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三室一廳兩衛的大房子采極好,格局、得房率都不錯,既是駱靜語的家, 又是他的工作室。占杰背著手東看西看,站在那張最醒目的工作臺邊, 拿起幾樣工瞅瞅,一個都不認識。
他在心里對駱靜語有了初步的判斷, 這是一個講生活趣的男人——家都挑得很別致,各種不一樣的、材質, 搭配起來居然好看;墻上掛著的裝飾畫都富有藝, 一看就不是隨便買的;臺上種滿了花草,郁郁蔥蔥,顯然被主人心打理過。
他還養了一只貓,沙發對面全是貓的東西, 擺得非常整齊。那只小白貓一直跟著他們, 個頭小小的, 看著還乖。
駱靜語的臥室看著就是單男人的地盤, 和客廳一樣干凈整潔,房間里還飄著一淡淡的香味。
床頭柜上擺著一橫一豎兩個七寸相框,一張是駱靜語和占喜的合影, 另一張是占喜的單人照,后是花樹, 人笑得特別甜。占喜告訴占杰, 這是小魚用單反為拍的。
床上用品是深藍, 鋪得很平整, 枕頭邊擺著一只一米多長的鯨魚抱枕。
占杰想到沙發邊的鯨魚落地燈, 心想這大小伙子大概喜歡鯨魚?跟個小孩似的睡覺還要抱抱枕。
這時, 占喜指指大床,說:“小魚天天會鋪床,從來不會起床后任由被子隨便攤著。”
占杰瞪:“你在影誰呢?”
占喜面不改:“我在影我自己,我有時候起床都不管被子。”
占杰:“……”
他又進了主衛,看到盥洗臺上一溜兒的護品,拿起一瓶看,全是英文,占杰有些不安地下。
現在二十多歲的男人都這麼會保養了嗎?
主衛里是一檸檬香,馬桶白得發,巾、浴巾掛得像酒店客房那麼規整,占杰問占喜:“這是他自己打掃的?”
“當然了。”占喜回答,“我從沒用過他這間廁所,都是上的外面那間。小魚這人特別干凈,喜歡房間里有香噴噴的味道,他上都很香呢!”
占杰很警惕:“你怎麼知道?”
“我……”占喜臉紅了,“湊近了就能聞到啊,不信你一會兒去聞聞。”
“什麼病?”占杰翻個白眼,“我又不是狗!”
看過客臥和倉庫,兩人回到客廳,占杰讓占喜別跟著,說自己去廚房和駱靜語聊聊。
占喜問:“不用我翻譯嗎?”
占杰沒好氣:“你跟著我怎麼問?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篡改他的話?”
“行吧,他可以用手機打字給你看。”占喜并不擔心,“我和他剛認識那會兒都是他讀我語,再用手機打字給我看的。就是他打字有點兒慢,你別催他哈。”
占杰負著手進到廚房,駱靜語起先并沒發現他,正在專心地切花菜。占杰歪著頭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他切得很嫻,像是做慣了飯菜的模樣。
駱靜語轉熱油鍋時看到占杰,腳步一頓,邊立刻掛上了笑,看著有點張,占杰說:“你別管我,我就進來看看。”
駱靜語點點頭,把油倒進炒鍋熱起來。
占杰在廚房里轉了一圈,視線又落到駱靜語上。
這人穿著圍,正揭開另一個灶眼上的湯鍋鍋蓋往里看,一陣濃郁的香就飄了出來,惹得占杰肚子都嘰里咕嚕地了幾聲,他小腹,心想還好這人聽不見。
占杰好歹在社會上打拼十幾年,單位里也是男同事居多,仔細觀察后,就發現面前這個男人的氣質很干凈,眼神清亮,笑起來靦腆的,絕不是那種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角。
他倒也不郁向,整個人給人一種乎乎、好脾氣的親和。
總之,和占杰認識的所有二十多歲的男生都不一樣。
油熱了,駱靜語把花菜倒進鍋里開始翻炒。
占杰看了一會兒,駱靜語放鹽放蔥花,還拿起一小碟紅紅的干辣椒給占杰看,又指指油鍋,眼睛眨眨地盯著他。占杰覺得他是在問自己吃不吃辣,板著臉點點頭,駱靜語一笑,就把辣椒都倒進了鍋里。
一邊炒,他一邊用左手指指鍋里,再指指自己,又指指廚房外面,最后微微張,比了個吃東西的手勢,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占杰發現自己居然能看懂他的意思,駱靜語應該是在說:【我和占喜都能吃辣。】
他答了一句:“我們那兒的人都會吃辣。”
駱靜語一臉“原來如此”的表,還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等一盤辣椒花菜炒好出鍋,灶眼上只有冬瓜排骨湯還煲著,駱靜語停了下來,轉面對占杰。
兩人之間離得不遠,占杰還真想聞聞駱靜語上是不是很香,結果深深吸氣,聞到的就是湯鍋里的香,差點把他給嗆著了。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抱著雙臂站得筆直,冷冷地問:“我這樣說話,你能聽到多?”
駱靜語一愣,隨即搖搖頭。
占杰提高音量指著那臺轟轟響的油煙機:“這個聲音,你能聽到一點嗎?”
駱靜語看一眼油煙機,又搖頭,右手食指和拇指在一起比給占杰看,誰都能看懂,這是“一點點”的意思,他又指指右耳,搖了搖手。
“一點都聽不到?”占杰皺起眉,覺得很不可思議,“那你能戴助聽嗎?還有那個什麼……人工耳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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