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確實不是世族的天下,可我顧家也不是誰都能拿的,顧家人不欺人,卻也不能被旁人欺了去……”
常進州渾一僵。
常家原不過是個小有勢力的小家族,當年常進州能娶到顧氏大小姐,也是走了大運。
這些年,靠著與顧家的姻親關係,常家沒借著東風發展,後來又出了個二品京,一部之首,當然難以避免的就有些膨脹起來。
常家族裡遠離京城,但常家大老爺這塊招牌在當地卻是極為管用的,借著這塊招牌,常家這幾年在當地可謂是風無限,無人敢惹。
常家族人也是不,這樣一來,難免的,就有常家族人借著常家大老爺的勢做出些不該做的事來。
常進州勉強鎮定下來,開啟信封,從裡麵出幾頁薄薄的紙張。
“某年某月某日,常某某強搶有夫之婦,並不慎將其夫打死,推小廝頂罪,當地父母懾於常尚書之威,草草結案……”
“某年某月某日,常某某賤價買商鋪不,將一家老小五口活活燒死,並將商鋪據為己有……”
“某年某月某日,常某某……”
一條一條看下去,這單薄的紙張上記載的,卻十有八、九與人命有關,犯事的,都是常氏族人。
常進州著紙張的手不由有些輕。
大周朝雖然立國不久,但兩代君主卻都是明君,如今這位天子更是最痛恨有朝廷命以手中權勢替族人牟利,更別提是常家族人不僅打著常尚書的旗號牟利,還犯下數起人命司。
常家族裡所在遠離京城,沒被朝中史們盯上,但若是有人把這上麵記載的東西遞去京城,以史們那聞著一點腥氣都能死咬著不放的德,他那位至工部尚書的大伯,說不定就要被族人給連累了。
常家能發展如今的樣子,這位大伯功不可沒,若一旦常尚書出了事,以常家人毫無顧忌的行事,將來……
常進州不敢想象下去。
他抬頭看向顧錦源,不敢相信他明明帶著笑,卻能轉手扔給他這樣一份足以將常家打落塵埃的東西。
“你看,顧家查到的這些東西就足以讓你們引以為傲的常尚書喝上一壺了,不過到底常家與顧家也曾經是姻親,落井下石這種事,顧家是不會做的,隻要你同意錦琳帶著孩子與你和離,就再不會有第三人看到這些,很劃算,不是嗎?”
顧錦源麵帶微笑,他並不得意,卻十分篤定常進州會答應他的條件。
自從決定支援顧錦琳與常進州和離,顧錦源就已經開始著手讓人收集這些訊息,隻是原本也沒想著要與常家鬧得太僵,但既然如今形勢迫,他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與常家一族的命運相比,就算常進州真的對錦琳和腹中的孩子有幾分不捨,他也一定會作出正確的選擇。
更何況,以顧錦源看來,這常進州可不像是捨不得顧錦琳的樣子。
“好,我答應!”常進州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
然後抓過書桌上早就準備好的紙筆,寫下放妻書,並註明顧錦琳腹中的孩子隨離開常家,最後沾了印泥摁下手印。
直到墨跡乾,手上的暗紅的印泥乾涸,常進州仍有些不敢相信,從今天起,他與顧錦琳就真的再也不是夫妻。
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他握了握拳,但到底沒再說些什麼。
“如此也算是皆大歡喜,過上幾天,自會有人去常家把錦琳的嫁妝拉回來。我顧錦源說到做到,絕不會有任何關於常家人所作所為的訊息從顧家流出。”
顧錦源將話說清楚以後,也不管常進州是什麼反應,喚了人將這位前妹夫送了出去。
然後,拿著這新鮮出爐的放妻書去了後院。
無論是顧錦琳還是老太太,恐怕都早就惦記著這件事,如今這件事既然已經辦了,也該們好好高興一下。
自家兒和離了,卻不傷心反而替高興的,隻怕也唯有老太太了。
至於做了那麼多惡事的常家人……
既然秦氏已經捎來了口信兒,想必歡姐兒的那個夢有很大可能會真,到時候,不用旁人從旁推,常家也自會分崩離析。
顧家,隻不過是多等上一段時間,就能看到常家有什麼樣的結局,何樂而不為?
後宅裡,顧錦琳自從壽宴結束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時刻揣測著兄長與常進州提及和離一事時,常進州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要是他執意不肯讓把孩子帶離常家,又該怎麼辦?
三十歲纔有了孕,對如今的顧錦琳來說,腹中的孩子比一切都重要。
好在,顧錦琳沒有忐忑太久,顧錦源來了後院,並把常進州親手寫下的放妻書遞給了。
“這下你該放心了,以後你與孩子就和常家沒有任何的關係……”顧錦源道。
不僅顧錦琳放下心來,就是老太太,也同樣眉開眼笑。
對一個人來說,無論是和離還是被休棄,都不是什麼彩之事,但比起這些外在的東西,老太太更希被寵著長大的兒將來能夠過得好。
然後,幾人便說起顧錦琳的將來。
“……過幾天就讓人去常家把錦琳的嫁妝拉回來。”顧錦源道。
並非他在意那些東西,而是隻要一想到常進州對妹妹做的那些事,他就恨不得與常家沒有任何關係,反正如今顧錦琳與常進州已經和離了,拉回嫁妝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在大周朝,男和離,方不僅會索回嫁妝,男方還得付給妻子三年的用度。
不過,以顧錦琳及顧家如今對常家人的觀,他們纔不屑拿常家的一針一線。
有了這紙放妻書,老太太的壽宴纔算是真正完落幕。
因不想讓顧錦琳想起傷心事,無論是老太太還是顧錦源和秦氏夫婦,都沒有提顧錦琳以後的生活,隻安讓好好在家裡住下,將來生個大胖小子。
倒是顧錦琳自己,主提到了這一點。
“母親,當年您和父親給我的陪嫁不,這些年也都沒有用,那些田莊的出產和租子足以夠我和孩子的用度,其他鋪子店麵,除開在清河的這些,其他的大多低價租給了常家的族人,我想把這些都收回來,或另外租出去,或做點什麼小生意賺點胭脂水錢,您覺得怎麼樣?”顧錦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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