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的這天正好是立夏時節，今年的立夏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天氣還是有點冷。

好在沒有颳風，也沒有下雨，是個踩人的好日子。

比試的地點選在了景山苑林，這座佔地三百多畝的皇家苑林，堆放了大量的無煙煤，防止蒙古圍困京城導致燃料短缺，又被稱作煤山。

另外還有習、學、躬耕、宗教等許多用，地方足夠大，崇禎就把比試的地點選在了景山。

比試還沒開始，就吸引了很多僚士紳和豪商巨賈過來觀看，多達上千人，可以說是盛況空前。

崇禎發揮一貫的儉樸作風，沒有搭建富麗堂皇的臺子，也沒用大量的綢裝飾比試地點，直接用習校場進行比試。

一點也現不了皇家的尊貴風範，幾位閣宰輔好幾次提出諫言，說是這麼儉樸有損皇家威嚴。

崇禎懶得搭理他們，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自己都穿打補丁的服，還在乎場地好不好看。

自己的私庫帑是還有一些絹帛，不多，也就價值八萬兩白銀，可是都用來買一賠十了。

咳咳.......崇禎想到這裡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旁邊負責記載皇帝起居注的太監，趕拿出小本本記下了一句。

陛下憂心國事，染風寒。

崇禎是憂心，憂心自己私庫裡的錢怎麼這麼，就算是一賠十了，也才八十萬兩白銀，剛好可以給邊關的將士們製作一套新軍襖。

現在這鬼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上一次發放軍襖還是天啓年間，早就該發新的了，就是因爲沒錢遲遲沒能發放新軍襖。

哎，還是錢太了，要是再來個八萬兩，就可以製作兩套了。

黃姓晉商就站在崇禎的不遠，看他臉上的表比昨天還要高興，臉上都快笑出了褶子。

沒辦法啊，大清早的就有人過來給他送錢，一送還是八萬兩，高興的他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特意加了一個蛋。

這讓府裡的人還以爲老爺出了什麼事了，難不是老爺命不久矣，就想著多花點錢了，要知道老爺可是有名的守財奴，一枚銅子都恨不得掰三瓣花。

“來了。”

時辰差不多了，東林黨代表孔有桂就在一雙雙熾熱的目下，昂頭的走進了靶場。

孔有桂爲了能讓公卿大臣和皇帝陛下記住他，特意打扮了一番。

頭上戴著纓子帽兒，上穿著綠羅襴袍，腳上踩著黑鞋淨，用的料子全部都是產自蘇州的宋錦，手裡還拿著仕摺扇。

孔有桂本來長的就不賴，加上又穿了這麼一包的服，頓時就引來了滿堂喝彩。

東林黨的幾位尚書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他們可都是了不的家，賭的還是一賠五。

想到轉一轉手，就是五倍的收益，簡直比在場上撈錢還快，幾位尚書看向金之俊的目也更加和了。

相比較孔有桂一的綾羅綢緞，朱舜的二叔可就寒磣多了，穿的是布麻不說，上面還打滿了補丁。

在場的僚士紳和豪商巨賈，瞧見他這副寒酸樣子，全部都是搖了搖頭，還比個屁，肯定是輸了。

孔有桂意氣風發的站在萬衆矚目的靶場中央，‘啪’的一聲打開了仕摺扇，瞧見過來比試的那個人竟然是朱家老二。

噗嗤一聲，樂了：“我還以爲找了一個什麼樣的高手，原來是一個瘸子。”

在場的衆人聽到孔有桂的話，這才注意到朱舜的二叔竟然是個瘸子，剛纔只顧著看他上的乞丐服了。

頓時就引起了鬨堂大笑。

朱舜的二叔只是沉默的走了過去，一言不發，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

走到靶場中央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後的包裹，從裡面拿出來一套破破爛爛的罩甲，披掛在上。

看到這副破破爛爛的罩甲，崇禎愣住了，西法黨人愣住了，公卿大臣們全都愣住了。

竟是關寧鐵騎的罩甲。

鬨堂大笑很久就變了雀無聲，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嘲笑這個跛腳的寒酸漢子了。

嘲笑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嘲笑這些爲了大明王朝的穩定，在邊關浴戰的將士。

沒有他們，僚士紳們能過上紙醉金迷的樂生活？早就被真人砍了腦袋，擄走了妻兒。

朱舜二叔還是沒去理睬站在外圍的僚士紳們是怎麼想的，拿著線膛槍默默的走了兩百米左右的位置。

裝彈，填藥，開槍，一氣呵的完了所有的作。

“砰！”的一聲槍響，驚醒了所有看戲的僚士紳，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站在足足兩百步開外的朱舜二叔，竟然真的中了靶子，不僅中了靶子，還把靶心給穿了。

黃姓晉商和東林黨員們瞬間覺到了不妙，這已經不是槍法的問題了，那個做線膛槍的鬼東西，威力也太大了吧。

意氣風發的孔有桂，呆呆的看著靶心，裡有些發乾。

他怎麼也沒想到，朱舜搞出來的這個線膛槍威力這麼大，在兩百步以外的距離，還能穿靶心。

騎虎難下的孔有桂，只能著頭皮也走到了兩百步開外，裡不停的求神仙告，希老天爺保佑他，也能穿靶心。

又是一聲槍響過後，孔有桂這一槍毫無意外的靶了，應該說沒有達到距離。

黃姓晉商眼皮子猛的抖了一下，現在已經不是覺不妙了，而是有了不詳的預，但他還是保持著一僥倖，站在人羣裡撐著。

東林黨員們像是過年一樣的喜慶臉，全部換了清明祭祖的哭喪臉，心裡大罵金之俊不是東西，推薦了一個什麼玩意。

幾位尚書眼裡的和目，全部變了凌厲，看的金之俊如芒在背，兩條不停的打擺子。

崇禎和西法黨人們，心裡只有兩個字，痛快，讓你們剛纔這麼囂張，現在傻眼了吧。

朱舜二叔開完第一槍，就在那沉默的清理藥室，更換鉛彈火藥。

等到孔有桂完一槍，沉默的一步步走到了三百米左右的位置，端起了線膛槍，準備開槍。

孔有桂看到朱舜二叔竟然是走到了三百步的位置，後背滿是冷汗的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