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厲橙從來沒睡過這麼舒服的一覺。
他沾枕就睡了, 睡醒後天已經大亮。
宿舍裡空的一個人都沒有,舍友們早起去上課了,隻有他這個懶骨頭一覺睡到現在。他在宿舍床上左右翻滾了一圈, 覺渾上下每塊裡都填滿了力氣, 若讓他現在去泳池裡遊個五公裡, 絕對不在話下!
真是不可思議,難道這就是臨時標記的力量嗎?
他甚至比熱期來臨之前的狀態還要好,輕盈極了,心開闊了不, 之前那揮之不去的煩躁消弭於無形。
他從床上翻下地,結果雙腳剛一地, 左大忽然一, 差點沒站穩。
「嘶……」他輕輕褪下睡, 看向大側。
昨天的咬痕已經結痂,但周圍還泛著紅。走路時, 大側帶來一種怪怪的麻, 他隻能岔開雙, 盡量不去到腺。
蕭以恆留給他的手帕上沾了,他本想直接扔了,最後還是留了下來,洗乾淨晾好, 收在了自己的櫃子裡。
唯一可惜的是, 手帕上蕭以恆的資訊素氣味已經消失不見, 隻剩下皂的乾淨香氣。
去食堂簡單吃了一頓早餐,他溜溜達達去了班裡報道。
這節課是語文老師的課, 語文老師是個退休返聘的老老師,眼睛裡不下一顆沙子, 見厲橙又雙遲到了,臉立刻耷拉下來,罰他抄寫三十遍今天上課講的文言文。
厲橙笑嘻嘻道:「好呀。」
同學們:!!!
厲橙回到座位坐下,翻出本子開始抄寫課文,同學見他真的老老實實在抄東西,教室立刻響起了一陣細碎的八卦聲。
「厲哥怎麼回事?今天怎麼脾氣這麼好?」
「是啊是啊,你看他之前進班,不都是踹門進來的?今天居然用手推開了!」
「老師罰他抄課文,他居然真的抄了!沒有回,更沒有手!」
「對啊,我還以為今天又要看厲哥大鬧天宮了,結果他真的在抄課文?」
「太反常了,覺像是一隻獅子突然被順了,變了小貓咪一樣……噫!」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浮現著同一個疑問:究竟是誰把厲哥哄得這麼開心的?
大家的議論厲橙其實都聽到了,但是並沒有往心裡去。他覺得他們實在是太誇張,他確實因為標記的事心舒暢,但還不至於從大獅子變小貓咪吧。
算了,他今天心好,就不教訓他們了。
……
午休時,其他同學都去食堂搶佔位置去了,厲橙讓小弟們幫他打包一份午餐回來,他要去學校醫務室一趟。
厲橙吩咐道:「我的口味你們都清楚,多,都辣,多油炸。今天食堂要是有什麼辣子塊水煮片油燜大蝦,一定要給我多盛些。」
黃葉倫目落在厲橙分開站立的雙上,遲疑了一下,低聲提醒:「大哥,您今天是不是應該吃得清淡一些?」
「啊?為什麼?」
「您就別瞞著我們了。」黃葉倫眼神晦地在厲橙下半-晃了一圈,「您今天進班裡的時候我們都瞧見了,您走路一瘸一拐的,站立的時候雙還有意識的分開,這一看就是……」
其他小弟震驚,又是給黃葉倫使眼、又是沖他搖頭,讓他不要胡說八道。他們今天都注意到厲哥走路姿勢不自然,但誰也不會傻到說出來,隻有黃葉倫這個二貨,傻乎乎地撞到槍口上。
厲橙聽了他的話,心裡一驚,他和蕭以恆的易是非常的,他的腺位置從沒告訴過別人,為什麼黃葉倫會察覺出來?
黃葉倫不知道其他人心裡怎麼想,自顧自說:「……這一看就是,您最近消化不好,上廁所不太順利吧?」
厲橙:「……」
其他小弟:「……???」
黃葉倫嘿嘿傻笑:「厲哥,你別不好意思,都說十人九那啥,犯了那啥不是什麼大病。不過平常吃飯就要主要忌口,重油重辣的是吃不得了,我給你打幾份青菜,配白粥,你看行不行?」
厲橙:「……」
厲橙把拳頭按得啪啪響:「我不想吃青菜白粥,我隻想吃你的。」
黃葉倫:「……」他好委屈,他明明是為了大哥著想,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馬屁拍到了老虎屁上。
他把求助的目投向其他小弟,本想得到大家的支援,可其他人卻一鬨而散,本就不鳥他。
害,又沒智商又沒商,黃葉倫不僅是個b,還是個sb啊。
……
厲橙教訓完黃葉倫,氣哄哄地去了校醫務室。
那沙雕究竟在說些什麼屁話,居然說他走路姿勢很奇怪,哪裡奇怪了,他隻不過是上有傷口,不方便活罷了。蕭以恆那個渣A,即使是臨時標記,也沒必要咬得這麼用力吧,咬痕如此深,也不知過多久才能消退。
厲橙想,他昨天真應該反咬蕭以恆一口,也讓他嘗嘗這滋味。
等他走到校醫室時,王老師已經等他很久了。
見他來了,王老師笑著問他:「厲橙,你找到人幫你做臨時標記了?」
厲橙沒想到師母居然看出來了,傻傻問:「您怎麼知道的啊?」
王老師想,還能怎麼知道?昨天厲橙的資訊素大發,濃鬱的橙子香氣傳遍了整個學校。幸虧沒人知道那是厲橙的資訊素,否則今天肯定流言蜚語滿天飛。
不過王老師悉厲橙格,沒拿這件事同他打趣,隻說:「因為唐芷前幾天給我打來電話,說你拒絕了和易。我看你今天神狀態很不錯,所以猜測你應該是找到了其他alpha為你標記了。」
厲橙有些赧的承認了:「咳,是,我找了個……」他含糊道,「找了個朋友,讓他幫我忙了。」
王老師見他不肯詳說,就沒有細問下去。這個年紀的omega最是心思敏,恐怕他找的不是普通朋友,而是男朋友吧。
厲橙來醫務室是來做檢的,他即將參賽,需要再做一遍詳盡的檢查。
王老師了他一點指尖,放到儀裡,沒過一會兒機就吐出來結果――厲橙的資訊素已經恢復到了正常水平,而且整個人狀態極佳,隻要保持下去,月初的比賽上絕對能拿到耀眼的績。
「不錯。」王老師眼讚賞,「看來你那個『朋友』,是個基因等級很高的alpha,而且資訊素和你非常合拍。你的熱被完全製住了,沒有任何問題。」
厲橙心想,他花了這麼多錢(雖然是分期付款外加賒賬),要是有問題,他絕對要讓蕭以恆賠償他的神損失。
哎,小霸王可真是蠻不講理。
之後,王老師又檢查了厲橙腺的恢復況。
說來奇怪,同樣是把腺給別人看,昨天蕭以恆為厲橙子時,厲橙得全都在發燒;可今天王老師為他的傷口上藥,他卻沒有毫不自在。……難道僅僅因為王老師是長輩嗎?
「很好,腺的腫脹已經完全消退了,隻要等咬痕癒合了,你就可以下水做日常訓練了。」王老師給他開了一些外傷凝膠,囑咐他一天三次塗在傷口上。
冰冰涼涼的凝膠塗在腺上,緩解了他傷口結痂時帶來的麻。
厲橙拿著新鮮出爐的檢報告,這幾日盤桓在心中最大的難題終於解決,他也可以踏踏實實備戰比賽了。
在這次比賽中,他報了四個專案,自由泳50、100、200和接力賽,其中兩個100和200是他最拿手的專案,也是最有希奪冠的。現在資訊素穩定下來,那兩枚金牌幾乎就是他的囊中之了。
他謝過師母,正要離開,王老師忽然住了他。
「你先別走,」王老師開啟辦公桌的屜,從裡麵拿出了兩張票,「本來這個票是昨天隊檢的時候發給大家的,不過你昨天沒來,這票就留在了我這兒,今天剛好給你。」
厲橙低頭一看,隻見那兩張門票設計得大方,整調是藍,上麵印著遊泳館的景――它們正是下個月省級遊泳比賽的觀眾席場票。
每次比賽,主辦方都會發給參賽選手幾張親屬票,讓選手們可以帶自己的親朋好友場。不過厲橙向來隻領一張,因為他沒有其他親人,每次隻有柚柚會去看他的比賽。
厲橙問:「怎麼給我兩張?我拿一張就夠了,多餘的給隊裡其他人吧。」
王老師沒有收回多餘的門票,反而提醒他:「隻領一張可不夠吧?那個給了你臨時標記的alpha,難道你不想請他去看你的比賽嗎?」
……
厲橙看著手裡多出來的一張門票,真不明白自己怎麼鬼迷心竅地接了下來。
他和蕭以恆連朋友都算不上,他以什麼份請蕭以恆去看比賽?以「被他咬了一口的omega」?
說不定他剛一把門票掏出來,那個冷冰冰的傢夥就會冷笑一聲,說:「我沒有閑工夫去看你的比賽,耽誤我學習。」
……還不如把這張門票留給小檸檬。
厲橙隻能暫且把送門票的念頭下。
他和蕭以恆講好,這次臨時標記,首付五百塊,其他尾款按月還清。若放在平時,這五百塊厲哥絕對不會放在眼裡,可他自從養了鴨鴨之後財政吃,五百塊都要東拚西湊,翻箱倒櫃,甚至連冬天的大都翻出來兜,才勉勉強強湊齊。
他懷裡揣著有零有整的五百塊,去高三教學樓找蕭以恆還錢。
其實他本來打算給蕭以恆發條簡訊,把他約到教室見麵的。等到手機掏出來了,纔想起來他還沒有蕭以恆的聯絡方式。
看看,多荒誕。他們兩個人的資訊素都融為了一,可他們連手機號碼都沒有換過。
厲橙臉皮厚,直接大大咧咧來到高三(1)班門口,隨便攔了一個學生,說要找蕭以恆。
他是學校名人,尤其是一頭囂張金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見他點名道姓要找蕭以恆,大家還以為他來尋仇。
關鍵時刻,還是劉可而出――他在炸店裡,可是親眼見到厲橙和蕭以恆在桌子下「牽手」的!
「厲橙,咳,我是說厲哥,蕭以恆今天沒來上學。」劉可說,「他請了病假,好像是發燒了。」
厲橙:???
不會吧,蕭以恆這麼弱?雖然教練告訴過他,alpha給omega做臨時標記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也不至於把蕭以恆辛苦到發高燒吧?
厲橙沒忍住問:「『好像』是怎麼回事?發燒就是發燒,沒發燒就是沒發燒,哪有你這種模稜兩可的說法。」
劉可:「況我也不知道。我是聽班主任和其他老師聊天時說到的,我給他發訊息問他怎麼樣,他也沒回。」
厲橙:「你有他的手機號?」
劉可:「有啊,我們是同桌啊。不過我們全班都有他的手機號,他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不過其實人很好,同學給他打電話問題,他都會幫忙解答。」
厲橙:「……」
敢全天下隻有他一個人沒有蕭以恆的手機號是吧。
厲橙氣鼓鼓地回了高二教學樓,而他自己也沒搞清楚他是在為什麼生氣。
也是巧了,他剛走到教學樓門口,居然遇到了嚴競。
嚴競鼻樑上架著一副厚重的框架眼鏡,頭簾在腦門上,把「書獃子」三個字演繹的活靈活現。
厲橙見過他幾次,知道他每天晚上放學都要和蕭以恆一起走。之前蕭以恆被虎哥帶隊圍攻,也是嚴競跑回來搬救兵的。隻不過,厲橙和嚴競完全不,他們不同班,兩人學以來,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
嚴競雖然是個alpha,但他慫的要命,看到厲橙就像老鼠見了貓,埋著頭、聳著肩,轉就想溜。
厲橙一時手,抓住了他的後脖領子。
嚴競:「……」難道他上有什麼奇怪磁場,怎麼不管走到哪裡,都會被混混頭子抓到。
嚴競鼓起勇氣,問:「厲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厲橙道:「你是不是和蕭以恆關係很好?」
嚴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葯,謹慎作答:「那要看你怎麼定義這個好字了……」
厲橙懶得同他廢話:「你知不知道他家在哪兒?」
嚴競:「啊?」
「問你話呢!你每天和他一起回家,知不知道他家住在哪個小區幾門幾號?」
「知道是知道,可是……」
厲橙立刻道:「那好,作為朋友,你在得知蕭以恆請病假沒來上學後,是不是特別想過去探?」
嚴競一臉懵:「呃……我想去探他嗎?」
他和蕭師兄還沒有到這份上吧。
厲橙:「你想,你當然想。你不僅特別想去探他,而且你還想買點禮一同帶過去。」
嚴競一頭霧水地看著厲橙,就這麼看著看著,他靈一閃,忽然悟出來一點什麼。
嚴競試探地問:「那我是想帶花去啊,還是想帶水果去啊?」
厲橙:「你當然是想帶水果啊!」
嚴競又問:「那我是想帶蘋果去啊,還是想帶梨去啊?」
厲橙:「蘋果和梨都太普通了,你想帶橙子去。他發燒了,你想給他多多補充維生素C。」
嚴競還問:「那我是不是還想把今天的作業和試卷一起帶過去啊?」
厲橙:「試卷和作業就算了,你不想耽誤他養病,你隻想讓他好好休息。」
嚴競終於明白了,他篤定地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我是不是在路上恰巧遇見了一位熱心同學,想把這位熱心同學一起帶過去?」
聽到這裡,厲橙滿意地一拍大――真不愧是火箭班的學霸,看看這個覺悟,就是高啊。
我想,左肩有你,右肩微笑。 我想,在你眼里,撒野奔跑, 我想,一个眼神,就到老。 [1] 重点学校的优等生蒋丞被寄养家庭“流放”到亲生父亲所在的钢厂,陌生的环境、粗鄙的父亲、与曾经学校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四中都令其感到压抑郁闷。直到某一天,机缘巧合下,蒋丞遇到了“钢厂小霸王”顾飞,至此开始了一段关于“拯救”与“希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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