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趙子回養心殿睡了幾個時辰,醒來後在書房召見了曲佑天和吳庸。
第一句話,趙子是同吳庸說的,“先生,朕要讓曲佑天把綰綰接宮來,先生可有什麽意見?”
他這話聽著像是詢問,卻有幾分平平告知的意思,似乎已經做好了決定,隻是通知他一聲。
吳庸看著座上龍袍加的皇帝,神有些恍惚,先太子趙子宸跟趙子眉眼間有幾分相似,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趙子宸。
若此時坐在座的是趙子宸,所有人便不會落得這個結局……
吳庸間酸,及時收回了目,有小太監遞了茶過來,他手接過,聲音淡然。
“草民之前說過,一切以綰綰的決定為準,這句話,草民收回,若是皇上要把綰綰接宮,草民激”
趙子詫異,眉間的褶皺漸漸散開一些,“先生因何會改變想法?”
吳庸重重歎了口氣,臉上帶著憤慨之,“草民曾告訴皇上,年前要回去看看師父,草民並未回,而是一直留在霍府”
“草民以為那霍時玄是可托付之人,豈料皇上一走,他忽而變了子,總是冷落綰綰不說,竟還去那煙花之地,實在可氣,草民見綰綰多委屈,所以未敢離開”
趙子喝了口茶,似不經意道:“突然變了子?先生覺得,一個人的子會突然轉變嗎?”
曲佑天聽皇帝的語氣,知他有懷疑,不免有些焦灼,下意識看向了吳庸,吳庸倒是淡定,隻見他按著眉心輕歎道:
“自然本難移”
趙子放下茶盞抬頭看他,吳庸對上他審視的目,坦然道:
“除夕那晚,草民把霍時玄灌醉,旁敲側擊問出了他裏的實話,他確實很綰綰,但是,他更怕死,他說皇上警告過他,曲侯也勸過他,他知道以自己的份跟皇上搶綰綰,隻有死路一條”
“他很清醒,他很怕死,這就是他的本,所以他不能不放手,所以他故意冷落綰綰,甚至去逛青樓綰綰對他失”
吳庸的濃眉深深蹙起,“最初聽到的時候,草民是怨皇上的,因為皇上沒有遵守約定讓綰綰自己做選擇,可是第二日醒了酒,草民忽而又覺得,這何嚐不是老天給的考驗”
“不瞞皇上,草民曾跟霍時玄保證過,隻要他對綰綰真心,草民會幫他說服皇上放手,顯然,他沒通過考驗”
“他沒爭取半分就把綰綰往外推,他如此膽小,就算不是皇上,日後遇到生死攸關的時候,是不是表示,他也會為了自己把綰綰推出去”
這番話說完,他臉上盡是失之,似乎真的對霍時玄失頂。
趙子幾番審視,微皺的眉頭終是完全散開,他保證道:
“有先生這話,朕就放心了,請先生相信,朕雖不能給綰綰皇後之位,卻能給後宮獨一份的寵”
吳庸低垂斂眉,彎答謝。
曲佑天剛暗暗鬆了口氣,趙子已經朝他看過來,“你即日啟程,去幫朕把綰綰接過來”
曲佑天正要應下,趙子突然想到什麽,擺手道:“算了,也不著這一日,明日聶通和吳俊元他們過來,你留下喝一杯,後天再走不遲”
當年先太子留給他三十多個人,一場大戰,那份名單隻剩下十二個人,聶通和吳俊元他們是幸存者。
聶通他們對邊境悉,經驗富,所以留在邊境回防和收拾殘局,現在他們回京述職,本是要趕在立後大典之前,不想路上耽擱了兩日,明日才能到。
當年在邊境,他們出生死,同桌吃喝酒,如今他是皇帝,聶通他們到時怕多有拘謹放不開,所以還是讓吳庸和曲佑天陪著會好些。
曲佑天聽說聶通和吳俊元來了,也是真心高興,當即應下來。
三人聊起當年的事,趙子便想起了春闈,他朝吳庸道:
“先生曾教朕‘重用’的道理,如今朕有能力給予他們職和權利,奈何朕能信任的人太,滿朝文武也隻有你們這些陪朕從邊境走來的人,朕才敢重用”
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都是有野心的,趙子不能不承認,登基那天,他著那把龍椅,腦中已經開始勾勒一副尚且模糊的大周圖畫。
模糊是因為他還需要做許多事,他需要心腹,需要人才,需要更多像吳庸和曲佑天這樣的能人大將。
他不確定什麽時候會起擴大疆土的野心,但現階段他的目標,是掌握絕對的皇權,不再任何人的脅迫,不再不由己,讓母後從此無話可說。
趙子這番話,吳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恭敬道:“皇上放心,春闈的事草民會用心”
趙子滿意,曲佑天突然開口道:
“皇上,按我朝律例,會試主考須得皇上欽命,由一品兩品大員擔任,均須進士出,便是同考,監考,也由朝中員擔任”
他看一眼吳庸,繼續道:“以先生之才,隻要皇上特許,不需要是進士出,但若無一半職......恐會被人非議,若是被考生知道,恐惹紛”
當初皇帝犒賞三軍的時候,第一個要封的就是吳庸,但當時吳庸拒絕了,如今吳庸京,一來要保護霍時玄和莊綰,二來要查王閣老的事,所以有職在,總要方便些。
遂,曲佑天這些話,是吳庸讓他提起的。
趙子早就有提拔吳庸的意思,但因為之前吳庸拒絕了好幾次,便一直沒再提,如今曲佑天提了,他便順勢道:
“朕也是這個意思,先生,事到如今,您便莫推辭了”
吳庸斂眉沉思,似在斟酌,麵上還帶著幾許明顯的為難,見此,趙子道:
“先生不如想想綰綰,日後綰綰了宮,先生便是的靠山,先生的位置越高,於越是好事”
這一句似說通了吳庸,他起朝趙子拱手道:“草民謝皇上垂”
這意思就是同意了,趙子高興,直接拍案,“先生覺得丞相如何?”
曲佑天驚愕,吳庸麵上也有驚,忙道:“皇上,這似乎......不合規矩”
他的份上倒是無事,當年莊老帶他回京都後,便讓人給他弄了大周的戶籍,他現在的份,就是大周子民。
但是,他隻是一個小小的軍師,突然一躍為丞相,在大周未有先例。
大周的丞相須得科舉出,然後朝為,一步步爬至丞相的位置,他這樣憑空任職,恐會遭人非議。
趙子對他的擔憂不以為然,“朕知道先生在擔心什麽,其實先生多慮,我朝丞相選拔確實嚴謹,但有一點可破格提拔,就是功績”
“先生早有輔佐先太子之功,後又輔佐朕擊退北燕,若是沒有先生,便沒有朕的今日,先生的功績滿朝文武無人抵得過”
說罷,他稍稍往後仰了仰子,臉肅然,威嚴盡顯。
“再者,朕是皇帝,朕的話是聖旨,朕說你可以當丞相,你就可以!”
吳庸的目掃向了曲佑天,兩人相視一眼,然後吳庸袍跪下,恭恭敬敬朝趙子叩首道:
“臣定不負皇上的信任!”
吳庸的計劃,若是謝謙真的能高中狀元,就助他拜丞相,如此,待他離開京都前往邊境,或者報了仇歸,朝中依舊有人護著綰綰和曲佑天。
不過如今皇帝執意給他丞相之位,也不是不可,他先幫謝謙占著位子,待他日離去時再想辦法把這位置給他。
如今,他正好利用這個位置,好好的查一查王閣老......
趙子對於吳庸接下丞相之位非常高興,時間還早,他留下二人相談甚久。
就昨夜批閱奏折時遇到的問題向吳庸請教,又跟曲佑天商討軍中事務,並囑咐他在今年的武考中留意人才。
時至申時,曲佑天和吳庸才離開了書房,路上,曲佑天恭喜吳庸,吳庸歎息道:
“我這個丞相,多有點綰綰的緣故,他的執念太深,若是......”
後麵的話他沒說,去擔憂,拍著曲佑天的肩膀道:
“等任命丞相的詔書一下,我便去會會王閣老,你接他們回來的時候,切記,一定與我保持聯係”
曲佑天鄭重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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