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幽聽到那句‘不要原諒’,卻是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垂下手,后退了兩步,慈的看著。眼里帶著歡喜,帶著慶幸,點著頭:“那就好,不原諒就好……”
他不愿原諒他,怕原諒他……
青嫵覺得他此刻神刺眼至極,看著梵幽這副將要逸散的樣子,心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慌張。
青嫵自認為自己明白這種慌張的由來,是怕這一趟回來又無功而返,開口直奔主題:
“現在該說了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梵幽也沒廢話,幽幽道:
“萬載前的神巫大戰,巫族戰敗,舉族滅亡。十巫玉巫族部眾悉數尸解,他們想要尸解后,靈魂與的力量回歸沮玉門之中。”
“但神族卻將他們的力量攔截,十巫尸骨被鎮在歸墟之中,而巫族尸解后的之力則被用來當做養料,一部分落在人間,一部分被眾神分走。”
“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殘魂,回到了沮玉門之后,那里是巫族的大本營,也是他們這些年韜養晦之地。”
青嫵眸微,“蚩尤呢?”
“蚩尤的殘魂藏于混沌中,天后混沌而生蒼溟,父藏子魂中。”
梵幽沒有瞞,將所知悉數道來。
當初蒼溟知曉真相,在焚天之中妄圖自毀,與蚩尤同歸于盡,但最終失敗。
他的魂魄被巫族帶走,巫族瞞天過海,在人族‘馴化’了蕭氏皇族,給蕭氏皇族賜下‘巫族’,一代又一代,如同養蠱那樣,直到最適合蚩尤復蘇的被孕育出來。
然后,便有了如今的蕭沉硯。
梵幽說著頓了頓:“一開始巫族也以為,只需如此,就能順利讓蚩尤在那中醒來。”
“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醒來的是蒼溟,他們費盡心機,想要毀滅蒼溟的意志,讓蚩尤蘇醒,卻被你攪了局。”
青嫵挑眉,冷冷一笑:“這就是我上一世歷劫必須死的原因?”
梵幽點頭:“你的存在,會克制蚩尤蘇醒。”
青嫵心頭一,有什麼從腦中飛速轉過,就聽梵幽繼續道:
“蚩尤曾短暫在那中醒來過,也做了一些事。”
青嫵眸閃,口而出:“殺云崢、先太子自焚。”
梵幽目贊許:“看來這些你都已經查到了。”
青嫵譏諷的扯了扯角:“據我猜測,即便蚩尤曾短暫的掌握過蕭沉硯的,恐怕這些事他也沒能做吧?”
“若他真能縱蕭沉硯的去傷害他的至親,他何必多此一舉,讓旁人看到。”
“也用不著煞費苦心,讓蕭沉硯再遭后面那些眾叛親離。”
梵幽笑了笑:“剎剎你掌因果,這些事只要被你抓住線索,就瞞不住你。所以巫族才那麼忌憚你啊……”
青嫵撇。
就知道,不管是蚩尤故意縱蕭沉硯的,在謝疏面前表現出要殺云崢。
還是在先太子‘自焚’時,故意在謝閑面前裝出放火的樣子。
都是為了毀了‘蕭沉硯’這個人。
因為他本無法倒蕭沉硯,只能像里的老鼠那樣躲藏著,甚至于那兩次‘冒頭’或許都費盡了他所有力氣。
所有才有那麼多謀詭計。
“所以,蕭沉硯上的奪命煞也是那時種下的,奪命煞奪取的是蕭沉硯的神。”
青嫵眸流轉,想到了影貓說的,蕭氏皇族都是小。
一瞬又明悟了什麼。
“巫族和神族的力量是相悖的,他們奪走蕭沉硯的神,削弱他上蒼溟的力量。又將這部分力量轉移到蕭氏其他人的上。”
所以影貓才會說,蕭氏其他人都是小。
“因為是凡人,即便里藏有偉力也不知如何使用,但最可笑的卻是,蕭氏皇族世代都有巫族的,他們負兩種力量,要麼為‘蠱王’,要麼就是茍延殘的殘次品。”
青嫵想到廢太子的智障,與徽王的單蠢,忽然就笑了。
老皇帝生出的兒子都是智障,這不就找到原因了嗎?
而先太子和七王爺顯然屬于正常范疇,先太子應該是其中的‘優品’,否則不會生出蕭沉硯。
青嫵眼神譏諷:“以脈為蠱場,代代逐殺,最終決出一個蕭沉硯。”
“又以脈為詛咒,既控制蕭氏皇族,又制蕭沉硯上的神。”
青嫵抬眸:“若按因果論,蕭沉硯上的奪命煞被奪走的神落于他親上,這就是脈相殘,乃是天地規則最厭棄的罪責。”
“巫族不止玩弄了人心,還將天地規則也借用上了啊。”
梵幽點頭。
青嫵輕扯角,這部分疑團已完全解開,丟到腦后,問起關鍵。
“巫真設局,讓蕭沉硯二選一,也是同樣的目的。”
“想來這世上沒人比你更了解巫真,此局該如何破?”
梵幽看了一會兒,長嘆了一口氣。
“云錚無魂無魄,只余一縷執念,巫彭以他的執念造出了如今的他,執念所解,他便會徹底消亡。”
“唯有七竅玲瓏心,能與他換命。”
青嫵呼吸窒住,不通巫,見到云錚時,他已昏迷過去,無法查探清楚他的況。
現在梵幽道明云錚是如何被創造出來的,青嫵再聯想在阿蘇娜記憶中看到的那些碎片,一個猜測,令遍生寒。
“我大哥的執念是……找到我?!”
眼神銳利無比,滔天怒火幾乎制不住。
“他的執念是找到我!”
“而他在找到我的那一刻,他就會立刻消亡?!”
這是巫真留下的后手。
若青嫵不是這一趟回來了,而是守在云錚旁等他醒來,怕是和蕭沉硯馬上就要面臨那個兩難的決定!
饒是青嫵,都到了一陣后怕。
巫真那人的手段,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
難怪巫真篤定云錚必死無疑呢,原來是在這兒等著的。
的存在,就是懸在云錚頭頂的鍘刀。
梵幽點頭,看著道:
“要破此局,有兩個辦法。”
“其一,找到云錚的魂魄。”
“其二……”梵幽頓了頓,“蚩尤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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