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施霓猜得不錯。
為爭得施霓出宮的籌碼,霍厭借了牧游云的力,同時也答應救他兄弟三人出宮。
而梁帝多給霍厭留了審問時間,目的是他從牧游云口中探出,他們究竟是來自西涼哪勢力。
若是西涼王的屬意,則大梁需得派兵給予威懾,免得他們狼子野心敢妄想打邊境的主意。
可若只是西涼王那幾個兒子私下暗斗爭權,意尋機彼此牽制,大梁倒不必去爭做借刀殺人的那把刀。
與西涼人相斗,梁帝誰也信任不上,可唯獨霍厭這樣經戰揚名,在西涼軍前一立便能引人聞風喪膽的存在才梁帝心安些,所以,他自是全權委任。
天牢深層,只牧游云和霍厭兩人,前者看著手里的第二紙認罪書,蹙眉略思。
“霍厭!之前我勉強信你,才肯在認罪書上認下自己的份為西涼人,可怎麼這份認罪書上,又將我兄弟幾人和沔南牽扯到了一,霍厭,你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霍厭氣定神閑,倚坐在一靠背卷草紋圈椅,抬起右手,一圈圈滾轉著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松鹿紋扳指。
等對方興師問罪的氣焰消了,他才緩緩開了口。
“除了信我你還能如何,我答應救你,就不會反悔。”
“你最好是!”
霍厭手下作一停,起,往他邊湊近了些,于是看清牧游云上新增的傷痕,像是鞭打的痕跡,雖然他已對眾下令不許刑,可在天牢,牧游云這脾氣自是難免遭些罪。
“按下手印,之后可能會有人越過我,將你門私自提審。”霍厭聲音含警低了些,后又懷里掏出三小包事先準備好的藥,遞給牧游云仔細代說,“這藥你們記得今晚亥時喝下,明日,可救你們一命。”
牧游云越發不懂霍厭的深沉心思,總覺他彎彎繞繞藏著不小的。
“西涼、沔南,如今又來什麼神人,你說的這些究竟跟我師兄弟有何關系?若你是能力有限救不出人,大可直說,不必搞這麼多麻煩事。”
“關系?若我說,此事跟莫家有關系呢?”霍厭肅目。
對方果然一瞬張起來,“你說什麼?”
“你問題太多,要真想知道,就活著出來見我。”
說完,霍厭不再多言直接抬手一拋,將藥包扔進牧游云懷里,這藥有假死之效,算是容珩的一絕學手藝。
救了牧游云,也算不負莫大哥的在天之靈。
……
霍厭去往北宸殿時,丞相言榷已在離和梁帝商討南境布防之事,聽聞霍厭有要事要報,梁帝擺手言相先聽,而后召見霍厭進殿。
剛一面,他便故意擺出一副急切又驚喜的表,仿佛就把有報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梁帝知霍厭素來持重,當下能這般激進言,想必定是什麼要之事,于是忙道,“卿,可是地牢那邊的犯人,又吐了什麼?”
“陛下英明。此番確實又有所代……”話音一頓,他略有意味地看了言丞相一眼。
梁帝立刻會意,擺手說:“無妨,這里沒有外人,卿將況直說便是。”
霍厭點頭,順理章地把認罪書的容重復而敘,“陛下,原本我還以為他們是多難開口的骨頭,結果還沒幾道刑,便都不了地開□□代了,原來辭花節刺殺一事還不止僅是西涼人的意思,其間更有沔南的參與。”
話落,梁帝還未有反應,倒是言丞相率先蹙了眉,“沔南?這不可能,他們如今自保尚且吃力,又如何反心。”
霍厭早已準備好說辭,今日向梁帝匯報審訊報,言相出現又豈能是巧合?他若想避開很是輕易,只是有些話,霍厭需要傳進言榷的耳。
“這事難說得很,有共同利益自會盟友,丞相又怎知他們沒背后合謀?”
“邊境之和來之不易,賊子之言到底能信幾分?”
老謀深算,自持自重,又手握實權的當朝丞相,何至于因這點小事急忙爭執一言。
可當下言丞相的反應,卻仿佛是此事牽扯到的,是他的命門。
似察覺到霍厭此刻的打量目,言榷很快斂息神,又聰明地把話引到梁帝上:“此事涉及陛下安危,賊人又如此狡猾,將軍可千萬別被他們一時所用的障眼法所蒙蔽。”
如此一言,倒是把他先前所有的異樣反應,全部歸結到對梁帝的關懷心切上。
霍厭輕哂一笑,目直盯過去:“看來丞相是在懷疑我霍某人刑審犯人的手段。”
“將軍多心。”言榷同樣淡笑。
梁帝聽著他們二人咄咄不讓的三言兩語,一時不免覺得頭疼。
于是忙打圓場地說道:“賊子之言,不可輕信,卻也不可全然不信,不如這樣,此事暫放一放,等太子恢復,此事寡人有意他來定奪。”
聞言,霍厭和言榷眼神對視一眼,仿佛較量其中。
收回眼,他們同時面對梁帝,恭聲允諾,“是!”
霍厭的目的自不是當場辯贏言相,而是,試探。
他的話風全放出去,底牌仿佛也已全部出,眼下就看暗之手會不會有所作,而結果,果然沒人失。
晚間,天牢眼線便迅速來報,言稱刑部侍郎費均,深夜提審牧游云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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