹄印,可惜就剩一頓干糧了,蕭縝不會為了一兩頭野山羊冒險。
“走了。”
他對蹲在羊糞旁不舍的蕭涉道。
蕭涉:“可是……”
蕭縝:“先回去,下次多帶些干糧再進來。”
蕭涉這才同意,并在羊糞旁了一樹枝做記號!
進山走得慢,回去就快了,日落之前,兄弟倆終于走出了這座大山。
出山就能看到一條蜿蜒流淌的小河,河水最深的地方大概只能沒到膝蓋,長不了大魚,卻能方便村人們洗。
有的婦人喜歡早上洗,有的更習慣黃昏換下一的臟服后洗,這時河邊便聚集了五六位浣的婦人或姑娘。
蕭縝沒有多看,走到另一頭,放下這三日順手打到的兩只山一只野兔,蹲在河邊洗胳膊洗臉。
快洗完時,聽見有婦人問:“阿滿洗完啦?”
前不久才聽到的名字讓蕭縝抬起頭。
東邊的河岸邊上果然站起來一人,穿豆青的短衫,手里挎著一只專門放的篾條籃子。
站起來的時候還側對著蕭縝,只出一張白皙清秀的側臉,給人一種乖巧文靜之。
蕭縝是見過刀槍箭雨之人,鬼門關闖了幾回,如今再大的兇險可能也無法讓他為之變,可此時此刻,置于這座小小的山村,蹲在這條倒映著夕波粼粼的小河邊,瞥見這麼一個文文靜靜的姑娘,毫無預兆地,心頭仿佛被一抹陌生的輕而過。
“王嬸,那我先回家了。”
佟穗緩了緩腰酸,偏頭朝蹲在左邊的王嬸道。
“去吧去吧。”
佟穗徹底轉過來,察覺剛剛出山的一個男人好像在看,佟穗抬眸,見那二人都在低頭洗臉,視線掃過被他們放在岸邊的山野兔,佟穗徑自回家了。
等背朝河水了,蕭縝才重新看了過去。
蕭涉拿手背抹把臉,痛快道:“我洗好了。”
蕭縝看過去,見五弟一臉水珠,臉是清爽了,一裳卻灰撲撲的,頭發也有些,蕭縝再看看水面倒映的自己,角微
抿。
拿帕子過臉,兄弟倆去了佟家。
佟穗已經提前知會爹娘了,得知兄弟倆平安歸來,為此懸了三日心的佟有余、周青都松了口氣,就怕年輕人在山里出事,自家也要擔上關系。
兄弟倆過來時,佟穗去西屋避嫌了,佟有余夫妻招待的,還想留兄弟倆在家里吃飯。
蕭縝:“不了,我們這麼久沒回去,家中長輩肯定一直在惦記著。”
說完,他讓蕭涉去解騾子,指著放在屋檐下的幾只野味兒對夫妻倆道:“全靠佟叔指點我們兄弟才走了很多彎路,這些野味兒就當是晚輩的謝禮了。”
“那怎麼行……”
“明日我們還會過來,叔嬸若不肯收,我們只能換戶人家寄養騾子。”
大黑騾吃草是喂不飽的,這三日全靠佟家出糧喂養,蕭縝怎能毫無表示。
禮尚往來,周青做主留下一只野兔一只野,剩下的讓兄弟來帶回去,不然忙了三天兩手空空,家人難免失。
“行,我們就不跟嬸子客氣了。”
——
兄弟倆回了蕭家,一家人得知二人已經找到了野山羊的蹤跡,都很高興。
蕭延、蕭野:“我們也去!”
蕭縝:“一羊糞而已,又不是羊窩,你們繼續去這邊的山打獵,免得四人都去一個地方,羊沒打到,還耽誤了打其他獵。”
蕭穆:“老二說的是,陣仗擺太大,就怕桃花的村民們以為野山羊好抓跟著進去,出事了算誰的?”
飯后,蕭縝對老爺子道:“我去跟孫家借匹騾子,路遠,我跟五弟騎一匹騾子不太方便。”
蕭穆點點頭。
蕭縝去孫家借騾,因為柳初的事,孫典還想故意刁難兩句,被里正孫興海一頓臭罵,使喚次子孫緯痛痛快快地借了一匹騾子給蕭縝:“盡管用,什麼時候還回來都行。”
蕭縝:“謝過孫叔。”
次日,蕭縝、蕭涉帶上能吃十日的干糧,分別騎著一匹騾子疾馳而去。
牽著騾子走出北門的蕭野見了,羨慕道:“我也想自己騎一匹,那才威風。”
蕭延心中一:“那你自己進山,我留家。”
蕭野:“……三嫂本來就不待見你,你還懶不想賺錢,真像二哥那樣打到一頭鹿,三嫂或許還高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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