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齊秋川找齊譽的目的是幫忙,但從現在的場景上來看,給人的覺更像是一種威。
嘖嘖,求人也可以這樣?
尤其是鮑氏,一副仰蒼天的傲慢姿態,看著都令人覺牙磣。
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對于族人,齊譽從心底里還是想盡量地保持親和關系的,雖說之前發生過一些不快,卻也沒有真正翻臉。
都是一個祖宗傳下來的人,爭來斗去的確實不好,也因為此,對麥苗的事才沒有再去深究。
你齊秋川是過來求人的,態度怎麼跟那黃世仁似的?
還有鮑氏,只見斜眼一笑,道:“呦,你看看,求你家點事就跟那求佛爺似的,怎麼?還端起架子來了?”
柳荃哼道:“你這求人嗎?腰得比那竹竿子還要直!我告訴你,我家也不欠你什麼,你也用不著怪氣的數落誰,別說我相公沒有人脈關系,即使有,也絕不會幫你!”
“阿瞞沒人脈?胡扯,他和縣太爺可是很的!”
“……”
眼見要起爭執,齊譽急忙閃出來,走到柳荃的前。
“嚷嚷什麼呢?”
“原來是阿瞞回來了呀,叔正有事找你。”
隨后。齊秋川便直接說明了來意,不加掩飾。
“哦,這事我知道了,改天我就進去給三哥送頓飯,不能著他。”齊譽敷衍道。
“沒了?”
“沒了!”
齊秋川很不高興:“阿瞞,你不要跟我瞎扯別的,我就問你,你對柳家人都可以施以援手,總不會對自家人撒手不管吧?”
齊譽搖搖頭,冷笑道:“你還別說,這事我確實管不了!也沒本事管!二叔呀,你求錯人了!”
“你這是故意推諉!叔就問你一句,幫還是不幫?”齊秋川端起了長輩的架子,很有范。
“不幫!三哥既然敢禍害了人家閨,就要拿出勇氣來擔當。”
“你這個不知遠近的臭小子,心里頭還有沒有念及祖宗?”
“三哥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才是辱沒了齊家祖宗!”齊譽也不再顧忌,說話誅心。
齊秋川見強不,急忙又換話:“叔也知道這事是怨老三,可誰咱們是一家人呢?你還是幫上一幫吧。”
一家人?一家人還拔我家的麥苗?
齊譽不笑了:“碩鼠碩鼠,無食我麥!如今我家地里顆粒無收,全都要拜某些人的所賜啊!”
暗諷中又帶暗寓。
齊秋川夫婦互看了一眼,心道,莫非他知道了?
“咳咳!這事你也要看開一些,即使沒人拔苗,也逃不過蝗災的肆。”
“這是兩碼事!”齊譽哼了一聲,冷冷道:“有句話說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叔是個明白人,也是個聰明人,還用我再多做解釋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已經和撕破臉沒有區別了。
齊秋川見多說無益,便象征的撂下了幾句狠話,然后就窩著火離去了。
對于齊譽的無,鄉鄰們都是持贊態度的,齊元力那小子不辦人事,大獄純屬活該!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
“對了,娘去哪兒了?”
“燒香去了。”柳荃接過相公手里的蛋,又道:“不在也好,免得聽到了生閑氣。”
齊譽點點頭,洗了把手,然后就把此行的經過說了一遍。
在得知弟弟險后,柳荃終于舒了口氣。對于殷俊出獄,只是說了一聲‘知道了’,多余的話沒有再提。
“這一趟可是花了不的銀子……”齊譽心疼說道。
是啊!
柳荃略略盤算,這一來一回,耗去了差不多六十兩銀子,家底一下子就變薄了。
無妨!
齊譽呵呵一笑:“風吹蛋殼,財去人安樂;就當是破財免災了!”
“嗯!相公辛苦了!”
柳荃把母親捎來的蛋撿了撿,挑出幾個磕破殼的煮了一碗,來勞丈夫。
又是蛋?
這才吃過沒多久啊。
“那也得吃,你是家里的頂梁柱,如果被拖垮了,這個家怎麼辦?”
好吧,不聽老婆話的男人不是好齊譽!
柳荃沖了茶,笑道:“齊二叔一家人從來不辦好事,他占了咱家的田地,又拔了咱家的麥苗,我心里頭只有恨意,所以能幫也不幫他!”
齊譽卻道:“還有,錦程個齊元力雖然同樣獄,卻不能一概而論,妻弟屬于是無辜到連累的那種,而齊元力卻是真正的罪大惡極,就活生生一個畜生!”
柳荃也恨恨跟了句:“你說的對!像他這種禍害就該一刀騸掉,一了百了,免得再去禍害人。”
娘子的意思是……收繳作案工?
汗啊!
說著說著,齊譽就睡著了。
柳荃莞爾一笑,輕輕地給相公蓋上被子。
……
之后的幾天,藍山縣境算得上是風起云涌,時不時地傳來一些令人震驚的消息。
拜帝教的骨干雖然流竄去了山東,但殘留的余孽仍在游弋,茍延殘著。
在府的高態勢下,他們的空間被得越來越小,對抗的手段也越來越極端,打砸搶掠更是時有發生,據說鬧出了幾條人命,剛剛穩定的時局又出現了搖。
但是,曇花一現。
趙知府真是鐵腕,居然給他直接摁住了!
據說,在摁的過程中是死了不人的!
而后,又有消息傳來,說被捕的拜帝教黨都被過了堂,府衙審判后當場就拍板定罪——斬立決!
立決?這……
斬殺犯人也是有說法的,首先要遵循天道,即:慶為春,賞為夏,罰為秋,刑為冬,所以秋后才能問斬。
現在才是夏天,就把人給霍霍了?
有大儒不嘆道:嗟呼!趙大人威武,居然連老天爺的面子都不給?
說對了!
趙大人不僅威武,還很雄壯,人家更不等刑部批復,直接擼起袖子來先斬后奏!
果斷!凌厲!
至于他為什麼這麼做,齊譽也猜到了七八,估計京城的人快要到了,再不干凈屁可就晚了。但是,心里頭總覺得這個拜帝教滅得太容易了,容易的有點不太正常。
對于斬殺犯人,府衙解釋說:特殊時期采用特殊手段,不僅要明正典刑,更要當機立斷。
震懾效果還是有的,而且還非常明顯。
據說行刑這天,一排被塞著的犯人被拖到了鬧市區,然后,由一群口長的劊子手用腳踩住頭后,一刀落下,濺當場。
柳錦程在聽說了這事之后,下意識地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就很老實地到書房里讀書去了。
齊元力的案子也有了結果,由于證據確鑿直接判了個強罪立:流放云南十年,以觀后效。
年輕人對此失的,他們更愿意看到的是判個通罪,因為那樣的話,就會把犯人的服,行所謂的笞刑,據說春無限。
打屁真有那麼好看?
哪有小皮鞭來勁?
齊譽很不解。
算了,自己還是該干啥干啥去吧。
這段時間,周二舅隔三差五的就會托人送來一些糧食,足夠吃得了。
有糧心不慌。
齊譽又恢復了日常的生活節奏,讀書吃飯加睡覺,日子過得平淡而又充實。
周氏最為忙碌,每天第一個起床,在給媳婦煎好安胎藥之后,就忙著拜佛去了。自打有了這個信仰之后,子上也變得越發寬容了。
柳荃的質有點特殊,妊娠反應一直不大,飲食上也不忌口,補得臉都變紅潤了。
閑聊時,齊譽無意間說了,把考試時算計殷俊的事給抖摟出來了,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你也真是的,怎麼就喜歡和他糾纏不清呢?以后可別這樣了,我聽著都覺得別扭。”柳荃有些不悅。
齊譽想了想,決定還是告訴娘子:“你知不知道,上次他來咱家時就沒安好心,我聽錦程說,他是想親口問問你,后悔了沒有?”
“他真得這樣說?”柳荃奇道。
“嗯,按照錦程的說法,應該是他對被柳家退婚一事耿耿于懷,覺得很沒面子。”齊譽道。
柳荃輕輕一嘆:“你不理他也就是了,咱們好過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經事。”想了想,又道:“對了,錦程怎麼和他混到一起了?”
齊譽笑道:“因為,妻弟是看上了殷俊的妹妹,所以才像個跟屁蟲似的。當初,我還以為他倆……咳咳,以為他倆探討學問呢!”
柳荃回憶了一陣兒,道:“殷俊確實有個妹妹,好像做殷桃,我聽說那子的心氣有點高,錦程怎麼看上了?”
“人眼里出西施,這種事哪有道理可講?”齊譽呵呵一笑,道。
柳荃蹙著眉,憂道:“如果那樣的話,咱家和他豈不了沾親帶故?不行,這事絕對不行!”
“八字還沒一撇呢!”
……
這天,齊譽一大早就去了鎮上的鹿鳴宿舍,一是想拜訪一下游掌柜,二來是補充一些彩繪用的料。
之前可是答應過庾大人作畫的,這事他雖然沒有催促,但也不能拖得太久。
很不巧,游祥掌柜外出進貨去了,所以也就沒見上面,齊譽留下了一封書信,告知他自己得中的喜事。
回來之后,齊譽就扎進了書房,準備調作畫。
可是,畫些什麼呢?
想了想,齊譽決定繪制幾幅寫實類的作品,比如蝗蟲過境后的荒涼,百姓們盼糧的殷切,等等,這些都是來自于現實中的題材,和之前畫風截然不同。
落款依舊是興言先生。
從嚴格意義上來講,自己之前的三幅作品,先后都落到了孟嵐山的手中,算不得流傳在世的東西,現下這幾幅畫才是真正的作品展示,就不知道效果如何了?
畫好了之后,齊譽便尋了里正,讓他順路帶去了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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