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發生這樣的事確實很糟心。

韓沉：三伯一家也不在。二伯一家人也不全，三哥除夕前回來了一趟，就待了一天，家裏現在也沒什麽人。

周沫：皓捷的事……很無奈，大概所有人心裏都不好，但又不好表現。所以氛圍才很怪。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韓皓捷的病已經無藥可救，能做的隻剩下等死……而所有人也必須接死亡。

估計最不了的是韓鴻德，韓皓捷是他的大重孫，分量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而現在到了年關，大重孫卻隻能靠呼吸機續命……

想想都覺得心痛。

而這對其他韓家人來說，更是說不出的難。

不能安穩過個好年不說，多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說錯了，或者做錯什麽事，引起不必要的紛爭和誤會。

對於韓皓捷，他們也很不知所措，不知該表現什麽樣的緒。

因為過年而太過喜慶，難免讓人覺得他們不懂心疼韓皓捷，如果表現太悲傷，韓皓捷人現在還活著，也不妥。

大過年，一家人就這麽幹耗著，既不能開心，也不能難過。

韓沉：先不說了，要吃飯了。

周沫：嗯嗯，我們這邊也要吃飯了，先吃飯吧，吃完聊。

韓沉：好的。

收起手機。

韓濟從他後路過，了他肩膀。

韓沉回頭，“二哥，怎麽突然戴眼鏡了？”

韓濟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樓忘了摘眼鏡，他懊惱地摘下，了鼻梁，說：“忙著理京航的事，剛才看了幾個急文件。最近眼睛有點不舒服。”

韓沉：“沒去醫院測測眼？”

韓濟：“不用，配眼鏡的時候，人說我有點遠視，其餘沒什麽問題。”

一轉頭，艾知音正好出現，韓濟手，將眼鏡遞給艾知音。

兩人配合默契，艾知音接過韓濟的眼鏡上了樓，幫他去放眼鏡。

韓沉莫名覺著，韓濟和艾知音的關係變得有點不同，但他又說不上哪裏不同。

客廳正好沒人，韓沉往韓濟邊靠了靠。

韓濟警惕看他：“怎麽了？”

韓沉：“想問你點事。”

韓濟：“關於京航的？”

韓沉：“嗯，還有其他事。”

韓濟：“問吧。我知道你急於知道京航目前到底出現了什麽問題。”

韓沉：“先說京航的事吧。”

韓濟：“陸之楠作假賬一事跑不了，審計那邊的人已經排清楚，陸之楠和他爹也知道材料現在在我手裏，兩人嗅覺很敏銳，已經托我嶽丈那邊的人，企圖打通我這邊的關係。”

韓沉擰眉，想了想他問：“這事二嫂知道？”

韓濟疑看他：“這是工作上的事，和你二嫂有什麽關係？”

韓沉：“屋及烏。你都說陸之楠他們想通過二嫂的父親和你這邊打通關係，如果你顧及二嫂的緒，幫了陸之楠，遭殃的就是我了。”

言下之意，韓沉是在問韓濟，在二嫂和他之間，到底選誰。

韓濟也不是吃素的，如此尖銳的問題，他不會上當。

“這事不能這麽看，”韓濟回頭看了眼樓上，沒發現艾知音的影，他靠近韓沉小聲說：“這事的關鍵不是我幫誰，而是……程序怎麽樣，就怎麽理。就算我能把材料下來一陣，也不可能一輩子。再說，你二嫂知書達理，不論我怎麽做，都會理解。”

韓沉不信任地著韓濟，他說：“二哥，話雖如此，但……如果放在以前，你給我的答案一定不是這個。”

韓濟好整以暇問：“哦？我會給你什麽答案？”

韓沉：“你會說，我們是兄弟，你怎麽可能讓我隻犯險，一定會全力以赴幫我。”

韓濟笑容僵住。

韓沉：“二哥，你變了，變得猶豫了。為什麽？因為陸之楠托關係托到二嫂家了麽？”

韓濟：“開什麽玩笑？”

韓沉：“我沒有開玩笑，我隻是想知道你心是怎麽想的，是真的在意二嫂，還是……”

韓濟突然正襟危坐，“還是什麽？”

韓沉收回視線，“沒什麽。二哥，你真的在意二嫂對吧？”

韓濟：“當然，是我妻子。”

韓沉：“我不想聽這種敷衍的理由，我想知道，你是心深到底是怎麽想的？”

韓濟疑地看著韓沉，“你怎麽了？你今天，很奇怪。”

韓沉擰眉：“奇怪的不是我，是你。二哥……你的事，我不好多問，也不好多提，但……我希你能記住你說的話，二嫂是你的妻子。”

韓濟覺得可笑，“我什麽時候不在意了？”

要不是考慮到艾知音的心，京航的材料，他早就上去了。

之所以這些材料現在還被他著，其實他也在斡旋。

因為他不知道，陸之楠的父親和艾知音的父親到底是什麽樣的，是世家之，還是同學、同事，亦或者是純純的權錢易……

不同的關係有不同的理方法。

這些材料最終的結局毫無疑問是遞上去，但不能不看艾知音父親這邊是什麽況。

萬一上去後，陸之楠父親這邊反咬一口，說艾知音的父親賄之類的，他這個做婿的，總不能不顧妻子的，把嶽丈送進大牢。

所以在遞材料之前，要厘清其中的利害，理穩妥，再把材料上去，這樣才能既保護艾知音的娘家，又不讓韓沉的利益損。

而韓沉反反複複問他是否真的在意艾知音……

韓濟總覺得韓沉話裏有話，韓沉想問的，本不是這個問題。

莫非……

“你在東江，還聽到什麽關於我的消息了？”韓濟反客為主，主探韓沉口風。

“沒什麽，”韓沉說：“不是聽到你的消息，是猜到你的‘消息’。”

“你猜到什麽了？”韓濟覺著不可能，他做的很，他冷臉問：“是你四哥說什麽了？”

“四哥什麽沒說，隻說不認識那個人，”韓沉表麵淡定，心卻震驚，看來他二哥和他四哥真有什麽他不知道的，莫不是他二哥和邰凝真的有什麽？

“什麽也沒說？嗬，這和說了有什麽兩樣？”韓濟握拳，重重砸在沙發扶手上，表嚴肅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