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乘著馬車一路來到皇宮，到了宣武門前，馬車停下，必須下來步行，隨著引路的小太監走向書房。

一路上，翁汝舟走得很慢，小太監不敢催促，只能放慢步伐慢吞吞地伴在翁汝舟的側，瞧了一眼發白的臉龐，有些關切地詢問:

“大人臉不好，要不要咱家給您找個太醫瞧瞧？”

搖頭。

額角的汗悄然順著臉龐滴落。

走間料和相接，袍下，潰爛的皮又疼又，似乎能約聞到上腐爛的味道。

像是死人的氣息。

翁汝舟默不作聲，抬手摁上襟，將領口掖了一些。

一會兒面圣，不能和衛予卿站太近。

思緒雜地想著，此時正好迎面走來一隊豆蔻年華的，皆容貌秀，態端正，一個個低著頭如同乖順的鵪鶉，跟著宮里的嬤嬤放輕步伐走在宮道上。

翁汝舟側眸了們一眼，旁的太監注意到的眼神，忙賠著笑道:

“這些都是剛進宮的秀，正要趕去給皇上挑呢，若是有喜歡的，皇上便給們賜香囊，可以留下來。“

正要趕去給皇上挑？

翁汝舟看向他，“那我來得不巧？”

“怎會！”太監忙道:“皇上都同意大人的面圣請求了。”

翁汝舟點點頭，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繞了幾繞，一路磨磨蹭蹭，終于走到書房，側的太監轉過，道:“咱家先進去通傳一聲。”

翁汝舟站住腳步。

小太監跑了過去，很快又從書房出來，抹了抹頭上的汗，賠著笑小心道:“皇上此時在花園，大人，咱家現在帶您過去。”

翁汝舟只好又跟著太監拐去了花園。

花園的奇花一簇簇的，在枝頭開得正好。

滿庭秋，暗香浮，翁汝舟踏進園子里，隨著太監走過一道石橋。

橋下的河水碧波漾，映出翁汝舟微滯的影。

站在橋頭上，目去，眼前站著一隊秀，恰是翁汝舟方才看見的，也正是太監口中皇上要選的人。

自己來的時間確實不對。

秀端然而立，姿態嫻雅，花樹的枝梢隨風搖晃，落下一地的白，襯得白皙的面容似是梨花雪意。

青的如枝頭青杏，又著十足的。

“大人，不走嗎？”

面前的太監意識到的猶豫，回過頭。

翁汝舟抿抿。

好像打擾了衛予卿的好事。

算了，來都來了。

翁汝舟幾番掙扎，最終還是著頭皮，跟著太監一道經過秀的隊伍，來到衛予卿的面前。

“皇上，云大人來了。”

太監彎行禮，翁汝舟順勢拜下，“微臣參見皇上。”

今日的衛予卿只是穿著一常服，姿態閑懶地靠在椅背上，沒有往日的沉冷威嚴，瞧起來倒是像一個喜好游山玩水的王孫公子，而不是殺伐果斷的帝王。

聽見翁汝舟的聲音，他也沒有抬頭，只是低頭把玩著玉扳指，嗓音慵懶地道:“喲，這不是云大人嘛？”

他淡淡掀起眼皮，睨了一眼跪地的翁汝舟，清吻在他的雋氣眉眼。

接著，翁汝舟聽他道:“正巧，你來替朕選選秀，卿幫朕看看哪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