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閉眼。
下一秒。
一枚戒指穩穩地套在我的指尖。
我睜眼一看,是屬于肖硯的那枚家傳戒指。
「姐姐,他不能給的,我全給你。
「姐姐……你能不能……
「看我一眼。」
著他堅定且認真的目,我恍惚了。
印象里,十八歲的肖硯也曾這麼認真且熱烈地盯著我,問我同樣的話。
7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
那時候的我剛剛穿書而來,還是個中二。
我曾無數次懷疑攻略系統的數值。
也曾無數次以為自己與肖清是真。
甚至直到剛才都不明白為什麼方晴會是白月。
原因無他。
我與肖清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只不過是保姆版的。
對,我不是落魄的富家千金。
而是肖家保姆的兒。
落魄小太窮遇到優秀多病的豪門公子。
多浪漫的開端。
很難不心!
我勤勤懇懇地追了他很久。
符合溫度的熱牛、時時裝在上的小藥盒、早上親手做的午餐便當,還有無數寫滿心事的小紙條……
那一年盛夏。
一切剛剛好。
刺眼的我除了眼前的肖清,看不到什麼人的存在。
我笑著,出兩個拳頭:
「選一個!」
他像往常無數次無奈地笑了笑,隨手點了一個。
我張開手,手心里藏了一顆他喜歡的草莓味的糖,一口吃掉,然后踮起腳尖……
輕輕地在他臉頰印上一個吻。
我本想鼓起勇氣,吃一顆草莓糖,然后親他一下。
但是最后還是膽怯失敗了。
我氣惱得不知所措。
他的耳朵全紅了,整個人呆呆地愣在原地,可下一秒……
他低頭溫地印上了我的:
「當我朋友。」
從此,我了他的朋友。
那時候的所有人都知道,肖家爺與保姆的兒在一起,還把生生地寵上了天。
那時候的肖清,眼中對我是毫不掩飾的意。
系統提示的攻略值也在飛速地上漲。
一切都改變在攻略值 99% 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一向不回家的肖家家主——肖父,帶來了一個男孩。
肖父一向嫌棄肖清病歪歪的樣子,對他從沒有好臉。
可唯有那日,對他很溫:
「阿清,這是保安的兒子小硯,你們一定要好好地相。」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肖清失態的模樣。
猩紅的眼尾、絕的眼神、繃的肩膀……
肖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為何瞟了我一眼:
「別忘記咱們的易。」
小硯也住進了這個家。
我是保姆的兒,小硯是保安的兒子。
他與肖清完全不同,是個開朗的大男孩。
我穿書之后沒有什麼朋友,本就年紀相仿,沒幾天打了一片。
他總是眉眼彎彎,我「姐姐」。
我開始將他當作親弟弟。
然后……
先是小硯總拿著過于清淡的飯菜來我面前,眼道:
「姐姐吃不飽。」
我可憐他,地給他自己的零用錢。
后來只要小硯在的地方。
那些人就故意冷眼相待。
最后是無數難聽的閑言碎語。
他們說小硯是肖父的私生子。
小硯聽了這話,眼睛紅腫,一言不發。
我在人前把傳閑話的人,狠狠地罵了一頓。
罵人的時候,肖清就在我的后。
他眼角眉梢全是啐了冰的冷意,我以為他誤會我仗勢欺人,忙上去解釋。
然后。
他甩開了我的手。
【好度 50%。】
他一連幾天沒有理我,跟我開始了第一次冷戰。
我去找了他好幾次,他越冷淡,我越委屈。
天地良心!
就算穿書,我也是個現代人。
怎麼可能允許這種霸凌與明晃晃的造謠?
況且……我罵他們,是怕這話肖清知道,怕他生氣傷心。
我越想越難過,在他不理我的第三天,終于忍不住發火了。
大哭著質問他。
才剛掉了一滴眼淚,他就明顯地慌了。
忍了半天,還是抬手幫我掉眼淚,無奈嘆氣的同時,了我的頭:
「我很討厭他。」
我含著淚珠,驚訝地向他。
那是我第一次從肖清眼底看出對一個人徹骨厭惡的痕跡。
肖清拉著我的手,勾起角,不過笑意并不達眼底,他著我的額頭,似乎很累很累:
「答應我,遠離他。
「我……只有你了。」
我點點頭。
開始默默疏遠小硯。
8
直到有一天……
一天沒課,跑回來。
剛走到半路就聽到肖家吵吵鬧鬧:
「小雜種!」
「打死他!」
「私生子!」
……
一連串的罵勾繪出了一副不堪的畫面。
整個瞬間凝固,剛去角落拿了個掃把,想去主持公道。
「不許欺負……」
下一秒,日下。
一頭發、角微破的小硯眼底戾氣一閃而過,一拳一個,輕輕松松打得那些人落花流水,最后從角落撿起磚頭,沖著二樓肖父的辦公室扔去。
作行云流水,漂亮至極。
我嚇得不自覺地后退。
他回過頭的一瞬間看到我,眼眶立馬閃過一,然后瞬間紅了。
挽起角,出傷的胳膊,吸著鼻子,委屈道:
「姐姐,他們打我。我好疼……」
「我都看到了,從你一口氣打翻三個壯漢開始。」
他愣了愣,然后快速地抓住
我的手:
「快跑!」
那一瞬間,我大腦宕機,不自覺地被他拖了好遠。
然后才大夢初醒:
「放手,別拉拉扯扯的。」
他轉過頭,滿臉壞笑:
「現在,你了同伙。姐姐……」
9
「唉……」
「第九聲嘆氣。」
「唉……」
「已經第十聲嘆氣了。」
……
小硯眨著眼睛,滿臉無辜:
「姐姐嘆什麼氣?」
我還能嘆什麼氣!
肖清最討厭我與他在一起,如今了這樣,他一定又要鬧脾氣。
「姐姐是在想哥哥嗎?」
我一愣,想明白他說的是肖清,立馬撇撇:
「你還真是自來,他是爺,你是保安,你他哥哥?」
小硯無聲地笑了笑:
「姐姐真傻!
「他是我哥,我就是私生子。」
我頓時變了臉,再看他的時候,眼中夾雜著敵意,我瞬間明白為什麼當時肖清對我發脾氣。
「等等,你講講道理!」
小硯見我要走,急忙攔住我:
「我是私生子不錯!可我也不想當私生子呀!這全是那個老鬼的問題,他騙我媽媽說單。
「后來被發現了,他還大言不慚地說,肖清他媽媽不好,生下孩子沒幾年就死了,連生出的孩子也不好,他沒辦法,不能無后,才找我媽媽生了我。
「姐姐,我也是害者。小時候不孩子追著我打,天天有人罵我……姐姐,你別生氣。」
我看著他的眼睛嘆了口氣,他是個好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他與肖清的關系如此微妙。
我是肖清的朋友。
于于理都不該與他走得太近。
「我沒有生氣,可我在乎肖清,不想他傷心。咱們關系微妙,之后不用再聯系了。」
「姐姐……」
「你真覺得肖清你嗎?」
10
任何中的孩子都抵不住這句話,
我跟著他來到一燈火通明的華麗大廈,看著明窗戶肖清優雅地與諸位小姐談,親和無比。
他笑苦無比,抬手指向玻璃門上我們兩人的倒影:
「姐姐,你知道嗎?肖清會坐上肖氏總裁的位子,他會娶一個富家小姐。
「你看看咱們兩個,一個保姆,一個保安。他們的世界與我們無關。
「姐姐,他不能給的,我全給你。
「姐姐……你能不能……
「看我一眼。」
11
那時候的我是怎麼說的?
也不知道我為何會這麼膽大,我禮貌地推開肖硯的手,熱烈且大膽,揚起頭:
「肖硯,我很喜歡,很喜歡肖清。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肖清!
「我信他喜歡我,也信他能給的,你給不了。」
我笑著中二著胡言語。
肖硯的表越來越郁的同時,一聲輕笑,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咱們結婚吧。」
回過頭的那一刻,我看到我最的男孩站在星下面承諾要娶我。
……
回憶翻滾著,我戴著耳機將音樂聲調到最大。
年的我大膽且熱烈,我曾無比真摯地過一個人,既然他不我了,該放手了。
角勾起一抹苦笑,下一秒有人將我耳機拿下來:
「姐姐,陪我說說話。」
幾年前我拒絕了肖硯,那天我依舊拒絕了他。
我不會輕易地改變,不過……肖硯卻變得徹底。
幾年前那個備打擊的男孩,如今了在我邊的黏皮糖。
「肖硯,我都拒絕了!你為什麼跟我上火車!」
看著側眼的他,我實在是十分無語。
「姐姐,人都是會長的。我不是那個被拒絕就要死要活的年了!「我已經進化了。拒絕一次算什麼!我本就不會放棄!」
看他激地手舞足蹈的樣子,我無聲地笑了笑:
「這樣激,小心高反。」
肖硯極為瀟灑:
「你想太多了!我這麼好,在車廂都沒事,怎麼會高反?」
我心中翻了一個大白眼:傻瓜,他們這是供氧車廂。
壞心眼地沒告訴他這件事。
然后幾個小時之后……
我就為自己的壞心眼付出了代價——
肖硯高反了。
一米八五的他被一米六五的我扶著,一步步艱難地
挪出火車。
火車站的人都見怪不怪了,極為練地將我們兩個打包送去了醫院。
救護車上,肖硯發紫,還哆哆嗦嗦道:
「我沒事!真的!哇……」
高反會報復每一個的人,真的!
因為肖硯的癥狀,我實在不敢大意,在醫院陪了他一周多。肖硯滿臉疚:
「姐姐,都是因為我……」
多年相,我果斷地打斷他的「施法」:
「不用疚,這就幫你訂票!」
「不不不,姐姐,你想!西藏有野,而且民風強悍!萬一有什麼問題,我能保護你!而且,而且我還沒有好!姐姐,我不舒服。」
看他一口氣不帶的樣子,就知道這家伙是個十足的騙子。
我沒有提出再趕他回去的話:
「肖硯,你想做什麼?」
「啊?」
「你夢想做什麼?」
肖硯撓了撓頭,眨了眨眼:
「不知道。」
12
他是真話。
不只是他,在這個世界里,沒有人有自己的夢想。
原因無他,我們困在書中,困在系統中彈不得。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
我莫名其妙地發現,
在肖清邊的這些年。
每當我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想做更有意義的事。
系統就會顯示我離劇軌道。
聽起來不痛不的警告,可不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
比如,婚后,我想去創造自己的價值,去工作。
上班第二天,公司就會莫名其妙地倒閉。
我去上課,充實自己。
可每次上完課,系統都會將我學到的無用的東西盡數地抹殺。
我去做志愿者,幫助敬老院的老人,那一天,敬老院的廚房莫名地失火。
那一刻,我明白了。
我除了依照劇攻略,別無選擇。
我了肖清的金雀,被劇鎖住,被困住。
被他圈養在豪華的別墅中,慢慢地腐爛,失去生命力。
但我是活生生的人。
既然我完不任務,不能回去。
那我一定要將我的人生變得更加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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