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是黑心販子。”霍允笑著攤了攤手,“沒辦法啊,河西三十萬霍家軍,那就是三十萬張,朝廷不給撥糧餉,不想辦法賺點銀子,難道喝西北風啊。”
阮嬈點了點頭。
“好,這生意,我跟你做。”
“連我們留仙臺都不好賣出去的布,別的地方更不好賣出去。想必你們那兒還有不積吧?”
霍允搖搖頭,“這你可說錯了。那些棉布也就隨便賣賣,賣不完的也大有去。那東西能拿來當里,也能用來做襖子,里面塞上棉絮,可比蘆花和柳絮保暖多了。三十萬霍家軍都不夠人手一件兒的,哪里來的積?”
阮嬈一愣,心想,也是,河西走廊雖然產富饒,土地卻不多,河西走廊之外的土地雖廣袤,但卻是荒漠戈壁。
也怪不得棉花沒有廣泛種植開來,更沒有余力往中原引進。
可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白白浪費不用呢?
一畝地能產兩百斤,那就是兩百丈的布,這可比養蠶繅要劃算的多,又比蘆花柳絮保暖。若真是廣泛種植,世面上多了,價格自然而然就能下來。
“沒有棉布,棉花總還有吧?你開個價,我全要了。”
阮嬈一臉認真的看著霍允。
霍允早在問棉花的時候,就知道會做這個決定,于是緩緩開口道
“有,你派人去河西取吧,分文不要。”
阮嬈頗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不是還要賺銀子養霍家軍嗎?怎麼連銀子也不要了?”
因為我只想你能開心點,別再愁眉不解。
霍允看著,心里暗暗道。
然而他上說的卻是
“那些棉花都是歷年積的尾料,品相不好了,原本也是要低價理掉的,不值什麼錢。不過,棉花這東西,即便再陳舊,也不影響保暖。”
阮嬈點點頭,“那就好。”
“不過在商言商,沒有白拿的道理,這樣把,我按原價的三折算給你,就算是我低價收購的,不過,你得送我一些棉花種子,再幫我招募十個會種棉花的老農。吃喝還有工錢我全包了,等棉花有了收,我再把人送回去。”
霍允驀的笑了。
“我就知道,跟你談生意,半點討不到便宜。”
阮嬈淡淡一笑,“價錢你若不滿意,還可以再提提。”
霍允笑著嘆氣,“原本我只損失一點舊庫存,你這算盤打的,簡直是要釜底薪啊。”
“等中原這邊家家戶戶都種上棉花,那還算什麼河西特產了。唉,罷了罷了,依你便是,誰讓我是你義兄呢?”
阮嬈見他裝模作樣的唉聲嘆氣,不由被逗笑了。
“算我欠你一個人,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霍玉的。”
霍允一聽,頓時臉一垮。
“可別!答應我,你一定得離遠點!天生神力,下手更是沒個輕重,昨天大喜的日子,把裴老二揍得下不來床,后來又跟裴沁撕了一場,唉……
家門不幸。”
“啊?怎麼會這樣?”阮嬈聽了也嚇了一跳。
房花燭夜,新娘子把新郎揍的下不來床,又跟小姑子撕了一場,這脾氣是有多火?
“說起來,這事兒跟你還有點關系。”
霍允嘆了口氣,緩緩講出事的經過。
原來昨晚,那個侍衛稟報裴璟珩說看見了的真容,裴璟珩便立刻派所有人都去找。
裴深聽了之后也要出去找,卻被裴老太太攔了下來,讓人把他塞回了新房。
裴深回房之后還琢磨著跳窗逃走,這就惹了霍玉誤會,以為裴深這是要逃婚,頓時摔了卻扇,怒不已的一把扯住他,跟他吵了起來。
他們婚本來也是因為鬧了個大烏龍,迫于長輩的力,才不得不在了一起。
霍玉原本是拒絕的,后來見裴深上陣殺敵十分英勇,算得上是年輕有為,容貌出眾,于是慢慢就真的喜歡了裴深。
哪知道裴深卻是個花崗巖腦袋,平日里看見掉頭就走,這好不容易婚,居然當著的面兒逃婚,半點不把放在眼里。
霍玉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死死揪著他不放,哭嚷了起來。
裴深怕招來人,趕去捂的,結果越捂喊的越大聲。
裴深只好作罷,趕跳窗離開,卻被天生神力的霍玉一把扯了回來。
裴深急著,一著急便推了一下。
別看這就這麼一下,在霍玉眼里,那質就變了,立刻從逃婚變了家暴。
河西民風彪悍,男人打老婆在河西也算不得稀罕事,但霍玉卻對此十分深惡痛絕。
曾說過,要打扁每一個欺負人的男人,把他們都揍只會爬的王八!
于是裴深就這樣被騎在下,左一拳右一拳,揍了王八。
雖然沒有習武,但天生神力,就連裴深也不是的對手。
幸好新房的嚷聲驚了下人,還有裴沁。
裴沁一闖進去,就看到新嫂子把親哥在地上胖揍,頓時也急眼了,上前就扯霍玉的頭發。
兩個人互相扯著頭發,尖聲不斷,裴深一個傷的人,反而還要手忙腳的趕去拉架。
場面別提多辣眼睛了。
霍允回去之后看到那一幕,先是捂了捂臉,然后才無奈的上去點暈了霍玉。
講到這兒,他長嘆了一口氣。
“玉兒平時看上去安靜乖巧,那都是我娘知道天生怪力不好嫁人,這才從京中請了教養嬤嬤對悉心教導,從不肯讓舞刀弄槍。但外表雖然養了大家閨秀,骨子里卻是個認死理的暴脾氣,一點就炸。等你回了府,見了人就知道了。”
“若是將來沖你犯軸,你也別慣著,該怎麼罵就怎麼罵,你是長嫂,若不聽話,只管拿家法。”
阮嬈卻垂下眸子,淡淡一笑。
“你大概拜托錯人了,我眼下沒打算回府。若是裴璟珩繼續這樣下去,我就帶著孩子走,跟他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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