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沒有存在的理由那又如何!”沈璃握著他的手,聲音仿似從嚨里出來一樣干,“行止還有存在的理由!不是神明,只是你,只是行止,你還有那麼多活下去的理由……”
“若還可以……”行止笑了笑,“我活著的理由就只剩下沈璃了。”
天空中的墟天淵猛烈地抖起來,黑暗的范圍慢慢小,饒是行止如何將牙關咬,鮮還是自他角溢出,他覺到沈璃的手在不停的抖,慌得沒有半點平時威風的模。
“沈璃此,太不會照顧自己……太不會心疼自己……”行止咳嗽了兩聲,“若是可以,我想替你照顧你,代你心疼你……”
沈璃心口劇痛,仿似脈都被碎了一般:“你倒是說到做到啊!”
行止一笑,搖了搖頭,倏爾猛烈的咳嗽起來,太多的鮮讓沈璃幾乎抓不穩他的手,許是的表太過哀傷,行止笑了笑道,“字字啼……我今日倒是玩了個徹底,也算是做了一次子規,當了一次你的同類。”
沈璃咬牙關:“這種時候,只有你才開得出玩笑……”
一句話勾起太多往昔回憶,連行止也靜默下來,默了許久之后,他咧了咧,三分嘆息,三分無奈,還夾雜著幾分乞求的意味:“那,沈璃,你便笑一笑吧。”
眼淚啪的落在行止臉上,溫熱的淚滴劃過他滿是鮮的臉頰,洗出一道蒼白的痕跡。沈璃抿,微笑。
行止扭過頭,閉上眼,一嘆:“實在……慘不忍睹……”
剛說完這話,行止忽而臉一白,渾驀地繃。與此同時,墟天淵劇烈一,有碎裂的聲音從天空中傳來,沈璃愣愣的轉過頭,但見那空中的黑空間如同瓷一般,被一無形的力量打碎,碎片化為煙灰,里面封印的妖也好,野心也罷,都隨著清風一吹,消失無際,穿瘴氣,照在這片被墟天淵的黑暗掩蓋了千年的土地上,掃了所有黑暗。
而在灼眼的之中,沈璃好似看見一簇微弱的火焰在空中躍,它像葉子一樣,慢慢飄落下來,沒大地。
“沈璃。”聽見行止輕聲問,“這是你夢里的那束嗎?”
沈璃著他,不見他角再涌出,但不知為何,心里卻更加慌起來,“不是。”說,“不是,你得陪我一起去找那樣的,那樣的場景。”
“真可惜……不過……我相信,以后你一定會找到的……”他仿似累極了似的慢慢閉上了眼,“那樣的。”
行止握住沈璃掌心的手漸漸沒了力氣,沈璃垂下頭,握著他的手讓他手背著自己的臉頰:“混賬東西……”聲音嘶啞,極低的說道,“你明知道,我要找的,是那個曬著那樣的行止……混賬東西。”
你讓,上哪兒再去找一個行止啊!
然而,卻沒有誰再給回應。
天空中不知從哪兒飄落下來絮絮繞繞的金輝,像是隆冬的大雪,鋪天蓋地灑了漫天。
靜立在旁的仙人們皆抬頭仰,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是神!是行止神君歸天的神!”仙人們倏爾齊齊跪下,俯首叩拜,“恭送神君。”
“恭送行止神君。”
這天地間最后一位神明,消失了。
天道終是承認他是以神的份離開的嗎,天道終是讓他化了天地間的一道生機,與萬同在,天地同壽嗎……那,豈不是連回,也無法遇見行止了。
沈璃仰頭,著漫天金,在那般璀璨的閃亮之中,的雙目卻漸漸暗淡了所有芒。
再也沒有這樣一個人了……
抱著懷里逐漸冰涼的,輕輕著他的臉頰,像是與他一同寂滅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走上前來,輕聲喚道:“碧蒼王。”沈璃沒有回應,那人頓了一頓,又道,“碧蒼王沈璃,神君已然歸天,神識不在,他也是不能隨意滯留下界的,歷代神君歸天之后,皆要以三味真火將其渡化無形。碧蒼王,且將行止神君予我吧。”
沈璃這才抬頭看了來人一眼,竟是天帝親自來魔界要人了。垂下頭,還是用那個姿勢著行止:“不行。”
天帝臉微變,但見沈璃這樣,也未生氣,只道:“神君尊,唯有以三味真火火化,方能保世間最大周全。”
“呵。”沈璃冷笑,“他在時,你們事事要他保三界周全,護天下蒼生,他死了,你們竟是連尸骨也不放過,還想讓他的尸也為三界安寧做一份貢獻?”抱住行止的手一,眸中倏地紅一閃,在天帝跟前燒出一道壁壘,灼熱的烈焰徑直燒掉了天帝鬢邊幾縷發,得天帝不得不后退兩步。
“你們有本事,便從本王手中將人搶過去罷。”
天帝眸一沉,又聽沈璃道:“若今日你們真將他搶去燒了,他日,我碧蒼王沈璃,必定火攻九重天,勢必燒得你天界,片甲不留!”聲音不大,但言語中的果斷決絕卻聽得在場之人無不膽寒。
隔著火焰壁壘,眾仙人皆看見了沈璃那雙染雙眸冷冷盯著他們。正僵持之際,幽蘭忽而上前行至天帝邊一拜:“帝君,行止神君被三界蒼生桎梏了一生,至現在該還他自由了。”俯跪下,“幽蘭懇求帝君網開一面。”
“皇爺爺。”拂容君亦在幽蘭邊掀袍跪下,“神君雖已歸天,但方才大家有目共睹,神君定是愿意和碧蒼王一起的。皇爺爺極尊重神君,為何不在這時候再給他一分尊重和寬容。拂容君,求皇爺爺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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