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嫂子
褚清輝顧著跟閆默說話,無意間抬頭,才發現剛才那個年,圓臉上一雙眼圓溜溜的眼睛,正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們。
有些,卻還是捨不得從閆默懷中離開,便問他:「這位是?」
馮重青一臉蠢相,閆默不願多看,隻瞥了一眼,道:「師弟。」
褚清輝咦了一聲,也聽說了上清宗將聘禮送來京城的消息,卻沒想到,閆默的師弟是個年紀這樣小的年,看起來還沒大呢。
想到是他師門中人,不由推了推閆默,輕聲嘀咕道:「先生怎麼也不給我們倆人介紹一下?」
閆默這才正眼看向馮重青,用眼神示意他過來。
馮重青腦中一片混。一會兒想,大師兄跟這名新師弟到底是什麼關係?一會兒又想,就算是師兄弟,似乎也沒有這樣摟摟抱抱還親親的習慣吧!他設想一下,師兄們如此對自己的場景,整個人都不住抖了一下,渾冒起皮疙瘩。
雖然如此,看見大師兄召喚他,他的雙腳不必自己指揮,就已經過去了。
閆默先跟褚清輝介紹他,「馮重青。」
褚清輝彎了彎眼睛,「馮師弟好。」
馮重青呆呆地點點頭。
閆默眼風掃過去:「還不見過你嫂子?」
馮重青了脖子,下意識道:「嫂子好——嫂子?!!!」
褚清輝剛為閆默的法臉熱,就被他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喊,嚇得輕輕跳了一下。
閆默安地拍了拍的肩背,鷹目看向馮重青,語帶警告:「師弟。」
馮重青又了脖子,一張圓臉快要回襟裡去,頂著師兄寒刀般的視線,他仍抑制不住心中的驚駭,磕磕道:「他、他是嫂子,那……公主呢?」
瞧他又驚又怕,明明臉頰上的都在抖,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褚清輝覺得好笑,又奇怪他為何會有這樣疑問,便笑著道:「我就是公主呀。」
話剛說完,才想起自己今日出門,是做男子打扮,忙又解釋道:「這套行頭是為了出行方便。」
聽了這話,馮重青盯住的臉看了又看,直把褚清輝看得不自在,把閆默看得手。他才整個人都鬆下一口氣,就如突然被去骨頭一樣,渾塌塌地靠在牆上,劫後餘生般自言自語:「幸好幸好,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閆默不快:「這就是你的禮節?」
褚清輝住閆默的手搖搖頭,「沒事,我看師弟是趕了這些天的路,累了。」
閆默可不覺得,若累了,能一來就纏著他找打?想到方才沒打完的一場架,他與褚清輝低語幾句,扶到旁邊坐下,又單手拎起馮重青的領子回到武場,言簡意賅:「繼續。」
馮重青的手不錯,雖然在師門,是被眾師兄著打的對象,但是一到師門外,就是他著別人打了。這次來京之前,他把幾位師兄都打敗了,不由信心大漲,故此,才一到府上,糾纏著閆默要手。
雖然剛才經過一場虛驚,但一回到悉的武場,他馬上回了神,嚴陣以待。
然後,幾十個回合就被大師兄打得認清自我,又過幾十個回合,開始懷疑人生。
在閆默看來,師弟雖然不經打,但卻已比他這段時間遇到的對手強許多,不由被激起了鬥,把人打趴下後,就丟在一旁,自己在場中舞得虎虎生風。
馮重青如破布條一般躺在地上,眼花繚,滿頭星星轉。
褚清輝走過來蹲在他旁,擔憂道:「師弟?」
馮重青眨眨眼睛,想起之前的誤解,頓時臉紅,趕爬坐起來,期期艾艾:「嫂、嫂子。」
褚清輝沒好意思應下,隻含糊了一聲,看他臉上有淤青,又問:「你覺得如何?要不要大夫來看看?先生下手太沒輕沒重了。」
「不不不用了,不疼,一點都不疼。」馮重青腦袋,咧著笑,不小心扯到臉上的傷痕,又齜牙咧。
雖然兩人年紀差不多,但是褚清輝聽他一聲嫂子,便覺得好像他比自己小許多,就跟弟弟一樣,心裡不由生出些親近。
瞧他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褚清輝想了想,也試試探探地坐下。坐下之後才發覺,這舉雖然一點都不符合禮儀,但是覺還不錯。
在袖裡了,到方才街上買到的一小包橘子糖,便攤開來,遞到馮重青面前,「要不要嘗嘗?很好吃哦。」
橘子糖的清香飄進鼻腔裡,馮重青吞吞口水,心中天人戰,一邊說,自己已經是大人了,不能再吃糖,另一邊又有反駁,這是嫂子的饋贈,怎麼好拒絕?
所有的僵持,都在褚清輝把橘子糖又遞近了些的舉下,化為輕煙浮雲。
他迫不及待丟了顆糖進裡,酸甜的味道一化開,連眼睛都亮了。
褚清輝笑瞇瞇道:「再來幾個?」
馮重青便又抓了幾顆,直把的臉頰撐得鼓起,一臉滿足:「謝謝嫂子!」
褚清輝看他那樣,越瞧越覺得像弟弟小恂。
兩人就這樣坐在地上,你一顆我一顆,分橘子糖。
糖吃完大半,閆默還沒有停下的跡象,褚清輝撐著下看了他一會兒,不由歎道:「先生可真是力充沛。」
馮重青忙點頭,裡含著糖,臉頰一鼓一鼓的,聲音含糊:「大師兄可能打了,所有的師兄都打不過他!」說著,又滿臉期待:「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當一回大師兄。」
褚清輝好奇:「排輩難道沒有定數?」
「沒有沒有,每年大家都要打一次,比出最能打的,是大師兄,名次第二的是二師兄,第三的是三師兄,這樣排下來。」
褚清輝更加好奇,「莫非先生一直是大師兄?」
馮重青又點點頭,「只有大師兄一直是大師兄,剩下的幾位師兄名次變來變去的,不過……」
他的語氣忽然有些低落,「我聽說很早以前,還有一位師兄,他在的時候,跟大師兄不相上下,兩人一直流得勝,可惜我門太晚,沒有見過他。」
褚清輝聞言,不由想起母后曾說過,先生有一位早逝的師兄弟,此時再聽人提起他,也覺得憾惋惜。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褚清輝又道:「師弟,你給我講講你們師門的事吧,我都不知道,先生以前是什麼樣子。」
「好好,嫂子我跟你說哦,大師兄在我們面前,可沉默了,我聽師兄們說,大師兄有個別號,黑臉,可以現在沒人敢……」馮重青重新振作,在嫂子面前,將他大師兄賣了個乾淨。
等閆默收勢,便見場邊二人相談甚歡,不知馮重青說了什麼,把褚清輝逗得咯咯直笑。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覺得這師弟有些礙眼。
馮重青講得正高興,猛的發覺後頸有些涼,抬頭看大師兄向這邊走來,想起自己方才跟嫂子說的話,難得機靈了一回,趕爬起來。
「大師兄、嫂子,你們聊,我先走了。」丟下這句話,一溜煙跑了。
閆默沒理他,走到褚清輝面前。
褚清輝還坐在地上,仰面看他,眼中含著笑意,那笑意突地展開,就如一樹春花飄落在水面上,開粼粼水波。
說:「黑臉先生?」
閆默明顯頓了一下,手將拉起來。
褚清輝卻不就此放過,又笑道:「黑臉?」
閆默無奈地看著,卻只說:「太淘氣。」竟是縱容對他的稱呼。
褚清輝撲哧一聲笑倒在他的懷裡,真正花枝。
閆默攬著防止摔倒,看愉悅的模樣,也賣起了師弟:「重青原名青青。」
「啊?青青、馮青青?那不是跟孩子一樣嗎?」
「不錯,」閆默點頭,又說,「師弟十歲之前,一直做子裝扮,也自認是姑娘,十歲後認清,哭鬧著改名。」
褚清輝腦子裡便出現一個小版的馮重青,雕玉琢,扮小姑娘,穿著小子,哭哭啼啼說自己要改名字的模樣,不由越發樂不可支,「難怪現在重青,原來是兩個青!」
待褚清輝離開,閆默到客房把正在上藥的師弟揪出來,又與他切磋了一番。
夜晚,馮重青躺在床上,唉聲歎氣,上僵痛得只有臉能。
他嘀嘀咕咕自言自語:「京城好的,嫂子也好的,就是大師兄太能打了,唉……下次還是別的師兄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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