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不該招惹的人是誰,昭然若揭。
諸葛流云坐不住了,已經洗漱完畢打算就寢的他又穿戴整齊去往冷家了解況,誰料,冷家本不給他開門,任他如何囂,甚至闖都無濟于事,冷承坤親自坐鎮,愣是排開冷府十八名暗衛,拿刀拿槍擺起了陣法。如果諸葛流云非要沖破防守,就必須械斗了。
可冷家和諸葛家真要走到械斗的那一步,便是向所有人宣告,兩家撕破臉了!
最終,諸葛流云灰頭土臉地離開,心無比郁悶!無比糾結!無比……說不清道不明地窩火!
下了馬車,荀楓自后面住他,他回頭,皺著的眉頭微微舒展:“是華兒啊,你這麼晚才回?天下第一街很忙嗎?”
荀楓瞧著他不大高興的樣子,略顯驚訝地道:“父王,你怎麼了?”
諸葛流云清了清嗓子,道:“沒什麼,你母妃回娘家休養幾天,我剛剛去看了。”
荀楓眉梢一挑,微微笑道:“今天在擬定賑災資的清單和押送的事宜,我的意思是不走朝廷的路子,派人專人前往災區進行發放,如此便能確保賑災資能夠全部到災民手中。”
諸葛流云顯然沒什麼興趣,擺了擺手,隨口道:“行,你是有個主意的,你掌管天下第一街兩年,從沒出過岔子,賑災資的事兒你看著辦吧。”
荀楓的瞳仁了,又道:“但是需要您蓋章,我定的是明早發,天這麼晚我不好打攪大嫂。”
王府印鑒共有母印鑒和子印鑒兩種,母印鑒的權威大于子印鑒,不過一般水玲瓏做了決定的事兒諸葛流云都不會反駁,以往荀楓盡量找水玲瓏蓋章,偶楓回來晚了便找諸葛流云。
諸葛流云按了按額頭,有些累乏:“你隨我來吧。”
水玲瓏出了枝繁的房間,安平捧著近一個月的門房記錄來了:“世子妃,奴才剛剛看了看,把除開膳房和雜役房、天安居、主院、墨荷院的之外的出記錄用朱砂圈了圈,您請過目。”
水玲瓏贊許地看了他一眼:“你有心了。”
各房各院都有自己的對牌,拿了對牌出府購買胭脂水,或綾羅綢緞,甚至單純地逛街游湖也并非不可,比如九月份,安郡王就帶喬慧出去了八次,甄氏獨自出府了十一次。
水玲瓏翻著頁碼,目掃過一個名字時便有些移不開了。
探出蔥白指尖,在名字上緩緩游離,腦海里浮現了一些曾經被忽略而今卻慢慢清晰的畫面。
思量間,枝繁和柳綠回來了,柳綠重點查了膳房,稟報道:“膳房沒什麼異常,就是最近二房老往膳房跑,大概是二有孕的緣故。”
水玲瓏緩緩地眨了眨眼,看向枝繁:“你又查到了什麼?”
枝繁答道:“楓院那邊兒奇怪得很,董佳姨娘竟然去過,說是郡王吩咐的,送些宵夜給姑爺,奴婢記得有一回送宵夜去楓院,無意中看到桌上擺放著菜肴,奴婢權當是姑爺自己在膳房要的,而今想來,卻極有可能是董佳姨娘送的。”
水玲瓏狐疑地挑了挑眉,安郡王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荀楓了?
紫荊院,董佳琳對著痰盂一陣狂吐,幾乎連膽都要吐出來了。
杏兒忙遞過一杯溫水:“姨娘,你漱漱口。”
董佳琳直起子,接過水杯,卻剛一聞到那熱氣又猛地吐了起來。
杏兒嚇得渾發抖:“姨娘……你……你這……要不……要?”
董佳琳漱了口,用帕子了,眸深邃道:“有什麼要的?我不過是吃壞了肚子,和穆夫人一樣罷了。”
杏兒戰戰兢兢地點頭,臉上沒有一一毫的,自從董佳琳威脅了一番之后,便徹底倒戈董佳琳了,的家命和董佳琳的牢牢掛鉤,所以,打心眼兒里希董佳琳前途無量,只是,太冒險的東西瞧著心里打鼓……
董佳琳其實并不比強多,但好歹能夠控制:“東西都理好了沒?”
杏兒答道:“理好了。”
董佳琳放下帕子,對著銅鏡理了理襟,面如常地走出了凈房,剛一坐下,水玲瓏帶人進了屋子,董佳琳和杏兒俱是一驚,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氣勢洶洶的水玲瓏。水玲瓏看都懶得看們,只道:“給我搜!”
董佳琳駭然失:“世子妃,你要搜什麼?這是我的房間,你怎麼可以……隨便搜我的東西?二夫人知道嗎?二知道嗎?”
水玲瓏本不理,剛去問過喬慧了,安郡王從來就沒讓誰送過宵夜去楓院,而且喬慧也從沒主要過什麼烏湯,這個董佳琳……很有問題!
葉茂、枝繁和柳綠帶著幾名墨荷院的丫鬟在紫荊院展開了一系列鑼鼓的搜查,巨大的靜驚擾了甄氏、安郡王和喬慧,幾人不約而同地來到現場,均對水玲瓏的行徑表示不理解。
甄氏的眉頭一皺,怪氣道:“玲瓏啊,雖說你當家,可這好歹是二房,你來搜查之前是不是得先和小慧通口氣兒啊?”
拿喬慧做筏子,實際是在告訴水玲瓏二房當家作主的是,水玲瓏這麼目中無人、不敬長輩會否太囂張了些?
水玲瓏從容淡定地道:“二嬸,事出突然,我怕有人銷毀證據這才急沖沖地跑來,若是有考慮不周的地方還請二嬸見諒。”
這話用,甄氏原本也不是非得和水玲瓏對著干,水玲瓏是主母,搜哪兒搜哪兒,管不著,只是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現在水玲瓏給了臺階下,沒理由不識抬舉。甄氏笑了笑,道:“不知玲瓏說的什麼證據呢?莫不是這紫荊院出了什麼不干凈的人,辦了不干凈的事兒?”
水玲瓏語氣如常道:“得搜完了才知道。”
不多時,柳綠擰著一個包袱出來了:“世子妃!奴婢在雜間發現了這個!”
眾人先是惋惜地看了柳綠一眼,爾后才順著的話注意到了手里的東西。
安郡王和喬慧面面相覷,不清楚怎麼回事兒。
甄氏的笑容一收,順勢去,就見柳綠抖落了包袱,掉出一件紅衫和一個紅紗斗笠,甄氏疑:“服?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董佳琳和杏兒尾隨而至,看著那一地,下意識地便矢口否認:“這……這不是我的東西……”
水玲瓏的眸一厲,道:“你當然不會承認這些是你的東西了!哪個做賊的會指認自己的贓?”
董佳琳臉上的霎那間褪去:“贓?我……我沒有啊……世子妃,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些真不是我的東西……”
水玲瓏冷聲打斷的話:“不是你的會是誰的?我派人去查到底是誰散播了詆毀夫人的謠言,便查到了一名穿紅、戴斗笠的子!要不是我查了門房的出記錄,我本想不到你的頭上!現在人贓并獲,你還想抵賴嗎?”
甄氏看著這套風格十分悉的行頭,歪著腦袋想了想,隨即恍然大悟:“你……你扮夫人……散播謠言?”
這要是被王妃查到,豈不是恨死夫人了?天啦!怎麼會這樣?
安郡王的濃眉高高蹙起:“董佳琳,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和王妃無冤無仇,和上茜無冤無仇,挑撥了們二者的關系又能得到什麼好?
安郡王這話與其說在問董佳琳,倒不如說在問水玲瓏。
董佳琳是二房的人,甄氏曾經和王妃有過一點兒,所以,甄氏也有刺激王妃的嫌疑,他相信自己娘是清白的,可有時候人言可畏,王妃和上茜不也被流言蜚語給得焦頭爛額?如果可以,他希一切只是一場誤會。
董佳琳跪在地上,垂著眸子哭泣:“沒有啊,真的是一場誤會,我不清楚這服是怎麼回事,我什麼子難道郡王和二夫人你們不了解嗎?我一心只求安穩,便是與二爭寵我也是沒有過的。自從二有孕,我天天盡心盡力地伺候,卻又不刻意向郡王獻,這些,難道你們能夠否認嗎?”
喬慧無言以對,董佳琳好像……的確很與世無爭,這點他們當真無法否認。一個在二房都不爭的人,又怎麼會跑到長房胡鬧?圖什麼?
水玲瓏的眸子微瞇了一下,正道:“你天天盡心盡力都盡到楓院去了!你明知穆夫人吃葡萄,卻故意要了膳房為準備的烏湯下面條給小慧,膳房的人就退而求其次送了海鮮湯,啊,不對,是你煽膳房的人給送的海鮮湯!海鮮湯和葡萄一起吃容易導致嘔吐,你就是想害得穆夫人和穆華圓不了房!”
董佳琳的子猛一個激靈,渾的汗豎了起來:“沒……世子妃,我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非得這般污蔑我,污蔑二房?”
甄氏的眸微微一,似笑非笑地道:“玲瓏啊,這東西該不會……是誰故意放那兒的吧?”
水玲瓏收拾人的本事不是沒見過,手段毒辣,心腸也夠狠,若真存了心思整二房,來一出栽贓陷害又如何?
水玲瓏冷冷一笑:“二嬸,你這話講得好沒道理!我故意栽贓董佳琳有意思麼?我若真想害二房,我不如栽贓二嬸比較靠譜吧,畢竟二嬸才是二房的當家人,董佳琳只是一房妾室,并不足以代表二房的立場!”
甄氏的腦門兒一清,是哦,一個妾嘛,錯了就錯了,和二房的立場無關!指不定是馮晏穎指揮董佳琳這麼干的,其目的就是挑撥冷家和諸葛家的關系,可不能忘了,曾經姚和諸葛汐鬧別扭時,諸葛家吞了姚家多家產!而這些家產,大多是姚家二房在打理。
不得不說,甄氏的想象力真是太富了!
董佳琳辯駁無力,只得楚楚可憐地泣:“我真的不知啊……也許是誰哪個下人弄的……”
“下人?你說的是嗎?”水玲瓏一臉肅然地指向了著門廊觀的杏兒,杏兒驚嚇過度,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董佳琳一層一層地冒著冷汗:“世子妃,你口口聲聲說我害穆夫人,說我穿這種奇怪的裳散播謠言,但我和們無冤無仇,著實沒理由跑去構陷們!膳房那次,真的是巧合,二在婚宴上吃的太,我擔心壞肚子,這才下了一碗面條送去,孕婦為大,我當時也沒顧忌那麼多。若非說我有錯,那就是我不夠重視穆夫人吧,覺著又不算王府的人,二才是!至于這套服,世子妃,我真真兒是冤枉!”
水玲瓏走到面前,掐住尖尖的下顎,聲若寒潭道:“撬開你這張,我有的是辦法!別以為你大哥是禮部侍郎,是皇上眼前的紅人你就給我把眼睛長到了頭頂上!阿訣如果不是我五妹心儀的對象,皇上會高看他一眼?皇上不過是賣了皇后娘娘面子,待未來的堂妹夫好些罷了!”
因為水玲瓏的靠進,一濃郁的香味兒撲鼻而來,董佳琳胃里一陣翻滾,想要拼命忍住卻是來不及,“哇”的一聲吐在了一旁的地上。
眾人齊齊一驚,這……
水玲瓏的眸子一瞇:“請胡大夫來!”
董佳琳遽然一冷,又是打了個哆嗦。
約莫一刻鐘,胡大夫疾步匆匆地趕來,董佳琳想推也推不掉了,診脈完畢,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懷孕一月半!
可自從七月份上虹離京,安郡王便再也沒過董佳琳,初步估算,那也有至兩個半月了。
難怪,一直避寵,卻原是……
自尊心到了史無前例的打擊,安郡王瞬間炸,大踏步上前便狠狠地扇了董佳琳一耳:“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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