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婉怔在那里。

 所有的解釋，在這個時候都顯得多余。

 護士進來了，強行將盧婉從病房里趕了出去。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抱著雙臂，順著墻壁坐下來。

 被最的人拋棄，被最親的人質疑，像被扔進了三九天的冰窖里。

 不想哭，可淚水止不住。

 盛家軒就站在盧婉旁，他的臉并不好看。

 盧婉出軌這事兒，他沒對任何人提過。

 可是，有人故意拍了照，還將照片發給了張士。

 作為男人，他丟不起這個臉。

 他更不能讓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把手機給我。”

 他拿來張士的手機，記下了那個微信號，迅速把信息發給了助理。

 “查，無論用什麼方式，必須給我查出這個人是誰”

 盛家軒是什麼時候走的，盧婉不得而知。

 再次抬起頭時，張士已經昏睡過去了，儀又發出規律的滴滴答答聲。

 天邊亮起了一抹魚肚白，旭日的輝從云層隙里傾瀉出來。

 盧婉揚起臉，盯著太升起的方向，一直看了許久。

 惡人不會因為你的善良收手。

 認清這個事實后，盧婉鼓足勇氣決定反擊。

 掏出手機聯系了最不想聯系的人。

 一個小時之后，在醫院附近的茶餐廳，見到了綏靖哲。

 他的心似乎很好。

 從那輛寶藍跑車上下來時，對著后視鏡檢查了好幾次自己的妝容。

 他對碎花系襯衫似乎有執念，今天穿得格外包。

 白底花系上，駝牛仔，一頭金黃的頭發梳大背頭，左耳上還戴著一枚鉆耳釘。

 那副茶眼鏡是他的標配，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里走，遠遠地見到盧婉，就吹了一個口哨。

 “這麼早約我，是不是有好事？”

 屁還沒坐下來，綏靖哲就開始貧。

 盧婉剛要開口，他趕示意不要說，“讓我猜猜，別這麼快揭。”

 他把自己塞進沙發里，摘掉眼鏡掛在前，瞇著眼打量盧婉。

 一夜沒睡，昨天哭了太久，現在眼睛腫得幾乎睜不開，怎麼看都不像有好事的樣子。

 綏靖哲打了一個響指，讓服務員給盧婉送來黑咖啡和熱蛋消腫，又點了一些清淡的早點。

 “昨晚你肯定是做噩夢了，夢見我結婚了，但新娘不是你。你呢，特后悔，一個勁兒地哭，錯過我這麼好的男人，腸子都悔青了，對不對？”

 他笑著打趣。

 盧婉明白，綏靖哲不過是想要逗開心。

 努力想出一抹笑，可出來的卻是一抹苦。

 “我有事要請你幫忙。”

 盧婉沒有兜圈子，直接說出了緣由。

 “跟我說幫忙多見外啊？咱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上刀山下火海，哥哥都替你辦。”

 綏靖哲繼續貧，他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拉近和盧婉之間的距離。

 上次他冒失表白，遭到了盧婉的拒絕。很長一段時間，他和盧婉之間沒有任何聯系，他懊悔的。

 今天早上，意外收到發來的信息，他推掉一切事務馬不停蹄地趕來。

 他了解盧婉，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向自己開口。

 馬上就要恢復單了，他有的是機會，不急這一時。

 “上次你幫我調查的事，我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誰？”

 盧婉捧著咖啡杯，眸平淡，卻分外堅定。

 綏靖哲靠在沙發上，他那雙銳意的眸子一直盯著盧婉，很想問，突然調查是不是因為盛家軒？

 可話到邊，他又收了回去。

 肯請他幫忙，便是給他機會，他義不容辭。

“行，你等我消息。我一定幫你調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打了包票。

 盧婉卻從隨小包里掏出一張卡，遞給綏靖哲。

 “這里面有一百萬，我不知道夠不夠，先預付給你。”

 空氣在這一刻突然安靜。

 綏靖哲沒接，怒氣突然爬上他的臉頰。

 談錢傷。

 這麼想跟他保持距離，是不愿欠他人？

 他的眸收了幾分，為了掩飾自己的緒，他抓起一顆葡萄丟進里，堵住了蠢蠢的毒舌。

 “搞定了再說。”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綏靖哲窩火到極致，從茶餐廳出去，一邊走，一邊踹路邊的石子。

 盧婉返回到醫院，張士已經從重癥監護室轉了普通病房。

 護工在門口攔住了，“盧小姐，你媽媽不想見你。”

 盧婉朝病床上去，張士扯過被子擋住臉，看都不想看一眼。

 那幾天，的心一直沉浸在谷底。

 好在，綏靖哲帶來了好消息。

 這天下午，盧婉剛下課，綏靖哲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出來，我在你們校門口等你。”

 他的聲音聽著有些沙啞，很急的樣子。

 “有消息了？”盧婉一邊問，一邊收拾東西。

 “嗯。”

 綏靖哲沒多說，迅速掛斷了電話。

 盧婉請了假，立刻往校門口趕。

 綏靖哲坐在那輛寶藍的跑車里，裝束與往日截然不同。

 黑polo衫，黑牛仔，連鼻梁上架著的眼鏡也是黑。

 見盧婉出來，他摁了摁喇叭，順手拉開了車門。

 “上車。”

 “什麼況？”

 盧婉有點心急，但綏靖哲卻沒多說，他發車子就走。

 “到了你就知道了。”

 自售貨機旁，白看到這一幕，拍了一張照片，迅速發了出去，還附上了一條消息。

 【查一查這個人的來歷】

 車子沿著柏油馬路一直往前開，綏靖哲閉著不說話，盧婉好幾次想要打破沉默，最終作罷。

 沒想到，車子一路開出了江城。

 天已經暗了下來，還是沒有到目的地，盧婉有些不安了。

 “我們這是去哪兒？”

 綏靖哲開著車，一臉凝重，他沒吭聲。

 車子又繼續往前走，駛了一個小鎮，最后在一家破舊的小賓館前停了下來。

 “老大，這兒——”

 隔著一段距離，盧婉見到了綏靖哲的助理鐘繼澤，他站在路燈下揮舞著雙手。

 綏靖哲下了車，盧婉快步跟上，一行人徑直進了賓館。

 “人在樓上，已經都招了。”

 鐘繼澤說低聲說了一句。

 樓梯間線昏暗，綏靖哲打開了手機電筒，照亮了盧婉腳邊的路。

 到了三樓，鐘繼澤朝拐角的一間房走去，房門上掛著一把鎖，他掏出鑰匙打開。

 屋子里亮著燈，很簡陋。

 臟兮兮的床上躺著一個人，手腳被捆綁住了，頭上還套了個黑布套。

 綏靖哲走過去，一把扯掉袋子。

 看清那人的臉，盧婉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