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魚貫而,腳步聲鐺鐺作響,踩得人一陣心慌。
王首當其沖,一見到太后,便急忙開口:“太后娘娘!皇上中途可回來過?”
太后秀眉微蹙:“皇上不是同你們兩位一起去打獵麼?”
王和宣王對視一眼,兩人面都有些難看。
太后頓覺不對,忙問:“到底怎麼回事!?”
宣王拱手,沉聲道:“啟稟太后,臣等陪著皇上了林之后,一直沒有遇到獵,皇上認為隨從太多,擾了獵,便吩咐我等分頭行,我們約定半個時辰之后,在出口匯合……可是,微臣和王到了出口之時,卻不見皇上蹤影……”
“什麼!?”
太后聽了,急得一下站了起來,忙道:“為何不早來報?”
王面難,道:“臣等已經報給了汝南王,汝南王今日負責圍場安危,他已經在尋了……但尋了半個時辰,還未找到皇上及親衛……”
太后面白了不:“這麼說,皇上已經失蹤一個多時辰了!?”
王連忙跪下:“微臣該死!”
太后踉蹌退了一步,一旁的宮,連忙扶住了。
“太后娘娘!您沒事吧?”
“太后保重啊!”
羅夫人和韋夫人等,紛紛出關切的神。
沈映月站起來,上前兩步,沉聲開口:“太后娘娘,當務之急,便是立即封鎖圍場,加派人手,去林里找皇上!”
太后看:“封鎖圍場?”
沈映月點頭:“不錯,按照王殿下與宣王殿下的說法,皇上即便與兩位分開行,邊也一定會有親衛,皇上連同十二名親衛,在林之中行走,不可能沒有一點痕跡,可現在既找不到人,又沒有親衛來報信,此事定有古怪。”
太后定了定神,立即開口:“來人,封鎖圍場!沒有哀家的命令,誰也不許離場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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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深,樹影婆娑,重疊漸,還無端升起了一陣白霧,十分詭異。
高麟騎在馬上,手中握著弓箭,凝神向前行進。
親衛勸說道:“皇上,這里不辯方向,不若我們便留在原地,等著王爺他們來尋罷?”
他們自從和宣王、王分開之后,便追著一頭小鹿,不知不覺來到了林深,待到想出去時,卻發現霧氣彌漫,失了來時的方向。
高麟打量四周,這里地偏僻,可見度不足十步,若是稍微離得遠些,便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高麟搖搖頭,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們都跟些,我們盡早出去!”
眾人沉聲應是。
高麟驅馬上前,親衛們前后簇擁著他,皆是小心翼翼。
林子里沒有其他人聲,卻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笛聲。
忽然,高麟只覺□□坐騎一頓。
高麟下意識拉了拉韁繩,可駿馬突然長嘶一聲——
而后便前蹄離地,沖了出去!
“皇上!”
“糟了!快追!”
高麟隨坐騎如離弦的箭一般,離開了眾人的視線,親衛們大驚失,起直追!
就連高麟自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他只得死死拉住韁繩,控住馬匹的方向。
但此舉也無濟于事,在這白霧蒙蒙的林之中,他們就像無頭蒼蠅一般轉,親衛們已經被遠遠甩在后,高麟已經落了單。
林中的笛聲,并不真切,但馬兒卻好像了某種牽引,越跑越瘋,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救駕!救駕!”
高麟放聲高呼。
然而卻沒有人回應他。
高麟只得死死抱著馬的脖子,努力保持平衡,爭取不被它甩下來。
這急促的馬蹄聲,穿白霧,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莫瑩瑩騎在馬上,有些狐疑地側頭問世子。
兩人并駕齊驅,也在這白霧之中打轉,繞了許久都不沒有找到出路。
世子凝神聽了一瞬,忙道:“不好!”
說罷,他便立即調轉馬頭,沖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莫瑩瑩見狀,也立即驅馬跟上。
高麟的馬已經完全不控制,著了魔一般橫沖直撞。
高麟只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這馬兒一路奔來,既無人聲,又無獵,實在是奇怪得很。
高麟正在想如何,突然,馬兒前蹄一蹬,便直接將高麟甩了出去!
高麟心頭一頓,前面便是壯的大樹,若是撞上去,就算不死也會重傷!
就在這危機時刻,高麟驚恐地閉了眼,卻忽然子一輕,被人攔腰抱住。
那人足尖一點,借力錯開樹干,和高麟一起滾地一圈,才停了下來。
高麟艱難地爬起來,抬頭一看:“周衍!是你?”
世子著氣,問道:“皇上,沒事吧?”
然而,高麟還未來得及出聲,卻聽到馬蹄一陣躁,再抬頭時,那瘋馬眼睛通紅,無的鐵蹄,已經近在眼前。
“皇上小心!”
世子下意識護住高麟,就在千鈞一發之時,高麟到懷中響哨,正要掏出,卻忽然聽得一聲悶響——
那瘋馬形一僵,“咚”地一聲,頹然倒地,激起一地塵埃。
瘋馬倒下之后,白霧之中,走出一個緋影。
高麟定睛看去,這姑娘有些眼——正是鎮國將軍府的莫瑩瑩。
莫瑩瑩手中還握著淋淋的箭支,一臉怔然——也是第一次殺馬。
片刻之后,回過神來,連忙走了過來。
世子扶著高麟站起來,高麟不聲地將響哨收起,道:“周衍,你們為何在這里?”
世子道:“回皇上,微臣原本和莫小姐一道林打獵,可不知怎的,竟迷了路。”
莫瑩瑩上下打量一眼高麟,問道:“皇上,您可有傷?”
高麟搖了搖頭,道:“沒事……多虧了你們二人。”
莫瑩瑩見高麟無事,也松了口氣,道:“皇上沒事就好,此地怪異得很!這麼好的天氣,怎會起霧?”
世子也道:“這并不奇怪,我曾聽我父王說過,他們在南疆打仗之時,也遇到過無端起霧,障眼開戰的況,西夷人最擅這種把戲!”
高麟心下一沉,若是有西夷人混進了這圍場,萬一自己出事,只怕會天下大。
莫瑩瑩道:“無論如何,還是先離開此地再說!”
莫瑩瑩說罷,便要扶高麟上自己的馬,可不知怎的,高麟一靠近馬匹,馬兒便猛地跺起了腳,不消片刻,就魔怔一般,自己沖了出去!
不單單是莫瑩瑩的馬匹出現異樣,世子的馬兒也跟著一道跑了,怎麼打響哨,都喚不回來。
兩匹馬頃刻之間便跑得無影無蹤,世子濃眉皺起:“不對勁!”
高麟也訝異極了,他背對著樹而立,臉青白。
莫瑩瑩下意識瞥了一眼高麟,頓時變了臉:“小心頭頂!”
高麟還未及反應,卻見一條毒蛇,突然從頭頂枝丫上垂了下來,信子幾乎吐在了自己額角。
高麟大驚!
他猛然退了一步,然而毒蛇“嘶”地一聲,沖他迎面而來!
莫瑩瑩站得近,一把出腰間短劍,雪一閃,那蛇頭便被切了下來,落到地上,滾了一滾,猙獰可怖。
高麟大口呼氣,一顆心終于歸了位。
他們沒有了馬,這林中又危機四伏,三人都不約而同地忐忑起來。
世子順著樹木看去,目所及的一片,頓時令人骨悚然!
附近的幾顆樹上,盤旋著數不清的蛇,方才那被莫瑩瑩砍死的蛇,不過其中之萬一罷了!
三人面倏而一僵。
莫瑩瑩聲:“不好!我們恐怕闖進了蛇窩!”
高麟蹙眉:“如今正值初春,為何會有這麼多蛇?”
世子也道:“微臣也覺得奇怪!前兩日我父王還派人來這樹林中查探過,沒有發現過任何異像!”
莫瑩瑩握了短刀,道:“出去再說!”
大大小小的蛇,都不約而同地吐著信子,仿佛在挑釁他們。
高麟忽而看了莫瑩瑩一眼,莫瑩瑩不過大他一兩歲,一張俏臉嚇得發白,卻仍然著頭皮,與世子一起,將自己護在中央。
就在這時,那奇異的笛聲再次響起。
那些蛇仿佛知到了某種召喚,一時有些躁不安,似乎躍躍試。
世子面繃,道:“這麼多蛇,只怕我們會被咬出上百個窟窿!不如你們先走,我來斷后!”
莫瑩瑩一聽,忙道:“這麼多蛇,你一個人如何擋得住!?不若皇上先走,我和你斷后!”
高麟卻道:“來不及了,若是不慎,我們三人……一個都走不了。”
世子思忖片刻,問道:“你們上可有刺激的藥?”
莫瑩瑩腦中靈一閃:“我有!”
說罷,掏出懷中一包藥,道:“今日春獵,二嫂說林中蛇蟲多,讓我帶來防的!”
世子接過藥,拆開聞了下,頓時一喜:“正好!”
他將藥細細倒在周圍,形了一個小型的包圍圈,三人便待在圈里,嚴陣以待。
突然,那笛聲戛然而止,林中陡然安靜下來。
片刻后,群蛇發出令人心驚跳的嘶嘶聲,猝不及防地沖他們游來。
世子大喝一聲:“當心!”
說罷,他立即揮刀,將臨近包圍圈的毒蛇,斬了兩截!
高麟旁沒有武,便只得拿著那殺馬的長箭,護住包圍圈一側。
三人雖然配合默契,卻也架不住這麼多蛇的挑釁,半柱香的功夫后,包圍圈上的藥,被蹭掉了不,越來越多的蛇游了過來,令人汗倒豎。
高麟盯著面前的蛇群,一刻也不敢松懈,額角全是汗漬。
馬匹驚,群蛇舞,看似偶然,但八是有人刻意為之……那神的吹笛之人,到底是誰?
毒蛇們一批一批地涌上前來,令人目不暇接。
三人的背后,皆被冷汗滲,冰涼一片。
就在三人快疲力盡之際,不遠,傳來了悉的聲音——“皇上!皇上您在哪兒?”
莫瑩瑩一聽,喜出外:“是莫衡的聲音!”
說罷,連忙高聲應和。
高麟和世子仿佛也看到了希,手中的力道都加大了幾分,努力退蛇群。
片刻之后,一群人馬點著火而來,他們驅散了白霧,形漸顯。
吳小刀眼力好,一眼便看見了他們:“他們在那邊!”
他與莫衡對視一眼,兩人一夾馬腹,便沖他們奔了過去。
莫衡臨近了,見三人待在白霧中央,正要翻下馬,旁邊的吳小刀卻大喝一聲:“小心地上!”
莫衡垂眸一看,頓時倒一口涼氣——滿地都是蛇!
馬兒們顯然也有些不安,吳小刀大手一揮,道:“灑藥,救駕!”
幾名士兵連忙掏出隨藥,灑向了那群毒蛇,其他人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助高麟等人困。
一炷香的功夫后,蛇群終于被理干凈。
莫瑩瑩累得不行,世子一把扶住了。
吳小刀單膝跪地:“末將救駕來遲,還皇上恕罪!”
高麟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怎麼來了?”
莫衡出聲答道:“皇上,您失蹤多時,太后心急如焚,便吩咐了臣等一起林尋找,您沒事罷?”
高麟搖搖頭,他側目看了一眼莫瑩瑩和世子,兩人皆有些狼狽,但都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宣王和汝南王的巡邏隊,也找了過來。
宣王見到高麟好端端地站在眾人間,連忙下馬,快步走了過來。
“皇上驚了!微臣沒有護好皇上,真是罪該萬死!”
汝南王側目,看了一眼世子,微微訝異了一瞬,也急忙跪地告罪。
高麟眼角微沉,道:“今日之事,必得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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