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戚家周圍出現了一隊人，他們著黑，躲過月，匿於黑暗之中，與夜融為一。

「大人?」為首的沈城突然停了下來，後面的人都在等他的指示。

沈城打了幾個手勢。

〔你們幾個，帶著人去守住出口，餘下的分四隊，從宅子的四個角落往裏清理。〕

說罷，帶著一對人就往東南角去了，這戚家也實在沒什麼運氣，宅子的佈局竟然是個正正方方的。

這樣的佈局清理起來是最方便的。

「吱吖——」

戚家家主道房間被推開，一難以言喻的糜臭味鋪面而來，沈城差點忍不住要咳嗽。

今夜的事已定局，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所以沈城並沒有特意斂著靜，只是這戚家家主睡得太死了，死到臨頭都不知道。

外頭已經開始了，尖聲，跑步聲，刀劍聲混在一塊，吵得人耳朵生疼，沈城不再猶豫，提刀往下一刺。

花死濺。

解決完主家，天還未亮，眾人先回地宮復命，派去盤支的人在一個時辰以後也回來了，還帶回來一些東西。

「骨灰?」陸如是問那個提著個大罐子的人。

「回帝君，是骨灰，帝妃娘娘吩咐的那幾個。」那暗衛回答。

陸如是點點頭，「後面的事自己瞧著辦吧，不用再來告訴我們了。」

後面的事，自然是指戚濛的骨灰要和這些生前最厭惡最恐懼的人混在一起。

第二日一早，來戚府送菜的莊頭在門口敲了半門，卻始終沒有人應他，莊頭覺得奇怪，這主家當差的人都這麼隨緣嗎?日上三竿了還不來值?

「喂！開門開門！」那莊頭不死心的繼續喊。

不斷有路人停下觀，漸漸的，戚府面前已經圍了一堆人。

「喂，兄弟，這是怎麼回事啊?戚家沒人?」一名剛剛買完兵的青年問道。

被他拉著的那人也神兮兮道：「誰知道呢?這人老早就在這裏喊了，可能戚家的人沒睡醒吧！」

「什麼沒睡醒！我告訴你們啊，我就住這附近，昨日夜裏聽到戚府裏頭好大的靜呢！」

……

那莊頭往後退了兩步，抬腳用力一踹！

「轟！」門終於被打開。

那莊頭手去推那扇半開的門，推了兩下卻沒推，他只好在場用力一踹。

一道奇怪的聲音響門徹底開了。

那莊頭看著裏頭空空的，覺得不妙，也沒管帶來的那些供給，直接走進去，著門往角落一看。

「啊啊啊！」

原本都要四散的路人聽到這聲尖，又折了回來。

「怎麼了怎麼了！」

那莊頭用最快的速度跑出戚府，那些百姓也顧不得這裏頭是世家了，一個個的都跑進去看。

這一看，結果就是此起彼伏的乾嘔聲。

門后的角落裏，是一很凄慘的，膝蓋的骨頭從裏頭刺穿，直立在哪裏。

想來這應該是方才被那莊頭一腳踹出來的！

宋家大堂。

「什麼?你說戚家那麼多人都被滅口了！」宋家家主從位置上跳起來，唾沫橫飛。

「是啊！戚家現在沒有人了，還請宋家主為我家主人討個公道！戚家裏的東西就都是歸您的啊！」那莊頭在戚府里急急忙忙轉了一圈，發現沒有一個活人的時候，嚇得半死，連滾帶爬的跑來宋家求救。

宋家主聽到戚家的東西都歸自己時，心中不由得高興，又裝模作樣的了下來。

「你是說，殺戚家眾人的，不圖財，只害命?」宋家家主問道。

那莊頭連忙道：「是……家裏頭值錢的東西都還在，但我平日裏鮮去主家，不知道究竟有沒有什麼丟了的。」

宋家家主心中明白，看來這戚家，確實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會是誰呢?

宋家家主忽然想起那日眾家著陸如是坐上帝位時，陸如是的那句話。

「不要後悔。」

這是什麼意思！

宋家家主忽然就有些慌了，讓人把戚家那莊頭打發走。

「那命案一事?」那莊頭問道。

「知道了，我會派人去查的。」宋家家主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整個大堂又安靜了下來，宋家家主開始在心裏搜羅陸如是究竟會有什麼能力，能支撐他滅了一個世家?

不……不對！

這不是陸如是做的……

陸如是上位到現在，他們先前承諾過的東西一樣都沒做到，陸如是不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嗎！

可這大陸上又有誰有這個能力一朝一夕直接滅掉一個世家呢?

郊外，一名上到都捂的嚴嚴實實的子真在發東西。

站在面前排隊的，是下人打扮的一些人，那子塞給他們每人一包鼓鼓的銀子，對他們道：「都走吧，以後別回來了，賣契都已經燒了。」

「多謝俠！」

「多謝恩人！」

那子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快走吧！」

等到那些人都沒了蹤影，那子才摘下帷帽。

是半夏。

這兩日從暗影閣那裏調來的宗卷里查清楚了，這些丫鬟下人都是不知的人，所以沒必要殺了他們，其他死的那些人，手裏都是多多沾過幾條人命的，只能說是罪有應得。

「回來了?事辦好了嗎?」江月恆一手撐著腰，一手拿著剪子在修理花草。

看起來前幾日的反噬已經好了很多，輕易不會再犯了。

「辦好了。」半夏道，說完，卻彷彿還想問什麼一樣，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說吧。」江月恆看那表就知道有事。

「小姐不怕那些人回來報復指認您嗎?」半夏好奇道。

江月恆不僅放了他們一條活路，甚至連路上的盤纏都準備好了，可這些人若是懷有異心，回過頭反咬帝宮一口怎麼辦?

「他們不會，賣契都燒了，他們謝還來不及，就算被找到了，也沒什麼可能指控我們，昨晚沈城那邊辦得很乾凈，他們認不出來。」

「咔——」江月恆剪去一枝看上去格格不的枝條。

「最重要的是……如今也不怕他們來指控了，那些世家若是先手，那自然是最好的。」江月恆緩緩道。

半夏是個聰明人，江月恆這樣一點，自然也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