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魔者須得引換靈。換言之就是徹底捨棄自己。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

初瑤坐在一個個用靈火勾勒出的古老複雜符文之中，眉心鎖，一頭黑髮在藍靈火之下，閃爍著妖冶的。

此時正值子夜，也是氣最盛的時候。

夙夜一手拿著一個玉白的瓷碗，一手拿著一串黑的項鍊，走到了初瑤邊。

他蹲下子，爲初瑤帶上項鍊，在的眉心用硃砂畫下了一個神的符文。有些像一隻展翅的凰，又像是一隻正在淺睡，隨時準備睜眼的魔龍。

單看這符文一眼，便讓人覺得無比的邪異，渾不舒服。

“準備好了嗎？”夙夜抿著薄脣，半蹲下子，他的青衫落在靈火之中，卻毫不其影響，深邃目的五，攝人心魄。

“嗯。”初瑤聲音有些抖。

一紅如火焰一般包裹在的上，微的香肩又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讓人移不開眼。

本是清秀可人的面龐，此時卻的驚心。

一切都源自眉心的硃砂紋。

只覺脖頸一涼，不住慄了下。脖子便掛上了夙夜手中的那串黑的項鍊。

這項鍊是看上去只是黑珍珠，其實全是上古魔的丹而，每一顆都擁有著強悍無比的力量。此刻它們正安安靜靜地躺在初瑤的脖頸上，等待著夙夜喚醒。

夙夜擡起初瑤的手，用自己的鋒利的指甲，在的中指輕輕一劃……

初瑤只覺到一疼痛，的便不控制地全部滴落進了，那隻玉白的瓷碗中。

瓷碗很小，卻像是永遠都盛不滿一般，無窮無盡地蠶食著初瑤的，直到把榨到只剩下最後的一。

當最後一滴鮮落進瓷碗中的時候，初瑤整個都蒼白如雪，如同一個沒有生命的假人。

看著這樣的初瑤，夙夜的眼中的心疼一閃而逝。

他端起瓷碗，手指在上面畫著複雜的符文。瓷碗中的也隨著他的作而盪漾起了一圈圈的符文，裡面的魔鬼似乎就要破而出。

“以汝之誓，尊吾之命；以汝之魂，換吾之力；天地有盡，乾坤無法，魔現……”

低低喃喃的咒語從夙夜口中吐出之時，原本還安安靜靜的旁坐在靈火上的初瑤，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蒼白的皮慢慢的長出了明的鱗片，就像是鎧甲一般包裹起了整個。原本漆黑如墨的青也變了銀，在月之下，閃爍熠熠生輝的芒。

的柳眉變得凌厲，當的雙眼睜開之時，那原本清明早不復存在，只剩下一無際的戾，還有深不可測的慾。

的脣變的更爲的紅豔，如同盛放的驀地，如同曇花盛開一瞬的那般絢爛。

而最讓人注目的是眉心的符文也發生了變化，原本似龍似的符文，現在變了三尾。

這樣的初瑤很，就算站在夙夜邊也毫不遜，更何況這纔是的初步變化……接下來的兩天，纔是真正覺醒的時候。

夙夜收起瓷碗，神複雜地看了初瑤一眼，而後起離開了室。

當他出來的時候，沒走幾步便看到搖著摺扇，笑的意味深長的夙旻正靠在柳樹上，一眨不眨地著他。

他走到夙旻邊，手將他那把礙眼的摺扇奪過，向前上一步，高大的子直夙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半晌才漫不經心地揚起脣，“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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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旻蹙起俊眉，十分不滿被夙夜用這種姿勢在柳樹上。他沒把夙夜懾人的氣息當回事，手推了推他高大的子道：“怎麼，二哥來這裡還要跟你報備？”

“我沒心開玩笑。”

夙夜轉，與夙旻並靠在柳樹上，著漆黑的夜空獨掛著的那皓月，就像是一匹孤獨的蒼狼。他深邃的眼睛，一瞬間變幻了好幾種神。

每一種都被邊的夙旻看了個徹徹底底。

夙夜變了，而讓夙夜變化的原因卻是一個人。

這是夙旻近段時間觀察得到的結果。但是他並不知道這個結果到底是好是壞。

以前他是希夙夜能變得人味一些的，現在卻又希他能回到以前那個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拿出煙桿點燃菸，重重地吸了一口。

白的煙霧在濃重的夜晚，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略微嗆人的味道。

他將煙桿遞到夙夜面前，擡起好看的眸子，勾起妖冶的脣畔，輕聲道：“要來口嗎？”

“不用。”

夙夜拂過緻的長煙桿，低沉的聲音帶著一莫名的滄桑。

夙旻挑了挑眉，神沒有什麼變化。

他跟夙夜好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夙夜喜歡下棋，而他喜歡吸菸。他喜歡這略微苦的香菸吸進肺腑的時候，那令思緒都空的一瞬間。

“我聽說趙家的那個大小姐在天辰境中隕落了。”夙旻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而後深深地瞥了眼夙夜。

要說莞蕪隕落不關夙夜的事，他是打死都不會相信。

“是我做的。”夙夜的聲音很平靜，幾乎沒有片刻的猶豫便說了出來。

他的語氣平淡的就像是在路邊踩死了一隻過道的螞蟻。

“因爲？”夙旻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沒想到初瑤那個貌不驚人的丫頭倒是有幾分本事，竟可以藉著夙夜的手卻殺人了。要知道他跟夙夜在一起從小到大，想讓他殺只都難於登天啊。

“只是順手而已。”夙夜略微低了下，才緩緩開口。

初瑤並沒有讓他殺莞蕪，之所以不想讓這個人完全是他的意思，所以不關初瑤的事。

夙旻搖了搖頭，又長長地吸了口煙，而後將菸灰慢慢地敲落在地上。

忽明忽滅的火星子，落到地上，沒一下便全部消失的一乾二淨。空氣中，只剩下幾縷煙味，那獨特的味道，契合了整個黑夜。

“這下好了，趙家跟沈家聯手，你倒是衝冠—怒爲紅。”夙旻語氣有幾分調侃，也有幾分嚴肅。他是跟夙夜自小便親，知道他遇到這般困難，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需要二哥幫忙嗎？”

“不用。”

夙夜回答的乾脆。

在他的眼裡，不管是趙家還是沈家，都不過是一些雜魚而已。而且他向來不喜歡麻煩家人。

夙旻聽到夙夜的拒絕倒是沒有毫的意外，從小夙夜便十分的獨立。

但這次他都放話去滅人家滿門了，他近年遊歷雲嶽大陸，到底對沈家有幾分瞭解，底蘊是有些的，不是一般的小家族。

再加上天山派和趙家相助，夙夜不把自己搭進去倒不錯了。

當然，如果夙家摻和進來就不一樣了，可惜老頭子已經發了話，夙夜已經淨出戶，這件事他們不會管。

“我聽二族老說你已經踏進長生了，可是真的？”夙旻忽地想到了什麼，連忙問了一句。

“沒有。”不過也快了……

夙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夙旻一隻大手重重地拍在了肩上。

夙旻勾起他的肩膀，嘿嘿一笑。“我就說不可能嘛，我才知天一年，你怎麼會長生。雖然你小子自小便是妖孽，你二哥也不差啊，對不？”

“嗯。”夙夜顯然不想再跟夙旻說話，撥開在他上的夙旻，起便要回到自己的小木屋中。

但是夙旻哪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提步便追了上去，雙眼晶亮。

“小夜子，不得對爲兄無禮。”

“還有事？”

夙夜停下腳步，清冽的聲音已經多了幾不耐煩。

“你真的打算爲了那丫頭去滅沈家？”夙旻心底到底有些氣不過的，憑什麼他們夙家的人，要去幫一個丫頭片子報仇。

“自己的事，會自己理的”

夙夜原本是想要出手替初瑤清理沈家的，可是初瑤現在爲了覆滅沈家不惜魔。他知道，若是自己手的話，事不但不會善了，還會越來越糟糕。

“就那個小傢伙，能做什麼？”夙旻的語氣充滿了不屑。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上次見到初瑤連俢靈都沒有達到。就那點三腳貓的功法，想要滅整個沈家，簡直就是笑話。

等等！

夙民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忽地，他一把抓住了夙夜的肩膀，連眸子都變得嚴厲了起來。

“你幫魔了？”

“嗯。”夙夜的聲音有些散漫。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你是要修仙的，竟幫一個一無是的丫頭魔，毀了自己的修仙的道基！你沒聽到父親說，你是這天下最有可能踏進傳說中化神的一位。”

夙旻恨不得現在就去把初瑤給拉出來，直接殺掉。

對了，只要初瑤還沒有魔，一切都來得及阻止，他不能讓這個人毀了夙夜。

絕對不能！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作時候，整個人就被夙夜提了起來。夙夜一向溫和從容的眸此刻盛滿了怒氣，他咧開脣，盯著夙旻，一字一頓地道：“並非一無是，我若你別做什麼出格的事，二哥。”

他二哥的聲音鷙駭人，眸就像用一把無形的利刃，封住了夙旻所有的生路。

“值得嗎？”夙旻苦地吐出這三個字。

他沒想到，夙夜爲了一個人竟然會跟他反目仇。

“初瑤是我的本命。”

他爲了自己的命，哪裡有什麼值不值得的一說。

“呵，遇到你，這丫頭倒是三世修來的福氣了。”夙旻撐著雙膝，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眼中的複雜的神並沒有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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