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蘊先發制人:“是你選的地方。”
寶寧不在乎地方簡陋,許久沒看見弟弟,真的想了。見他個子像柳樹枝似的條不,人看起來也穩重許多,心里很高興,不住地盯著他瞧。
老板娘送來桌布,裴原擰眉丟在一邊,用袖子將寶寧座位抹了遍,讓坐下。
季蘊盯著他舉,見狀,心下放松一點。
“我記著這地方原來是很大的酒樓。”裴原也坐好,他起了個較家常的話頭,與季蘊聊。
“后來被左相的公子強拆了,現在新建了所,也是酒樓。”季蘊給他斟茶,又給寶寧斟茶,笑容妥帖。
寶寧覺得,季蘊好像真的長大不,不知是不是因為陶氏有孕的關系,他在府中地位沒以前穩固,到危機,所以才長更快。還是因為當初出嫁的原因。嫁的是不太面的,即便現在的生活已經足夠滿意,在外人看來,還是不那樣面,季蘊當初為此傷神了許久。
若原先,季蘊年輕氣盛,他藏不住鋒芒,現在竟學會寒暄了。
裴原“嗯”了聲,兩人對坐喝茶,相看兩相厭,沒人再說話。
寶寧悄悄地踩了裴原一下,想讓他說句話,裴原領會到這意思,但沒。在他心里,人家心思就彎彎繞繞的,季蘊明顯就不喜歡他,當然,他也不喜歡季蘊,那麼強迫地按著頭讓他們聊天,有意思嗎?弄得兩人都尷尬。
裴原站起,沖季蘊笑了下:“失陪一下,去解個手。”
裴原不想解手,他只是尋個借口出去避一避,等寶寧和季蘊話別完,他再回來。
裴原心想,他已經夠客氣了,這還是看著寶寧的面子上,能得到他這樣禮遇的人不多。
季蘊站起,沖裴原拱手行了一禮,兩人都微笑著道別。
待他背影走遠,季蘊換了副臉,一屁坐在寶寧跟前,張打量:“姐,他對你好不好?我早就想去看你,但被事拖著,沒去,后來到了你住的地方,才發現你早就走了。”
寶寧笑著道:“好的,我們換了個地方住。”
關切問:“發生什麼事了,讓你這樣忙?”
季蘊暫且沒回答。
他腦子里想起剛才裴原的作,他對這個姐夫仍舊不滿意。寶寧不記仇,能原諒裴原最開始的惡劣態度,他卻放不下,到現在還耿耿于懷。而且,嫁給裴原本就是寶寧被,在季蘊心里,是寶寧了委屈,這與他父親的不作為有關,與他的年弱無能也有關。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裴原配不上他姐姐,哪怕他是個什麼皇子。
再者說,裴原那樣的子,那樣的份,哪里能做得好丈夫呢?
季蘊最怕的就是寶寧了他的氣,或者因他的行事作為,陷于附帶的危險之中。
季蘊不能明著面地勸寶寧和離,許氏不允,對寶寧也不公,他希能自己想明白,作為弟弟,他給留退路。
“姐,我給你買了個莊子,離京城不太遠,在溧湖。”
第50章 悔過書
“莊子?”寶寧驚訝地看向他,“你哪里來的那樣多錢?”
“這幾個月里, 我做些小生意。”季蘊皺眉頭, 在心里措辭, 又想不出合適的語言表達, 干脆不說了,“姐, 你放心, 都是正經小買賣,沒做不好的事。”
寶寧還是覺得不可置信:“你才多大呀, 賺了多錢,夠買莊子的。”
“我與二姐夫一起,他出錢,我出力, 鼓搗些地契上的生意。”季蘊不肯多說了, 糊弄,“姐, 有志不在年高。”
二姐夫是崇遠侯府的庶子, 賈獻, 寶寧見過他一面,很有修養的儒雅男子, 聽季蘊這樣解釋, 覺得合理許多。雖仍存疑,但也不好多問了,季蘊是個有主見的人, 況且,他也是該慢慢歷練的。
“只一條,不許沾上賭,也不許和那些花花柳柳沾上關系。還有,貪贓枉法傷人命的事,也不許。”寶寧威脅他,“若不然,告訴姨娘,打斷了你的!”
花花柳柳指的是什麼,季蘊聽得懂。迎春樓那樣的場所。寶寧不好意思說,用這詞掩蓋過去。
季蘊笑著答應了,視線有些探究地盯著寶寧神。心中想著,裴原年時候做的那些買賣,他姐姐許是還不知道吧?
與賈獻在一起久了,皇室和貴家的那些野史,季蘊聽來不,對裴原過往有所耳聞。秉這些不談,他臭名昭著,世人皆知。武力上是強悍的,隨護國大將軍征戰沙場多年,有些戰功。還有就是,裴原很有錢。
季蘊不知道最開始見到裴原時,他為什麼會落魄那樣子,但據他所了解到的況,裴原家遠不止這些。
他常年駐守北疆,偶爾回京,喜歡玩樂,做那些暗的生意似乎很有一套。寶寧討厭的東西,他紛紛沾染過,有些甚至做的很出彩。
只是聽話音兒,他的傻姐姐對此似乎并不知。
季蘊手指挲著茶杯的把兒,垂眸片刻,又看了寶寧一眼。
確實是沒心沒肺的,已經不提他錢的事兒了,正托著下向河堤,看那邊幾個小孩在跑著放風箏。河里幾艘畫舫游船,來興致了,邀請季蘊待會一起去看風景。
“姐夫會不高興的。”季蘊搖頭,“我就是來看看你,將地契給你,見你過得很好,我放心了,待會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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