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不是好人，那不是正好相配。”

莎蘭吻了吻謝長清肩胛，那里有幾細長的抓痕，還是上一次到濃時失手抓的。

謝長清沒有再說話，只是攬著溫存。

腦海之中也在思忖著京之事。

儋州之地早年就平定了，但這里一直部不平靜，是因為族群太多，各個族群之間的信仰和生活習慣都不太一樣。

導致朝廷管制困難。

但這些族群大多對茉蘭這個地方十分尊崇。

如果是由茉蘭的王族和朝廷一共管理，那就會省去許多麻煩。

如何實行當然要到朝廷那里商談細節。

前幾日吳赟建議，要在人數比較多的幾個族群之中選出使者一同前去京城，陛下接見，是現朝廷對這些異族人的友好態度和重視。

這樣的話，出發還要一段時間。

而且各族選擇前往京城的人選似乎是要在海神誕辰那一日，說什麼由海神來決定。

海神誕辰……

又到六月了。

謝長清想起去年六月份他上了海島看到莎蘭。

莎蘭被族人簇擁，鮮花漫天飄飛，大家載歌載舞那般熱鬧。

那時所有人在為慶賀生辰。

如今，謝長清知道的生辰是三月六，并非是六月六。

他三月份的時候也送了禮給莎蘭，認真地陪一整日，可總是覺得，好像也沒做什麼，比起那盛大的海島盛會更是九牛一。

“丫丫……”

思忖了好一陣子，謝長清言又止地說：“你們的彩……難嗎？”

“嗯？”

莎蘭聲音懶懶的，還有點兒沙啞，卻是已經趴在謝長清前睡的半迷糊了。

謝長清攬著，把放臂彎里，自己側了子，淺淺吻：“先別睡，把這事兒說說。”

莎蘭下意識地回應了謝長清一會兒，眼皮才勉為其難地抬起來：“什麼事兒？

“彩。”

謝長清手指習慣地繞上莎蘭的發，“難編嗎？”

“彩……你問這個做什麼？”

謝長清盯著莎蘭，有些保留地說：“你不是說，彩也有不那麼丑，不像錦的麼？我好奇。”

莎蘭眼睫閃了一下，又一下，眼底的困倦也散去幾分，淺淺笑道：“好奇什麼呢？”

“……”

謝長清的神稍微訕訕，也不多言，只問：“難編嗎？”

他那雙狹長的眸子地盯著莎蘭，問的是彩，可是幽深的眼底卻帶著幾分明晃晃的期待。

莎蘭咯咯笑了起來，手臂圈抱住謝長清的頸子，把他拉近到自己面前來，“彩不是全部用花編出來，還是要穿用專門的布做的裳。”

“然后把花用竹柳枝編在一起，戴在上。

“做服的布料、還有用來編的花也要提前準備。”

“你如果現在想看，估計是不行了，都趕不及。”

謝長清的眉皺了起來，“什麼布料？什麼花？我現在就讓人準備。”

“準備好了做什麼，嗯？”

“……”

謝長清沒話了。

他沒有直說，但其實表達的夠清楚了。

茉蘭人的彩是男婚時候才會用的，莎蘭這麼聰明的子怎麼可能沒聽出他問彩的意圖？

只是他不直說，莎蘭也揣著明白裝糊涂，看誰耐得住唄。

莎蘭也不多說什麼，翻了個，后背在謝長清側，抓著謝長清的手臂當枕頭，然后便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這樣無所謂的樣子，謝長清又莫名氣惱起來。

想當初在京城，莎蘭還問他要不要穿彩走過鋪滿鮮花的海島，永遠在一起。

如今卻是這般懶得理人了。

謝長清瞪了莎蘭的后腦勺片刻，手臂一撈又把莎蘭轉過來，和自己面對著面。

才要說些什麼，莎蘭睜開眼，眸幽幽：“怎麼了？”

謝長清沉著一張臉：“現在到海神誕還有十來天，你告訴我都用什麼東西，我讓人去準備，你編一件出來。”

“你準備不好的。”

“為什麼？”

“因為做彩的布料都是姑娘親手織的，十來天如何織的出來？”

謝長清：“……”

他盯著莎蘭看了半晌，這回是徹底沒話了。

沉默了好久之后，謝長清閉了閉眼，等到雙眸睜開的時候他手臂一，把莎蘭攬了幾分，聲音沉悶地說道：“那你什麼時候織布？”

“織布又要多久？需要什麼東西？我幫你找。”

頓了一下謝長清又補充：“還有要什麼花，我種在這堯城，隨時讓你取來編彩……編著玩。”

“……”

莎蘭瞅了他一會兒，“謝長清，你就說你想穿彩，很難嗎？”

謝長清繃著一張臉。

是不難。

只是以前他說過絕對不會穿，而且是從心里并不認同那些東西。

如今他依然未見得認同。

只是因為莎蘭他們婚便是那樣的流程，所以他也上趕著愿意了。

再把這些話說出來，便如同是一掌一掌在自己的臉上，啪啪作響。

疼不疼的也就不說了，關鍵是難看，臉上沒。

“你的面子重要呢。”莎蘭低聲喃喃，“你不說算了，不可能織布給你的，彩我也不會編，就這樣。”

謝長清又氣又無力，惱火之下只能把莎蘭抱：“必須給我織布、給我編彩！”

莎蘭說：“我要是不呢？來滅掉我的國嗎？”

謝長清瞪著莎蘭，咬牙切齒片刻之后，敗下陣來，無力低語道：“丫丫你怎麼口齒如此伶俐？你本不像是個異族人。”

“你這比秦人還厲害。”

而且還很記仇。

他以前說過的那些全部記得一清二楚，隔三差五拿出來清算一二。

有時候清算完了笑瞇瞇地哄他順。

但有的事，又很固執。

譬如彩這件事，是半步也沒讓。

謝長清還等著說幾句話之后笑著逗他說馬上就編，結果等來“不可能織布、不可能編”。

“我就是這樣。”

莎蘭勾淺笑：“謝長清你今天才知道嗎？”

看他那瞪眼懊惱的樣子，莎蘭角笑容更加燦爛。

謝長清氣的夠嗆，跌過去睡下了。

莎蘭睇了他一眼，挪過去，手指著他結實的肩胛：“謝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