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眉梢,將軍府一片靜悄悄,魏澤如踏著夜穿梭在路上,臥房還留著一盞油燈,等待晚歸人。
怕吵醒睡中的人,魏澤如放輕了手腳挪到床上,貝慈迷糊中翻了個,無意間出枕頭下的一疊紙。
魏澤如手將紙出來,翻開看,一張房屋裝飾圖,上面標明了各用,聯想到一手做糕點的手藝,他當即明白這是想自己開個店鋪。
他對開店鋪什麼的不太了解,但看著標注的這麼細,大概是準備許久了。
重新疊好,放回原來的位置,魏澤如躺下從后攏住人。
隨著肚子一天天更大,進四月,貝慈子越發沉重,嚴重到站起來走幾步腰疼,恥骨疼。
心疼的魏澤如不知從哪里弄來椅,方便外出放風。
笨重的木質椅本重量再加上貝慈,得一個大男人才能輕松推。
貝慈嘆了口氣:“青蘭吶,你這小板兒啊,還是算了,別推了。”都替青蘭累得慌。
憋了一口氣,青蘭漲紅著臉故作輕松:“你看這不是能推嗎?”
椅在青石磚上咕嚕咕嚕轉,貝慈抿憋笑,這自尊心……
后花園涼亭附近的荷花池里,游魚歡暢,貝慈手里抓著把魚食不時投喂著。
來回飛騰的小葵眼饞了,“給我吃點兒~”
貝慈一臉無語:“你怎麼什麼都要吃兩口?這魚食你能吃嗎?”
從前貝慈也沒養過鸚鵡,前段時間發現這鳥撿自己干掉的粑粑吃,嘎蹦嘎嘣脆響,給惡心死了,從此以后再沒親過它的……
“吃點兒吃點兒~”
青蘭蹲在貝慈邊,笑道:“這魚食是糧食做的,小葵應該能吃吧?”
r> “那你給它試試”,貝慈了點兒魚食放進青蘭的手心,“就這些,多了沒有。”
“摳門~”
貝慈:“呦呵,你會的詞兒是越來越多了。”
“親親~哥哥~”
臉上一熱,貝慈忙瞟了眼青蘭,還好青蘭沒聽懂,在看不見的地方沖小葵瞪眼,閉,不準再。
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又學去了,以后必須防著點兒!
吃了青蘭喂的魚食,小葵總算安靜下來,只不過兩只小眼睛還是來回機靈地轉著。
扔完手里最后一點兒魚食,貝慈累了:“推我回去吧。”
覺下腹部墜著,很不舒服。
回到房間,貝慈讓人準備熱水,要洗澡。
按照前世在某書上刷到的科普知識,這樣墜著怕是有生產的趨向。
只不過還不確定,不好大驚小怪的,只跟蘭嬤嬤說:“嬤嬤,等下幫我沐浴吧。”
“好,沐浴之前老奴給你弄些吃的。”
與此同時,書房中,仁武帝扣上折子,對著下面站著的幾人問道:“齊緒章在漳南封地集結大批兵馬,暗中準備造反一事你們怎麼看?”
齊緒章,仁武帝同父異母的兄弟,當年也是奪儲有力競爭者,一朝落敗,被當時還在世的先皇保下命,送去漳南封地,并下詔永不得回京。
落敗后的齊緒章窩在漳南封地安安分分,這些年來仁武帝一直耿耿于懷,找不到借口除去齊緒章。
現在漳南探子傳來折子,說齊緒章暗中招兵買馬準備造反,仁武帝一下來了神,覺得是除掉他的好機會。
對于他的心結,站在這里的幾位皇子和大臣心中有數。
王率先上前:“父皇,兒臣愿意親自率兵前往,一探究竟。”
自從上次賭坊的事仁武帝一直不待見王,這會兒看他積極,心里倒是有了兩分緩和。
不給其他幾位王爺、皇子說話的機會,仁武帝道:“行,那就王率兵前往。”
“但你不能一個人去,諸位卿看誰輔佐王合適?”
深沉的眸子掃過眾人,落在一筆站姿的魏澤如上,兩人目相接,魏澤如心頭一,主出列:“啟稟皇上,末將以為沈將軍能勝任這一職。”
這屬于點鴛鴦譜,沈將軍是賢王那邊的人。
不僅仁武帝愣了,其他人也愣住了。
仁武帝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下,難道自己剛才暗示的不明顯?自己明明是讓他去的啊,怎麼還舉薦沈將軍了。
王則是知道沈將軍是賢王的人,怕他在背后放冷箭。
賢王怕王耍花樣,栽贓沈將軍,害了他得力干將!
魏澤如有自己的想法,之前答應小慈生產的時候定要陪著,現在要是去了漳南封地,個把月肯定回不來。
肚子里的孩子又不能為等父親不出來吧?
況且只是說暗中招兵買馬,又不是真
的集結大軍發兵攻城,思來想去,魏澤如覺得這事又不是非他不可,所以,他才不去呢。
“末將以為沈將軍有經驗,自驍勇,心思敏捷,必能助王一臂之力!”魏澤如拱手闡述推舉理由。
仁武帝又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沈將軍不行……
他只覺得魏澤如會錯了意,看來不夠懂他啊。
仁武帝思忖了片刻,頷首:“那就沈將軍輔佐王,一旦查明真相,立刻捉拿反賊。”
王:“兒臣遵命。”
沈將軍:“末將遵命。”
一時間書房,眾人心思各異,只有魏澤如想著貝慈和肚子里的孩子們。
出了書房,沈將軍看著魏澤如,沉聲道:“謝謝魏將軍的舉薦了。”
魏澤如輕扯角,道:“不用客氣,沈將軍有勇有謀,定能讓反賊聞風喪膽,說不定可不戰而勝。”
沈將軍觀察著他的神,沒有異常,也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是出于真心,還是譏諷。
王和賢王兩人各自有著打算,顧不上揣魏澤如的用意,雙雙召集幕僚商討去了。
出了宮門的燕王深深看著走遠的魏澤如,覺得他這一招玩的高。
既讓王忌憚著沈將軍,又讓沈將軍防著王放暗箭,互相掣肘,不爽快。
樂安的眼不錯,魏澤如確實是不可多得的良將。
魏澤如騎著馬慢幔走著,魏林悄悄回了次頭,悄聲道:“將軍,燕王在后面看著你。”
魏澤如頭也不回,淡淡吐出一句:“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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