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挑眉,戲謔地笑了笑,那張可著四九城都挑不出病的臉上,多了幾分意義不明的鼓勵。
“你覺得我知道了什麽?”
那句“你是不是也重生了”已經到了邊,又被我生生咽下去了。
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江逸又是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所以在沒有百分百確定對方的底細之前,我不能貿然亮底牌。
“你任由蘇靈被扣留,又不想讓我明天準時趕回去過生日。這兩件事,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我換了個問法,放在桌子上握的雙手已經張到冒汗。
江逸看了看我,眼尾微微上挑,忽而笑了。
“笙笙,”他著我小名,竟然聽出些繾綣的味道,“你為什麽那麽張?”
我有些想打退堂鼓,江逸像是悉一切的獵人,正一步一步把我引導向不知名的陷阱。
“你沒發現自己張或者害怕的時候,都會這樣習慣地雙手握嗎?”
我下意識看著自己的手指,想鬆開,卻又覺得太過蓋彌彰。
江逸收斂了吊兒郎當的神,隔著桌子湊近我。
“不過是件蒜皮的小事,有必要張這樣嗎?”
“我一年才一次生日,也不算是小事吧。”我極力掩飾聲音裏的張,佯裝鎮定。
“你生日跟蘇靈又有什麽關係?”
江逸如果不想緒外的時候,一般人本猜不到他在想什麽。
“剛剛不是說,明天也是生日嗎?”
我覺我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但凡江逸知道幕,應該可以聽懂我在說什麽。
我眼神鎖定他的臉,不放棄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然而可惜的是,他表並沒有什麽波。
“這世上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多了,沒什麽稀奇。”
我立刻捕捉到這話裏的,立刻反問。
“你怎麽知道我和是同年?之前隻說了是明天生日,可沒說幾歲吧?”
江逸麵無波,迎向我的眼神。
“職的時候我看過檔案,在我邊工作的人,這點基本的了解還是要有的吧?”
這話理,說得我無法反駁。
但我知道這不是真相,而江逸顯然也沒有說實話的打算。
我很不喜歡這種被人掌控全局的覺,沒來由覺得心慌。
“你今天為什麽不帶走?”
“江氏不會法律底線,我也不會。”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卻意外提醒了我。
如果江逸也是重生而來,卻極力阻止我生日當天回去的話,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知道蘇靈會在這天去餘家。
把我扣在這裏,能最大程度給發揮的機會。
畢竟有些容即便歪曲事實,我人如果不在場,也無從辯駁。
那麽問題來了,之前在隊裏,我在走廊上等江逸的時候,他是不是已經悄悄簽字保釋了蘇靈?
想到這裏,我猛地起。
難怪江逸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把我帶到這裏,甚至不惜利用已經去世的姥姥姥爺博取同,目的就是為了幫蘇靈拖延時間吧?
我強迫自己冷靜。
“車鑰匙給我,我開車帶你回去。”我朝他出手,卻被江逸握在手心裏。
“明天一早我帶你回。”他坐在那裏,沒有要的意思。
我也不願意多糾纏,回自己的手,抄起桌上的手機徑直往外走。
正是飯點兒,外麵人聲鼎沸,夾雜著煎炒烹炸的味道,原本該是很讓人心安的人間煙火,可我卻從頭到腳充斥著涼意。
時隔一世,有些事我以為變了,可本質還是一樣。
江逸雖然沒有表現出前世的狂熱,但終究還是在暗為鋪墊一切。
我以為我足夠警惕足夠慎重,但兜兜轉轉,差點又掉進他倆聯手做的局裏。
我加快腳步出了這家店。
11月的晚上很涼,我站在店外那條街上,手機上每個打車件都顯示距離太遠,暫時無人接單。
我茫然看著車一輛一輛從麵前駛過,有些不知所措。
逆天改命這種事是不是大概率隻能發生在電視劇裏?
而且就算我回去了真能阻止一切的發生嗎?
就見會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還是重蹈前世的覆轍?
一連串不確定的想法浮上腦海,心中悶得快要不上氣來,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幹脆躺平算了。
可是都已經這麽努力了啊,隻差臨門一腳了,不想就這麽放棄。
我深吸口氣,腦中盤算著還能有哪個靠譜的朋友能來接我一趟,想來想去準備打給周子媛。
然而按開屏幕才發現,手機折騰一天,隻剩下最後一點點電。
我不敢浪費,怕打電話一下子打到關機,隻能給發了個定位,然後留了個言,讓看見之後導航來接我。
做完趕將屏幕按滅,不知道剩餘這百分之幾的電能不能撐到援兵來。
半天沒回,我有點著急。
想著如果實在不行,等一會飯點兒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店裏客人蹭個順風車。
打定主意,環顧四周找了個背風的地方坐下。
早晨出門的時候為了臭,隻穿了件沒什麽擋風效果的風。
此時此刻隻能把領口豎起來,拉得更些,自己都覺得有種淒涼。
不知道為什麽,這周圍景總給我一種悉的覺,就好像什麽時候曾經來過一樣。
飯店後麵如江逸所言,是一小排中式建築,獨門獨院,前麵是店,後麵是屋,還保持著江南那種古古香的韻味,愈發勾起那種似曾相識的悉。
“笙笙摔到頭了,這可怎麽辦啊?”
“笙笙,能聽到我說話嗎?你說你爬那麽高幹嘛啊!”
又有零星對話片段閃現,可怎麽也想不起來容。
我下意識頭皮裏的一塊地方,那裏確實有道陳年舊疤。
之前還曾經問過我媽這是怎麽來的,我媽輕描淡寫說還在繈褓裏的時候,不小心磕到的。
所以我一直以為是我媽的失誤,還撒癡撒責怪了好久。
原來這是我自己摔的嗎?
可小孩子淘氣不是常有的事嗎?為什麽要瞞我這些?還要把責任攬在自己上?
腦海當中依稀浮現了一棵很高的樹,樹上枝椏間好像有什麽亮閃閃的東西。
我是為了拿那個才爬上去的嗎?
可家裏自沒有虧過我吃穿,各種珠寶也沒過。
按說不至於這麽眼皮子淺,為了點不知道真假的東西爬這麽高的樹吧?
一肚子疑問湧上來,卻沒有個答案。
那段回憶好像做夢一樣,不知道是真實發生過,還是臆想出來的。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來過這個地方,或者類似的地方。
手機屏幕安安靜靜,沒有半點靜,也不知道周子媛收到沒有。
正想按亮屏幕,再給補發一條語音,就見眼前的些許路燈被人擋住。
“你每次找地方藏,都是這麽沒創意。”
下一刻,我被人了頭。
“有沒有想起來些什麽?”
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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