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刀與槍的對峙上演。
楚進和拿槍的狗子全都額頭冒汗,但一個沒敢開槍,另一個也沒傻到什麼都不顧,就去抹了小黑的脖子。
雙方就這樣對峙著,楚進也沒怎麼害怕,刀架在小黑的脖子上,吼得脖子青筋崩現。
“渣子、無賴,你們太狂了,不想好了是不是,行,我奉陪到底。你開一槍試試,看我敢不敢弄死他?”
楚進把西瓜刀往小黑的脖子上一頂,后者瞬間立正。
同樣的道理。
小黑也不可能不怕。
因為這時,雙方全都上頭了。
你不讓我,我也不讓你。
他要是讓狗子開槍,那楚進為了求生,肯定也敢抹他的脖子。
弄不好槍一響,楚進一個條件反就能切斷他的管。
屋安靜的落針可聞,只能聽見楚進一個人在那喊著:“你把槍給我拿好了,瞄準點,馬勒戈壁,你要是一槍打不死我,我就捅他一刀,看誰先死……”
“你敢不敢開槍,敢不敢,說話……”
對面的狗子冷汗狂流、咬牙切齒。
他確實不敢開槍,這槍要是一開,他就是犯了殺人重罪,不管楚進死不死,他都得流亡外地。
而以目前華國天眼系統能力,他逃出南城的機率都微乎其微,何況是外地呢。
被抓著了就是判,嚴判。
十年起步,弄不好就是死刑。
可要是不開這一槍,面子就找不回來。
狗子握著槍柄,手心直冒汗,手指不停地哆嗦。
“你剛我?”
“就剛你了,你問問你大哥,敢不敢跟我一塊死,說你呢,別裝死。”楚進抓著小黑的頭發吼道。
他也是掐準了對方不敢開槍,著頭皮要畫面呢。
因為他知道,今天一步都不能退。
要是退了這一步,小黑回過頭就敢找他要一千萬、兩千萬。
小黑同樣憋得大臉通紅。
混了這麼久了,道上都有名了。
專業要賬的,人卻沒唬住,還讓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
這一架打完,臉算是丟到姥姥家去了。
撿都撿不回來那種。
可他真想讓狗子拿槍給楚進打死嗎?
說實話,小黑此時心里肯定是不想的,畢竟這槍一開,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可道上混著,面子丟沒了,還能混嗎?
小黑憋了半天,咬牙道:“狗子,別管我,你開槍,給我干死他。”
“你把我哥放了……要不我打死你……”
“你吹牛……”楚進也不依不饒。
躲在角落里的呂子良一看狗子遲遲不開槍,喊道:“你打他,我看他敢不敢刀,小崽子,你唬誰呢。”
“你說我不敢?”
楚進瞥了一眼呂子良:“呂子良,你敢是不是,來,你拿槍打我,你看我敢不敢殺他就完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我……”
呂子良一聽,頓時無言。
眼看著雙方誰也下不了臺了,一熱已經頂到腦門上的時候……
忽然間……
“嘭!”
一聲悶響。
唰!
屋里的燈,瞬間全都滅了。
不是屋里的燈,就連整個農家樂的所有燈,全都滅了。
新關農家樂位于市郊邊緣,周圍全是大野地和果園,燈一滅,頓時變得烏漆麻黑。
“怎麼回事?停電了?”
“怎麼沒電了?”
“也沒通知今天停電啊?”
“是不是哪短路了?”
“……”
電一停,屋子里直接套。
誰也看不見誰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西邊的窗戶嘩啦一聲被什麼東西砸得稀碎,冷風順著窗戶就吹了進來。
窗戶外面,一個聲音喊道:“三爺,跑。”
楚進一愣,旋即看向了西邊窗戶那有微弱的亮亮起,他反應奇快,一腳踹在小黑的屁上。
“南城小黑,再找我麻煩,下回剁了你。”
說完,隨后掉頭就奔著窗戶跑了過去。
小黑踉蹌著摔了個狗搶屎,沒等起來就氣得大喊道:“狗子,開槍……”
“看,看不見啊……”拿槍的狗子慌神道。
其實他看見了,但沒敢開。
這種掉腦袋的事,是個正常人就不會一時腦熱到付諸行。
“廢,槍給我,手電支上……”
屋子里做了一團,但沒過幾秒,有人拿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功能,對著四周一通照。
燈一晃,拿過來槍的小黑就看見楚進已經跑到了西邊窗戶前縱躍起。
小黑人狠手黑,也不怎麼瞄準,對著窗戶那邊急促地扣了扳機。
“!”
兩聲槍響,西窗旁邊的墻壁上起兩團刺眼的火星子,但他再扣兩下,槍發出空膛的聲音,然后他就看見一道人影跳到了窗戶外面。
“子彈呢?”
“哥,就,就兩發……”
“廢,給我追……”
呼啦啦……
屋子里人著黑,七八糟地跑了起來,不一會兒沖出了屋外,但還沒等看見人呢,就看見一臺閃著大燈的微型面包嗡的一聲朝著農家樂外面狂奔而去。
“上車,今天說啥也得把他給我留下來。”
院子里的馬仔也不多說,紛紛朝著有車的地方跑去,但過了一會兒有人罵道:“這,誰他馬把車胎給扎了?”
“日啊,四個胎都扎了。”
“我這臺a6也是……”
“肯定救楚進的人干的……”
“完了,我的公路賽……”
……
二十分鐘以后,回市里的路上……
陳俊坐在車里,兩條直抖:“太懸了,就差一點,就一點,老三,我聽屋里放槍了,打沒打著你。”
“沒打著!”
楚進坐在面包車里斜眼瞪著趕來救命的陳俊道:“不是讓你在家看著萱萱嗎?你怎麼跑這來了?”
沒錯,前來救命的正是陳俊,還有一個開面包車的青年。
陳俊坐在后排座上道:“那我不是怕你出事嗎?你看,我來對了吧?連槍都了,你玩得也太大了。”
雖然陳俊的口吻多有點責備的意思,但語氣中是充滿了擔心的。
楚進也很無語。
“是我想玩嗎?是他們沒完沒了,我活了快三十年了,除了上次警隊出任務,這還是頭一回看見真槍,剛才給我嚇壞了。”
陳俊眨兩下眼睛,忽然罵道:“你虎不虎,四不四虎,早就說不讓你來,你非得來,怎麼樣?要是沒有我,你今天晚上就躺這了。”
“你快滾犢子吧。”
楚進不裝能死道:“我好不容易把他們唬住了,你要是不來,今天晚上事兒就解決了,小黑也不傻,他知道我不好惹,肯定不會再來,可你一來把我好不容易整起的氣勢讓你一句“快跑”全都整沒了。”
陳俊呆住了:“你滾,死不死誰管你,來,子星,你把車掉頭,把三爺送回去……”
兩個人吵著鬧著,聽著像是要鬧掰了似的,但駕駛位的青年,卻是哈哈一笑道:“哥,你倆好啊?”
“誰跟他好,我不得他死!”陳俊撇了撇。
楚進也樂了,看青年眼生,問道:“老四,他是誰啊?”
“我堂叔家弟弟,陳子星,退伍沒多久,我本來打算把他來幫忙的,還別說,這小子機靈,救了你一命。”
“怎麼回事?”
陳子星咧出滿口小白牙,非常靦腆道:“沒啥。”
“我倆在外面找了半天才找到你,那個時候你已經讓人拿槍給頂上了,子星看見旁邊有電閘,就把閘給拉了,要不是他,你跑都跑不出來。”
楚進今天絕對是在鬼門頭前走了一圈,雖然他上說不怕,但心里怎麼想的,他自己知道。
一個普通人,讓人拿槍對著。
能不害怕嗎?
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激:“子星,謝謝啊。”
“謝什麼?我哥管你哥,你就是我哥啊。”
“呵呵,小伙子還會說話。”
陳子星道:“不過今天也險的,那個馬仔手里的槍雖然不是什麼正規渠道出來的,但也能響,打到要害也死人,進哥,你今天危險。”
楚進一愣:“子星,你懂槍啊?”
“不說了嘛,他剛退伍,我弟原來在部隊特戰部門,正兒八經的兵王呢?”
陳子星臉一紅:“啥兵王啊,別瞎吹,讓人聽見多不好。”
陳俊不再說話了。
陳子星接著道:“不過該說不說,進哥,這回你可把人家得罪死了,我看那個小黑的不是啥善茬,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解決啊?”
楚進也犯愁了:“唉,說一千道一萬,都是呂子良那個王八蛋搞的鬼,他非要錢,還越要越多,我只要不給,他肯定不會收手,可愁死我了?”
陳子星道:“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進哥,最近你還是小心點吧,他們這幫人,視面子大于一切,你今天鬧了這麼一通,他們肯定還得找你麻煩。”
“要不,報警吧。”陳俊道
陳子星:“報警沒用,你啥證據都沒有,警員來了也就是例行問話,誰也抓不了,回頭人家在你背后放黑槍,你還是一點辦法沒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麼辦?”
正說著,車突然想起一陣電話鈴聲。
“我是你的小賤碟啊……小賤蝶……”
“什麼玩意?”陳俊和陳子星齊唰唰一愣。
楚進也愣了一下,到兜里地震,把電話掏了出來。
亮閃閃的屏幕上跳出了“我的小賤蝶”來電顯示。
楚進滿頭黑線,拿起電話脾氣不怎麼好的按了接通鍵:“喂,不知道我在外面辦事啊?掛什麼電話?”
來電者,正是薛可琪。
電話那頭的薛可琪道:“你別跟我喊,要不是萱萱擔心你,讓我給你打電話,我都懶得理你,你那邊事辦的怎麼樣了?梁子解了沒有啊?”
楚進一聽就上火:“解是解不了了,我又結了一個。”
“哎呀,那你比我神病啊。”薛可琪開始不說人話了。
“廢話,有事沒,沒事掛了。”
薛可琪:“哎?你先別掛,我問你,呂子良找的那個人是不是南城小黑?”
“你咋知道的呢?”楚進一愣。
“聽你們聊天的時候說的唄,我給你個提示吧,南城小黑的大哥是范忠勇,知道該怎麼辦了不?”
“啥勇?”楚進沒怎麼聽清。
“范忠勇,耳朵聾啊!”
“什麼意思啊?范忠勇是誰?”
“自己問吧,懶得管你。”薛可琪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有病啊,肯定是犯病了。”楚進拿著電話無語。
就在這時,陳俊突然說了一句:“誰?范忠勇?小黑的大哥是范忠勇嗎?”
“你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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