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太後，出、出事了。”

殷太後邊的大太監祥安匆匆從外邊跑進來。

因跑得太過急，發髻散，帽子歪歪扭扭。

膝蓋明顯破損混著泥土沙礫。

像是在哪裏跌了一跤，十足狼狽。

“祥公公，你也算是哀家邊的老人，怎麽遇事還這麽沉不住氣，慌慌張張何統？”

殷太後上訓斥，麵容卻沒有半分不悅。

“究竟出了何事？”

“太後……”祥安臉上的汗越流越多。

已經分不清是熱的還是張的。

他拚命朝殷太後使眼，。

可惜殷太後不僅沒察覺他的反常，反倒在心裏讚了一句，祥安這奴才，這出戲演得倒是不錯。

演戲嘛，到底是越真越好。

倘若計劃順利，過後必重重有賞。

“哀家不是讓你帶雲舒去換裳，你怎麽自己回來了，雲舒人呢？”

這話一出，祥安就知道太後沒懂他的意思。

擔心太後再說下去，祥安要上前，殷太後又是一句話製止。

“到底什麽事，直接說，不用遮遮掩掩。”

祥安心裏苦不迭。

太後全照劇本在演，可惜主角不僅不是太後期的那個人，還牽扯到端王。

今日是國喪最後一個環節，也祝禱日。

先太子病逝，先帝駕崩，君民同哀半年。

殷太後攜京中貴在慈寧宮祝禱。

此乃大隋傳承百年的規矩，既是為先人，也是為大隋與繼任的新帝祈福。

凡是居京中四品以上，府中眷，都在此次參宴之列。

今日，慈寧宮極為熱鬧。

大庭廣眾之下，這要他如何開口？

事後，太後如何震怒已經能想象，他這條命怕留不住了。

此時此刻，在殷太後目施之下，祥安隻能著頭皮，盡量說得含蓄一些。

“太後，珠珠小姐誤英華殿衝撞了聖駕，皇上震怒。”

祥安寄希於不牽扯端王，隻說出殷珠珠，讓太後明白事有變。

殷太後確實意外。

不是李雲舒嗎，怎麽變珠珠了？！

殷太後飛快在心裏算計一番。

真是珠珠跟皇上，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這本來就是計劃的一環，現在不過是將的計劃提前了而已。

興乾帝好歹要一聲母後，若開口，他定要給幾分薄麵。

“看來是本宮的外甥闖禍了，諸位跟哀家一道過去看看吧。”

祥安麵如土，也不知道太後此時作何盤算。

隻知道，太後一定沒有領悟他的意思。

他想攔也攔不住，隻能期期艾艾跟在後麵。

英華殿位於慈寧宮的西側，與主殿隔了個壽康殿。

一行人剛走到壽康殿，就聽到一道哭得淒厲的聲。

殷太後微微蹙眉。

待走進英華殿大門，殷太後終於聽清另一道不耐煩的聲音。

猛地看向祥安。

祥安早就做好準備，他直接跪在殷太後腳下，伏低的幾乎與糲地麵齊平。

著音，“太後，裏頭是、是端王。”

殷太後一掃之前的從容淡定，加快腳步走進英華殿。

“姨母姨母，我不要做賤妾，我是您的外甥、是殷家嫡啊，我怎麽能做賤妾呢。”

殷太後一進來，擺就被癱坐在地上哭嚎的殷珠珠一把抓住。

殷珠珠仿佛抓住了一救命稻草。

“姨母，您幫我求求，請皇上收回命吧，我絕對不要端王府當賤妾。”

殷太後頭被殷珠珠哭得嗡嗡響。

看一的痕跡，再看衫不整，不敢與對視的小兒子，殷太後哪裏還不明白。

閉了閉眼，狠狠甩開殷珠珠，轉看向一旁興乾帝的近大太監。

“高全盛，皇上呢？”

“回太後，誦經已經結束，又發生這樣的事，皇上心不虞，乾元宮正好還有要事，皇上這會兒已經回了乾元宮，讓奴才留下協助太後理此事。”

“皇上有何吩咐？”

“皇上說，他雖已除服，但在祝禱日有人心思不純就是對先帝不敬，看在太後的麵子上，端王與殷小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端王足府中為先帝再守孝三個月，至於殷小姐，待端王守孝過後，便端王府為賤妾。”

殷太後垂眸沉思。

母慈子孝半年，對蕭靖璽也多了幾分了解。

他既然等不及來，此事就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所幸，小兒子隻是足，至於外甥，隻能算自作自。

聰明人要懂得見好就收。

“皇上確實已經網開一麵，你回去跟皇上說，此事哀家沒有異議。”

殷珠珠不敢置信看向殷太後。

正待再開口，門口忽然傳來一道略微驚詫的聲音。

“母後，發生了何事？”

眾人尋聲過去，站在門口的兩人是安平公主蕭靜薇與國公府嫡李雲舒。

“哀家也想問。”

殷太後看向李雲舒，眸沉獰。

“雲舒，哀家不是讓祥安帶你過來換裳，為什麽你不在這裏？”

李雲舒看了一眼殷珠珠，無視的怒視，豔麵龐上殘留恰到好的驚訝。

恭謹道，“回太後，方才行至半道，祥公公被人走，祥公公前腳剛走，殷小姐便出現提醒臣，聖駕在英華殿為先帝抄經。”

“雲舒不敢驚擾聖駕，本想直接回主殿，折返之時遇上公主，公主熱心，帶臣回玉窈宮換了幹淨裳。”

今日，眾世家貴自辰時進宮，抄經、誦經至戌時，最後在宮中用過祝禱膳才算全了規矩。

李雲舒早就知道此次進宮，必定會有麻煩在等。

果不其然，臨近尾聲，找事的就來了。

添水的宮故意弄李雲舒的襦。

殷太後當眾懲治了宮，並讓慈寧宮的大太監祥安帶到英華殿換裳。

的侍瓊枝半道被走，以為支開瓊枝他們的計謀就能得逞嗎？

端王覬覦，殷珠珠想要當後妃。

稍微使使計，讓他們自食惡果，就能將自己清清白白摘出去。

殷太後看重的皮囊，想要侍君，為手中的一柄利刃，為所用。

明知山有虎，那就拐個彎。

任人擺布，李雲舒還沒那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