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完最後一臺手已是晚上七點。病人被送進ICU觀察,江雲識幫主刀掉手,接著摘了手套,這才拖著略微疲憊的回到辦公室。
寫完病歷,時間已然走到七點半。
星星悄然爬上天空。坐在椅子上抬起雙臂活筋骨,脖頸發出輕微聲響,因忙碌而繃的算是得到短暫的緩解。
手機上有兩條未讀信息,詢問何時過去。江雲識告知對方很快會到,起拿上托特包走出辦公室。
走廊里周讓塵迎面而來,修長的材玉樹臨風,白大褂儼然穿最流行的奢侈品。
「聽我的,麻溜繞到後門走。」
江雲識擰眉,「他又來了?」
「可不。我過來的時候他就在,那會兒剛五點,現在還沒走。」周讓塵兩隻手誇張地劃了個圈,「捧了這麼大一束玫瑰花。」
江雲識抿著,眼底攀升縷反和不耐。之前拒絕的話已說明,如今搞這一出有什麼必要。
「謝了,師兄。」
「客氣。」周讓塵手在白大褂口袋裡,漆黑的眼底蘊著清淺笑意,「小師妹艷福不淺吶。」
江雲識明艷的臉上沒什麼表,語氣頗有幾分無奈,「這艷福給你,你要不要?」
「那可要不得。你師兄我只對人興趣。」
懶得再與他貧,江雲識轉過朝後門走去。
這樣一耽誤,到Dreamland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以後的事。
總統套房門前站著兩個服務生,江雲識走過去,對方欠了欠,主為打開門。
縷縷的煙味順著門飄出來,巨大的落地窗邊,幾個妝容緻的人正在做指甲。個個懶散地倚在沙發上,上不約而同放著本雜誌翻看,閑來打發時間。
沙發後面擺了一張麻將桌,正對面的男人正垂眸瞧面前的牌。一隻胳膊閑散地搭在椅背上,白襯衫領口微微扯開,削勁的鎖骨若若現。他漫不經心地來一張牌,隨意掃了眼,修長手指將牌彈出去。
「我靠,等會兒!我他媽和了!!」坐在東邊的男人笑嘻嘻地把牌推倒,興高采烈地了手心,「硯哥,多謝照顧。」
沈硯清出幾塊籌碼給他,一雙清冷的眼底竟也泛出些微笑意,「你還是謝點兒。」
「不是吧硯哥,你就剩一個子兒了?難得見你輸這樣。」話落三人拍桌子笑一團。
沈硯清不惱,只是漫不經意地撂下一句:「出來混遲早要還。」
話音剛落,手機響了起來。沈硯清起去一旁接電話,牌局暫時停止。
褚雲珩轉頭找煙,這才注意到江雲識,「江醫生來了啊。」
正在做指甲的杜安歌聞言從雜誌上抬起頭,笑意盈盈地沖招手,「怎麼進來也不吭聲,快過來坐。」
今天這個局就是擺的,也沒什麼特殊事。這幫人三五不時就會聚一下,大家都是有錢更有時間的主,一個信息發出去呼應聲立馬刷屏。
只有江雲識是特例。工作忙,也不像其他人一樣同在一個圈子,認識的久也有共同話題。但杜安歌這個千金小姐願意帶玩。
在這之前因為工作關係江雲識已經拒絕了兩次,這一次杜安歌特意挑方便的時間,再不來說不過去。
那廂沈硯清掛斷電話,對他們說,「有點事要理,要不先這麼著?」
「別啊,這才玩多一會兒。們做指甲沒兩個鐘下不來。」
褚雲珩不怕死地調侃,「硯哥,你不是輸怕了吧?」
牌局剛開一個鍾,一家輸三家贏。點背的時候有牌都和不上,只能幹瞪眼。
這要是換個人,絕對有跑路嫌疑。可這人是沈硯清,褚雲珩就是單純賤。
沈硯清掃他一眼,瑞風眼裡似笑非笑,卻無端生出迫。
「先讓人替我。」
「行倒是行。找誰啊?」
屋子裡除了他們之外,幾個人都在沙發上做指甲。快的剛塗上第二隻手,慢的連第一隻都還沒有做完。
只有一個人,慵懶地窩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翻看時尚周刊。半長髮落在臉頰,瑩瑩燈下側臉線條流暢。
「江雲識。」
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闖進耳。江雲識抬頭,沈硯清不知何時站到面前。
頎長的軀無意間遮擋住香檳燈。落在他後,晦暗不明的影加重了他的臉部廓,每一線條深邃而凌厲。
這一聲,將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雖說他們見面的次數不算,可並沒有真正接過。沈硯清很主跟攀談,說話比較多的只有杜安歌,因為是褚雲珩的正牌朋友。
而江雲識更是安靜得沒什麼存在。
「怎麼了?」合上雜誌,掉眼裡那抹意外。
沈硯清低下頭,清冷眼底映著的倒影,「那邊三缺一,幫忙打幾圈?」
「你不打了?」
「有點事要理。他們等不及。」
「去吧去吧,你在這坐著也無聊。」杜安歌手肘,暗裡使眼。
沈硯清主找上門,多難得啊。
江雲識倒是沒有那麼多心思。蠢蠢單純是因為打牌確實比在這裡干坐著有趣。
起,「好。」
「先玩著,輸沒了記我賬上。」沈硯清扭頭對另外三個人道。
江雲識拉椅子的作一頓,抬眸看了他一眼。
撂下話沈硯清就轉走向門口。只來得及瞧見一道拔驕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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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盡頭的窗邊,沈硯清隻站在那裡,聽著彼端書平板而冗長的彙報。
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香煙隨意搭在窗檯,纖細妖嬈的煙霧在周瀰漫。
這通電話足足講了四十分鐘,掛斷後電量幾乎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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