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閉!都這個年紀了還不肯親,你還給我有理了是吧?”齊氏沒好氣的瞪他。
顧天元立馬嚇得一個哆嗦,他趕抱頭竄到顧采薇邊。“阿姐救我!”
“救你個頭啊!就算阿娘這麼你,你不想親還是不會親,那還在這里裝什麼弱?”顧采薇沒好氣的在他后腦勺上拍了一記,“眼下,咱們還是想想怎麼幫阿逸吧!”
這孩子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越來越擔心了。
說話間,他們都齊刷刷目一轉,落在了顧天元上。
顧天元被看得心驚膽戰的。
“阿姐,阿爹阿娘,姐夫,你們一個個什麼意思?”
“你和阿逸是多年的好朋友,你們又年齡相仿,現在他只有能對你說點心里話了。所以,你去陪陪他。”顧采薇沉聲吩咐。
齊氏和顧程風雙雙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顧天元頓時哭無淚。“阿爹阿娘,有你們這麼坑自己親兒子的嗎?你們知不知道阿逸他現在有多可怕?如今他的那些師兄們都不敢和他在一起煉鐵,結果你們卻把我推進火坑里去?”
“那你到底去不去?”顧采薇只問。
顧天元頓一頓,還是挫敗的低下頭。“我……去。”
“那你還這麼多廢話干什麼?”顧采薇沒好氣的道。不過看著他這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顧采薇還是又拍拍他的肩,“這一次,如果你能將阿逸勸好,我就給你三顆養丸。”
顧采薇親手調制的養丸,效果絕佳,在黑市上可以說是有價無市,每次只要制出來一批就會被瘋搶。現在,一粒養丸對外賣是一貫錢,不過最高的時候生生被人炒到了五十貫。而現在,為了照顧懷孕的氏,顧采薇已經有足足半年沒有調制這些東西了。所以現在的價錢比五十貫還要高。
顧天元聽到這話,他才終于又起了興趣。
“十顆。”他立馬討價還價。
“好。”顧采薇爽快點頭。
顧天元終于滿意了。“我這就去找阿逸去!”
然后都不等人催,就歡天喜地的跑了。
再等了半天不到的時間,阿忠就匆忙跑了過來。“國公爺,夫人,不好了!世子他和小舅老爺打起來了!兩個人打得好兇,現在把世子的鑄劍室都快拆了!”
“是嗎?那就讓他們好好打一場吧!”杜雋清頷首。
“啊?”阿忠一愣。
顧采薇也點頭。“打一打好的,阿逸一口氣憋了這麼久,除了打架也無法徹底發泄。至于阿元……嗯,他應該能扛很久。好歹他也已經在阿逸拳頭下面活下來這麼多回了。”
很快,全礦山的人都知道——世子和他最最親的小舅舅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干起來了!而且兩個人還打得難分難解,你一拳往我臉上招呼,我一腳往你上鏟過去,每一次下手都又狠又穩,簡直是要把對方往死里打。那狠勁……旁觀的人看在眼里都下意識的齜牙咧。
其他人見狀,也本連過去勸架的勇氣都沒有,只能老老實實站在一旁干著急。
至于杜雋清和顧采薇這些人則是在知道這兩個人打起來之后,他們就安然回到院子里,煮了一壺茶,大家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喝完茶,顧采薇又親手做了些甜點,大家都吃了一,時間就已經到了一個時辰后。
杜逸終于和顧天元打完了。
或者說……是兩個人力耗盡,終于癱在地上,想打也打不下去了。
直到這個時候,阿忠才趕將他們一起給抬了回來。
顧天元這次傷得比以前哪次都慘。當他被抬進來的時候,要不是看到那件破破爛爛的外衫似曾相識,顧采薇差點都沒認出來這個人是阿弟!
只見顧天元鼻青臉腫的,一張臉上幾乎沒有任何完好的地方。他的服也破破爛爛的,上沾了許多。被人抬進來的時候,他還在一直呼痛。顧采薇才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他就殺豬似的狂個不停:“痛痛痛……阿姐你輕點!”
“有這麼嚴重嗎?”顧采薇不信的看他。
顧天元咬牙切齒。“杜逸他瘋了!他把我當仇人在打,用盡了全力,一點都沒客氣!我想跑他還不讓我跑,追著我滿山的打。虧得我腳比他利落,但就算這樣也還是挨了他好多下。阿姐你給我把把脈就知道我有多慘了!”
顧采薇兩手指頭上他的脈門,當聽到他的脈象,頓時眉頭一皺。“這次真是辛苦你了。”
“你知道我辛苦就好。”顧天元一臉委屈的哼哼,“這樣的話,十粒養丸可不夠!”
“好,我那里還有一些別的七八糟的藥丸,回頭我讓曉芳兒全都送過來。”顧采薇立馬說道。
這樣的形大大出乎的意料之外,顧天元這次的確是吃了大苦頭了,必須好好安一下這個阿弟。也還好,這個阿弟見錢眼開,很好安。
倒是還有一個小家伙……哎,那一位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得到的應允,顧天元終于開心了。現在他甚至還主勸顧采薇:“阿姐,我這里你就不用管了,其實主要是些皮外傷。你讓人把藥給我送來,我自己。你趕去看看我的小侄子吧,這次我也沒對他留面,他的傷也不比我輕多。”
“好。”顧采薇本來也擔心杜逸。所以現在既然顧天元都這麼說了,就直接讓琉璃多送了幾瓶傷藥過來——這小家伙主要求藥,不就是想再省一點好拿出去賣錢嗎?如他所愿。
于是,顧天元心大好,也很快恢復了健康。
安置好了顧天元,顧采薇本打算直接去杜雋清那里——杜逸被抬回來后,直接被送到了杜雋清的書房。但仔細想了想,還是先轉回去自己房里,拿了以后巧的荷包,然后才又回出門。
但才走出去幾步,就看到迎面走過來一個人。這個人赫然就是杜逸的娘子氏了。
氏見到,連忙屈行個禮。
顧采薇看雙眼依然紅通通的,輕聲道:“九郎下手有分寸,不會真正傷到阿逸的。”
“我知道,小舅舅他和夫君那麼深,肯定不會舍得傷害夫君。”氏點點頭,但神中依然帶著一抹悲傷,“我現在只是……只是覺得夫君必定心里已經恨死我了。他一個月沒有回來,本就是不想見到我!”
“你想太多了。”顧采薇說道。
氏卻搖頭。“我沒有想多。那天夫君從外面回來,我就將事原原本本的都和他說了,當時他的臉就很難看。我還以為他會對我發火,讓我滾出去,結果他卻什麼都沒說。他只是一不的在原地站了許久,然后等面恢復了平靜,才對我說了句‘事都過去了,接下來你好生休養,先把養好了再說。’,接著他就走了,再也沒有回來!他必定已經恨死我了,我騙了他,還讓人帶走了孩子,這兩大恨,我自己都無法原諒我自己,我又如何敢奢他原諒我?”
顧采薇聽后沒有說話,只是雙眼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娘子。
氏說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卻發現顧采薇卻連臉都沒有變換一下,只是眼神卻變得越發的銳利,就像是兩把剔骨尖刀一般,看得心頭一陣寒涼。
“阿姑……”連忙低一聲。
顧采薇這才頷首。“我算是明白為什麼阿逸要離開這一個月了。”
“為什麼?”氏忙問。
顧采薇抬腳就走。
氏見狀愣了愣,然后才連忙跟了上去。
顧采薇一路走到杜雋清的書房。推門進去,就見杜逸正躺在榻上,阿忠正在給他上藥,杜雋清則是站在一旁,正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孩子。
杜逸的確傷得也不輕。臉上青青紫紫的就不說了,現在下服,他后背上、胳膊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阿忠拿藥給他上去的時候他還疼得直發。不過,就算疼得厲害,他也沒有吱一聲,人也還定定站在那里,任由阿忠作。
一直到把傷的地方都涂上了藥膏,他才又主穿上服,然后畢恭畢敬的來向杜雋清和顧采薇行個大禮。
“阿爹阿娘,對不起,孩兒這些天讓你們驚了。”
“你也知道你讓我們驚了?”杜雋清輕哼。但他的冷臉也沒有擺上多久,語氣就已經不由自主的溫和了下來,“那現在呢?你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和小舅舅打上一場,把心底的戾氣都發泄出去,孩兒已經沒事了。”杜逸連忙點頭,他再看看顧采薇,“阿娘,小舅舅他現在況如何?”
“死不了。”顧采薇回答。
杜逸頓時笑了。“明天我去向小舅舅賠禮認錯。”
“那是必須的。”顧采薇頷首,“不過現在,你先吃點東西吧!”
說著,將荷包遞了過去。
杜逸接過荷包打開,就見里頭裝著滿滿的糖丸。
他先是一愣,隨即眼圈就紅了。
“謝謝阿娘。”他趕對顧采薇又行個禮,就抓起一顆糖丸塞進里,“真好吃。還是阿娘你做的糖丸最合我胃口了!”
“你這傻孩子!”顧采薇也忍不住罵了他一句,就把他給拽到邊,“我跟你說過多次了,就算和人賭氣,那你也不該拿自己的來作踐。本來你的底子就不大好,雖然有洗髓丸支撐著,可這也不是你來的理由!你看看你,這才一個月,就已經瘦了多了?你對得起我這些年辛辛苦苦喂進去你里的那些飯菜嗎?”
杜逸低下頭。“阿娘,我錯了,以后我再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了。”
“你最好說話算話。”顧采薇沒好氣的低哼,又隨手抓了一顆糖丸喂給他吃,“現在心好了吧?”
“嗯,好多了。”杜逸連忙點頭。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呢?”
杜逸立馬形一頓。
顧采薇眉梢一挑。“你還沒打算回?”
杜逸干笑。“阿爹阿娘,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們。”
這話他們怎麼聽著覺得怪怪的?
顧采薇和杜雋清對視一眼,杜雋清忙問。“什麼事?”
“其實一開始我追著搶走孩子的人走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孩子追不回來了。可是,我還是義無反顧的追了過去,因為我這次的目的本就不是孩子。”杜逸小小聲的代。
“不是孩子,那是什麼?”顧采薇問。
“練刀啊!”杜逸連忙回答。
啊?
顧采薇還沒明白,杜逸就趕代阿忠將他放在床頭的大刀拿了過來。“這把刀是我這些年辛苦努力的果。那一年在地宮外見識過陳家人的兵后,我就一直在考慮如何能破解他們的暗。一開始我是想著依樣畫葫蘆的也做出一樣的兵來對抗他們,可后來我的思路改變了——我覺得,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武這東西小巧有小巧的好,大了卻也有大的好。我習慣使大刀,那我就決定還是用大刀來對抗一切。因而這些年,我一直在這把刀上下功夫!”
“所以說,你就是去那邊用他們的人試了一回你的這把刀子?”顧采薇將大刀接過來。
看起來外形質樸無華的大刀,可等拿在手上的時候,才發現這東西沉甸甸的,手得很。而且刀子我在手上,立馬一涼意從刀柄鉆進手掌心里,瞬息讓整個人都鎮定了下來。
訝異的看看杜逸,就連忙將刀子遞給杜雋清。
杜雋清拿在手里掂一掂。“是把好刀。那麼這把刀的戰績如何?”
“很是不錯!”杜逸頓時臉上容煥發,他開始大聲向他們宣告自己的績,“當時這把刀才剛開鋒,就砍倒了不下百人,陳家人使出的那些飛鏢也對我沒有任何作用,直接就被我用刀擋回去了!當時他們的眼神阿爹你們真應該親眼看看!那個不可置信,整個人都傻在那里了!要不是那個人突然出現攔住了我,我早已經結果了他們的命了!”
“因此,其實你是用那個孩子,換了這個試刀的機會。”杜雋清下了結論。
杜逸瞬時又肩膀一垮。
“既然孩子主要不回來了,我又何必再苦苦掙扎?那我不如趁此機會給自己撈點實在的好,也趁機好好震懾一下他們。至我要讓他們知道,我這個人不是好惹的。他們要是敢不好好對我的孩子,我知道后必定不會放過他們!”
哎,說來說去,他還是一樣的為了這個孩子。
顧采薇低嘆一聲。“所以你也本沒有責怪氏是嗎?”
“我責怪干什麼?和我一樣不由己。只是這個人明明是個將門虎,卻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在我跟前裝可憐,結果還裝得別別扭扭的,我看著實在是難得不行,就想著或許是因為懷孕生孩子的緣故?所以我干脆走遠點,讓先好好把養好了再說。說不定等緩過來了,就不這樣了。”杜逸小聲說著。
他話音剛落,就聽外頭哐當一聲響,仿佛什麼東西被撞到了。
杜逸聞聲立馬雙眼微瞇,顧采薇則是撇撇。
“很好,你娘子知道嫌棄你不會裝弱了——以后,咱們應該都不會再看到故作弱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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