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難的百姓太多，每天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大家早就已經習慣了各種死人，可這爺孫倆的死，卻還是給了所有人心頭重重一擊。

衙役將事上報給沈塵，沈塵一聽，皺眉道：“怎麼之前不來報？”

說著他急忙向外走去。

他出去時，圍著爺孫倆的人大都已經散開了，不過爺孫倆邊卻多了一些東西。

有乾如石的饅頭，有雕工糙的小鳥，有斷兩截的筆，也有破爛不堪的裳……

這些東西不值錢，破破爛爛，已經沒有了使用的價值，可卻是他們的寶貝，而他們將這些寶貝留給了去世的爺孫倆。

沈塵出來後看著這一幕，心底彷彿了一座大山一樣沉重，抑，怒不可遏。

他在爺孫倆面前站了許久，才問，“紫霞公主呢？”

衙役一愣，擡頭看了一眼沈塵，確定自己沒聽錯後，立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低下了頭。

“回大人，小人去找你時他們還在這裡，許是看形勢不對，已經離開了。”衙役說。

沈塵：“有認識這位老人家的人嗎？”

衙役搖頭。

沈塵：“打聽一下老人的名字祖籍，派人去調查一下老人所說的那些冤案。”

“大人……”

衙役想說現在事已經夠多了，難道還要縣查案冤嗎？

可這樣的事，他們大人也不是沒做過，哪怕每次都被報復，每次都被其他幾縣孤立排。

沈塵：“查明老人的來歷後，好好安葬他們爺孫倆。”

衙役：“是。”

又有其他衙役找沈塵，說是有要事稟報。

沈塵讓那人等著，又說：“紫霞公主在皇宮，卻有不知所謂之人膽大包天假借公主之命死百姓，致使民怨沸騰，未免事態擴大造惡劣影響，本宮會盡快將此事上奏，你安排一些百姓，將有人冒充公主殿下一事傳開，以免有人上當騙。”

衙役：“……是。”

那子的行事作風，越看越像那位被寵的無法無天的紫霞公主。

大人不會看不出來。

可大人爲什麼……

衙役想不通沈塵的用意，但也不敢耽誤事，沈塵說完後他就立即去辦事了。

可錦瑟在這裡說的那些話，早已被他們所救的那些百姓傳開了，本不用他們這些衙役做什麼。

……

凌天拉著錦瑟離開了縣裡。

一路上錦瑟一句話也沒說，到野外無人停下來後，凌天才無奈道：“瑟瑟……”

“天哥哥，你也認爲我做錯了嗎？”錦瑟看向凌天，委屈極了。

做錯什麼了？

那些賤民怨恨，天哥哥也不幫。

凌天心疼不已，正要錦瑟的臉安，錦瑟便把頭甩到一邊去了。

他只好道：“瑟瑟，你從小長在皇宮，盡萬千寵，邊的人都寵著你，才讓你養了這樣天真無邪不諳世事的子……”

“你是說這樣的我不夠好？”錦瑟越發不高興了。天真無邪不好嗎？

不諳世事不好嗎？

是公主，是父皇和母妃的掌上明珠，生來就富貴榮華之不盡，從小到大，除了太子哥哥不喜歡這件事，便再沒有什麼能讓煩心的事。

難道還要去考慮那些賤民怎麼活不？

見又生氣，凌天搖頭道：“不是不好，你生純粹天真，你能一直保持天真無邪的秉固然好，但人世間有人世間運行的規則，你在其中，便要學著適應……”

錦瑟立即道：“我不要，我纔不要適應，我纔不要學那些所謂的禮節，我纔不要被那些條條框框束縛！”

凌天又嘆了口氣。

看著依舊在生氣的錦瑟，他忽然有些不確定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好還是壞了。

凌天所想，錦瑟毫不知，見凌天沒有及時哄，又開始撒鬧騰。

後面的事便如所願。

凌天爲了哄好，讓開心，不管說什麼都順著，就連錦瑟說讓他把那些讓討厭的賤民殺死，他都順口應下了。

可就在這時，天際忽然響起了一聲驚雷。

凌天臉一變，瞬間擡頭看向天上。

錦瑟被嚇了一大跳，下一世就撲到了凌天懷裡抱住了他，聲音發，“天哥哥，這雷聲好嚇人，好像就在我的頭頂一樣。”

凌天神凌厲，手卻溫地在錦瑟背上輕輕拍著，“不怕，有我在呢。”

才說完，不遠響起了一嘲諷的笑，接著又是三下拍掌的聲音。

錦瑟擡頭看去，見不遠站著一個一襲黑卻看不清臉長什麼樣的樣子，害怕地扯了扯凌天的裳，“天哥哥，鬼！有鬼！”

凌天從聽到笑聲開始便知道來者是誰。

他放開錦瑟，轉看向來人，“你爲何在這裡？”

宋淮冷笑了下，“這話應當是我問你吧，堂堂戰……”

凌天擡起手，袖子一掩，便設下了一道與外界完全隔絕的屏障，他擔心地看向發呆的錦瑟，“嚇到了？”

錦瑟：“天哥哥，那個人影……”

凌天解釋，“他是我認識的人，我與他有些話要說，你安心呆在此，等我回來……”

錦瑟抓著他的手臂，搖頭道：“不，我害怕，天哥哥你不要離開我，我現在只有你了，你不要丟下我！”

凌天溫地說：“我不會丟下你，那人是我一個仇敵，我與他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你若跟在我邊，我怕你會被無傷，留在此，我才能放心。”

錦瑟依舊抓著他不放，泣著說：“那你發誓，你發誓你永遠不會拋下我，永遠不會不要我！”

凌天無法拒絕，只好發誓，“天地爲證，我永遠也不會拋下瑟瑟，永遠也不會不要瑟……”

轟隆！

又是一聲驚雷。

凌天神微暗，臉已經沉了下來。

錦瑟聽不到外頭的聲音，看凌天臉不好，便以爲他是不高興發誓，於是又生氣了，“好了，你走吧，你的發誓我停到了。”

“瑟瑟……”

“你快點走，不然我就不讓你走了。”

“乖，我很快回來。”

凌天離開結界，面無表看著對面的人，厲聲質問道，“宋淮，你爲何會在人間界，你又在蓄謀什麼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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