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忽然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裴原抬頭看過去，是宿維。他面焦急，手中著一封信。樂徐一眼便看出來，這是有重要的事發生了，他不便再留在房中，到桌上取了幾個果子藏進袖子里，有眼地離開。

宿維道：“王爺，派去京城打探消息的人剛剛回來，果真是有事發生了！”

裴原把他的小木妥帖地放回前，淡聲道：“說說看。”

“陛下，陛下病危了！”

裴原猛地抬頭看過去，不可置信地重復了遍：“病危了？病危是什麼意思，太醫怎麼說的？”

“就是，就是隨時都會駕崩。”宿維著頭皮道，“三殿下和五殿下都回京了，東宮無主，現在宮里一團，表面上都是為陛下的病焦慮，其實暗地里各有作，都想奪位。董相率領他的一眾老臣，說五殿下年，且沒有做君主的才能，提議擁立三殿下即位。沈皇后一黨拒不同意，但是董相勢大，三殿下在朝中也人脈甚廣，沈皇后得不著什麼好，已經于下風。咱們原先派去的傳令兵都被董相扣下了，本該運來燕北的糧草和輜重也被扣下了，董相應是和三殿下串通好了，就想著借這次戰役困住您……好護著三殿下一舉登基！”

宿維說著，愈加氣憤：“我一雙瞎眼，原先還當董相是個民如子的好，所以才甘愿歸順他門下，沒想到他包藏禍心至此！現在想想，戴增那廝應也是他早就安到我旁的，現在竟還敢攔截援兵和糧草了，實在無恥之極！”

裴原沉思半晌，忽然道：“不對，董玉樹雖為百之首，但也沒法將手到軍中去，現在京中掌管兵營諸事的，該是大將軍馮虎昌。馮將軍一向正直，裴霄早先也想要籠絡他，他一直不恥，難道現在也與裴霄同流合污了嗎？”

宿維道：“王爺，這次的探子回來還帶回了一個子，說是您的妻妹，榮國公季昌平的四兒，原先的太子側妃季嘉盈。季夫人說，知道關于馮將軍的消息，想要見您。”

裴原震驚一瞬，趕正道：“讓進來。”

第160章 奪位

很快，季嘉盈便被人攙扶著走進來。一路快馬加鞭奔波回來, 因著冷風吹打, 臉上已經不像原先潤, 變了覆蓋的紅, 手上也生滿了凍瘡，從進門起便一直哭啼, 見到裴原后大喜過, 撲通一聲拜倒在裴原腳下，大哭道：“王爺, 您救救我吧，我不想叛國，也不想死啊！我知道原先對您不敬，對妹妹不好, 我已經知道錯了, 我是個見風使舵的糊涂人，我在這給您磕頭賠罪了, 但是求您救救我吧！裴霄絕對不能登基, 他就是個人面心的魔頭, 他要是得逞了，大周就完了！”

裴原皺皺眉頭, 讓人將扶起來：“賜座。你喝些茶水, 慢慢說。”

對于季嘉盈，裴原本也只是有些討厭，從前那些行徑不甚討喜, 但若說歹毒，倒也不至于。寶寧是重親的，不喜歡這個姐姐，但也沒有非要與糾纏不休，置于死地的心思。更何況，他們能夠親，差錯的，還要謝季嘉盈當時的那通折騰。所以，裴原對季嘉盈的態度就顯得平淡如水，既不親近也不抗拒，如同對著個陌生人。

這樣的態度反倒讓季嘉盈恐慌了，不敢起，不住地磕頭道歉：“王爺，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我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以后寶寧姐姐好不好？我把這些年欠的東西都還給，我就是蠢了點，但是我真的沒那麼壞……求您了王爺，救救我吧，救救大周吧！”

裴原和宿維對視一眼，均到不敢相信。

季嘉盈以往的飛揚跋扈他們都是知道的，如今到底是什麼改變了，讓了這樣畏的人？

宿維親自去將季嘉盈扶起來，溫和道：“季夫人，您不必害怕，有什麼話說出來。”

季嘉盈坐在凳子上，掩面痛哭：“王爺，裴霄他，他給我下了毒，讓我去勾引馮將軍，與他茍合。這種毒并蓮，種在子的上，若這個子與別的男子，就會將毒傳下去。這毒會死人的！裴霄威脅我，如果我不按他說的去做，就不給我解藥，他將我送到將軍府去，讓我裝去投奔的樣子，馮將軍喜歡我，沒有拒絕我……我就犯下了錯事！”

哭得更加厲害了：“但是我害怕，我后悔……我知道這樣不對，我不敢再去見裴霄，我怕他殺了我，或者讓我做更加齷齪的事。我看到有人在將軍府旁打探況，我想著要賭一賭，就去找那人了，我告訴他我是誰，然后就來了這里……”

宿維焦急問：“馮將軍現在如何了？”

“我不知道。”季嘉盈木然道，“可能，就像我一樣吧。馮將軍不肯答應與裴霄結黨，裴霄不會放過他的。”

把袖子挽起來，出滿是斑駁傷疤的胳膊，上頭大片大片的紅斑與皰疹，許多已經潰爛流膿，看起來恐怖異常，宿維見到了都倒吸一口冷氣。

“找樂大夫來，帶下去診治，好生休養。”裴原吩咐完，轉椅往門外去，“宿將軍，你與我一同，去見見大殿下。”

……

在裴原醒來的當日，他便派人與樂徐一同，去將裴澈接了回來。

當時遭到了阿丑的激烈反對，一直固執地認為，那日派兵屠了齊連山的人是裴原，覺得他居心不軌，險些與去接人的小分隊同歸于盡。后來是裴澈聽見了外頭的靜，親自出來，聽了樂徐和宿維的勸說后，同意與他們一起回到代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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