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看了眼正廳的方向，了然於心。又問：

“郡主呢？”

該不會在那二人之間周旋著吧？

“郡主還未起。”

得知白應玖沒在那二人之間，九皇子莫名鬆了口氣。他今日來此也是偶然，更不知道白應玖已三日沒出門的事。

在他看來，這都日上三竿，也是時候起了。

“去告訴一聲，我在街上見了一個人。嗯……說一個‘啟’字，就知道了。”

未免白應玖不明所以，九皇子還特意吩咐說了“啟”字，這回，白祿和白福也知道了。

“怎麽了？”

覺察到二人大變的臉，九皇子稍有遲疑。按理說，這二人可不該知道白應啟。

白福坦言：

“敢問九殿下，您說的那位人，可是我家郡主的弟弟，白應啟？”

若是別人他們不認識，可白應啟，他們太了！

“呦嗬，打聽得夠詳細。”九皇子戲謔一笑，做下人的打聽主子的事並不犯忌，但打聽的這般詳細，可就有待考究了。

“不是……”

白福是從宮裏出來的，自然更為明白這件事的重要。他把白應啟來此，白應玖氣得三日沒出門的事說了一通。

九皇子這才得到證明，剛才他在街上看到的人確實是白應啟無疑。

這可太有意思了，白應啟來到了長安，他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你們就由著一個人待到現在？”

九皇子看向白福、白祿，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他們居然沒一個人勸著點，就由著白應玖一個人待著。

這種事他有經驗，一個人待久了，反而要壞事。

“我……”白福、白祿麵麵相覷，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九皇子擺擺手，也算了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苦衷。

看起來和主子是一家人，可到底份有別，有些事不好反駁。

“行了，趕讓起來，爺去開解開解。”

九皇子本就是借著白應啟的出現來見白應玖，如今正好恰逢其會。他還對白福代：

“廳裏的那兩個派人看著點，別在府中鬧事。”

韓霄已與白應玖定親，而太子每日往郡主府送禮的事早已鬧得沸沸揚揚。這倆人都不是善茬，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

“九殿下英明。”

白福對九皇子有一種天然的信任，如今白應玖心不佳，九皇子的話又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由此，對九皇子也越發信賴。

白應玖本就睡不踏實，聽到通傳便起了。也有些日子沒有見到九皇子，見到他來還有些奇怪。

“宮裏不忙嗎？難得，皇上居然會放你出來。”

這人如今可是朝堂上的新貴，聽聞皇上整日逮著他學習朝政，今日怎麽有閑心出宮走走，還那麽剛好遇到了白應啟。

看了見了白祿的眼，知道他這是好心，又道：

“我沒事。”

這幾日，也想了許多。

重生，或許能夠改變命運，但有些事的軌跡已經注定。

或許，與白應啟這輩子沒有姐弟緣。

但隻要他能好好活著，於而言便是莫大的寬。

至於其他，聽天由命吧。

九皇子將白應玖上下打量，麵還好，隻是略有愁容，在的笑容掩蓋下也看不清晰。

“看起來像沒事，估計能唬一唬外麵的人。”

到底是真沒事還是假沒事，隻有自己清楚。

白應玖衝他出討好一笑，既然知道在唬人，那就別揭穿的偽裝。

到底是有著多年的，哪能說舍棄便舍棄。

九皇子見這般，也隻能給了白福、白祿一記安心目，讓他們安心。

有這麽個主子在，做下人的也不容易。

打發走了白福、白祿，九皇子才和白應玖講宮裏的事。

“宮裏還好，西涼使團來訪，父皇打算讓太子替他接見。”

他反倒好奇太子，本該忙得昏天黑地，卻有閑心跑到郡主府。看樣子，他還是不忙的。

“皇上不見他們？”白應玖聽出了九皇子話語中藏的含義，西涼與大周難得和平共，皇上不見使團，這意義可非同一般。

九皇子卻沒得所謂，“他們的目的是來求娶的，父皇見他們也是無用。”

這次不比上回，說白了，大周沒有這個意思，西涼卻上趕著求娶，怎麽樣都有些掉分。

更何況，此事又牽扯到王太師一案。哪怕西涼使團與王太師無關，也讓皇上膈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在王土上，卻找不見王太師蹤跡，這讓皇上氣惱非常。

按照九皇子的理解，皇上不見西涼使團也是好事。否則中途再鬧出什麽不愉快，讓大家都憂心。

白應玖更為不解，皇上見他們沒用，卻派了太子代替。

難不，太子見他們便有用了？

九皇子見四下無人，才悄悄告訴白應玖：

“父皇有意將西涼公主指給太子。”

西涼來此的目的為求娶，皇上便應了他們的意。非但應下他們的請求，還將嫁給當朝太子。這可是莫大的殊榮，哪怕皇上不見他們，他們也得恩戴德。

“指給太子！”

白應玖驚呆了。

坊間都在傳聞，皇上會將公主指給三皇子或五皇子。

畢竟，這兩位皇子年齡相仿，與皇位關聯也不大，是最後可能締和親的人選。

可到頭來，皇上屬意的人是太子嗎？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西涼公主嫁人的份不能太低，但也不能太高。

而太子作為未來儲君的人選，他的妃子會為宮妃，甚至母憑子貴也尚未可知。

皇上怎會將威脅至於其中？

除非……

除非，太子不再是太子。他的人，對皇位永遠沒有威脅。

皇上有了廢儲之心！

“噓，此事目前隻有我一人知曉，待過些日子才會下旨。”

九皇子提醒白應玖莫要多言，他是唯一的知曉者，萬不能出來。

白應玖看向九皇子的眼神更怪異了。

當初，讓王肅先扮作太子，最後定下的儲君人選便屬意九皇子。

而今，皇上以實際行告訴，皇上屬意可儲君人選也是九皇子。

這可真是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