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櫃門,鍾馗像就在我麵前。
這尊鍾馗,帶著宋朝提刑帽,穿大紅袍,單腳蹬地,手握寶劍,做斬鬼模樣!
他雙眼外凸,滿臉絡腮黑胡,臉上神猙獰,兇神惡煞。
好一尊兇神!
我雙手抱住鍾馗像,心中默念“馗爺救我!”。
阿婆裏嘟囔著“給我吃”,又衝我撲了上來。
我沒地方躲了,隻好把手臂直,將鍾馗像舉到阿婆的麵前。
我心裏發虛,不知道鍾馗像到底有沒有用,如果馗爺救不了我,我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見到鍾馗像,阿婆的裏忽然發出一聲驚恐的聲。
“啊!”
腳下的作猛的停了下來,仿佛看到了可怕的事,不停的後退。
阿婆甚至在驚慌中沒注意腳下,一腳踩在裘緣的頭上,向後跌去,倒在地上。
有效果!阿婆害怕鍾馗像!
我抱著鍾馗像,跑到門口,令我驚喜萬分的事發生了,原本拉不開的房門,我用力一拽,門開了!
我跑出房子,拚命向殯儀館外跑去。
當我跑到保安亭時,之前閉的小門,不知何時打開了。
我衝出殯儀館,沒幾步,便看到亮燈的一條大路。
黃泉路!
我跑出來了!
我使勁的鬆了口氣,這下安全了。
我不敢掉以輕心,往來時的方向走,等走到黃泉路盡頭的大路,打車回家,我才能真的放心。
不知是不是今夜沒有月亮的關係,黃泉路的路燈,比起往日要暗上一些。
路兩邊都是磚房,大多數是賣紙錢花圈的店鋪,早已關了門。
正當我走著的時候,我忽然覺得,旁好像有人。
誰?!
我猛的一回頭,兩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嚇得一哆嗦,差點跌倒在地上,我壯著膽子仔細一看,原來是兩個用彩紙糊的男。
紙紮。
做紙紮的匠人,手藝是真的好,晚上線暗,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兩個真人。
我記得這兩個紙紮,我第一次來殯儀館找阿婆買油時,就是它們把我嚇了一大跳,沒想到今天又嚇到了我。
我拍了拍口,有鍾馗像在,鬼哪敢靠近我,是我太神經質,自己嚇自己。
我等心跳降下來,繼續往前走。
黃泉路並不短,往常至要走十五分鍾才能走到頭。
可我走了二十分鍾了,仍舊沒有看到大路。
奇怪了,難道是我今天走得慢?
我咽了咽口水,心裏生出一種不好的預。
走著走著,我忽然看到路邊有兩個人影,個子不高,穿著鮮豔的服。
湊近一看,是一對紙糊的男。
又是紙紮。
隻是……怎麽看著眼?
這不就是我剛剛到的那對紙紮嗎?!
我渾發冷,後背上有汗溢出,打了我的服。
怪不得我看不到大路,原來是走回來了。
毫無疑問,我還在鬼打牆中轉悠!
這阿婆著實厲害,我抱著能辟邪的鍾馗像,都走不出的鬼瘴。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才淩晨一點,距離日出,還早著呢。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我聽到後有聲音傳來。
“啪!”“啪!”
聲音由遠及近,是腳步聲。
借著昏暗的路燈,我看到一個影,正邁著踉蹌的腳步向我跑來。
是阿婆!
阿婆追上來了!邊跑邊喊。
“好孩子,你慢點跑,等等阿婆!”
阿婆越跑越近,我急忙再一次把鍾馗像舉到前。
阿婆停下了腳步,鍾馗像雖然破不了阿婆的鬼瘴,卻能讓阿婆不敢靠近。
這讓我稍稍有些安心,大不了就這麽僵持下去,等太出來,我就安全了。
就在這時,我的眼睛餘,看到有一個黑影,從道路側方閃出,竄向了我。
這道影子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等我反應過來,它已經撲到我的麵前。
我覺手腕一痛,有什麽東西,紮我的裏。
我看清前是什麽東西,一隻狗。
之前三番五次出現在殯儀館門口,還咬過我的那隻大黑狗。
它又咬了我,狗牙刺進我的手腕,疼的要命。
大黑狗不咬著我不放,還往後扯。
我一個踉蹌,鍾馗像了手。
“啪!”
鍾馗像摔在地上,碎好幾塊。
我氣急敗壞的抬腳踹了黑狗一下,它嗚嗚慘兩聲,鬆了口跑到阿婆的後。
它搖著尾,用頭蹭阿婆的,好似在邀功。
我總算知道,這隻黑狗以前為什麽會在我離開殯儀館的時候堵門了,它就是阿婆養的!
打碎的鍾馗像還能辟邪嗎?看到阿婆重新邁開向我走來,我心裏有數了。
不能!
怎麽辦?隻能繼續跑。
可在鬼瘴裏,我能跑哪裏去?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隻知道自己兩條已經麻木了。
我之所以還能繼續跑下去,是我始終能夠聽到阿婆的聲音,從我後響起。
“好孩子,等等阿婆!”
我心裏已經絕了,等我跑不時,就是我的死期。
想到阿婆拿著刀子在我上一片片削,我甚至想一頭撞死在路邊的房子上。
“咚鏘!”
忽然間,遠方有銅鑼聲傳來。
我愣了一下,大半夜的,哪裏來的銅鑼聲?
“咚鏘!”
第二聲銅鑼聲響起,比起第一聲要近。
有什麽東西在靠近。
“咚鏘!”
第三聲銅鑼聲響起時,我還聽到了腳步聲。
與我和阿婆腳步聲不同的是,遠傳來的腳步聲,鏗鏘有力。
我甚至還聽到了馬蹄跺地的聲音。
哪裏來的馬?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淩晨三點了,也就是寅時。
我想起一個傳說。
兵借道!
相傳每到寅時,間通往間的大門開啟,會有兵走出間,抓捕遊間的惡鬼。
兵本也是鬼,為了不傷到無辜人,它們行走時會敲響銅鑼。
銅鑼聲隻有活人能夠聽見,如果你半夜走在路上,忽然聽到銅鑼聲,記得要靠路邊走,免得擋了兵的道路。
我回頭去看阿婆,阿婆臉上表沒有變化,聽不到銅鑼聲。
有救了!
我心裏有了主意,隻要把阿婆引到兵麵前,自有兵出手對付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