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覺得咱們該走。”沙耶國王鎖眉頭。
皇閉眼坐在椅子上,捂著腹部,克制著幾乎想要沖出去吃人的,沒好氣道:“想死就自己去找。”
“還有,你沒發現嗎?蠟燭燒得特別快。咱們的蠟燭撐不住了。”
“閉,煩死了!”皇用掐著手心,全力摒除幻覺,直到覺得神思一清才睜開眼睛,卻看見架子上快要燒到盡頭的蠟燭。
“怎麼回事?”猛地一驚。
從來到神廟的第一晚,就開始收集蠟燭,計算蠟燭燃燒的速度,囤下的蠟燭燒一整天都沒問題,怎麼這麼快就要燒完了?
“這蠟燭有問題。”冷靜道:“有人手腳?還是你違反了規則?”
“沒時間了,”蠟燭火苗幾乎要燒斷敏的神經,出門的沖直沖沙耶國王的腦子。
“對面走得早,他們說不定還有蠟燭!”說完,他抓起一把燃燒著的蠟燭,奪門而出。皇沒攔住,想到拿蠟燭是正事,也沒繼續攔,而是重新坐下,扶額思考。
明明幻覺是副本里最常見的干擾手段,沒經歷過類似的陷阱,有一整套應對各種幻覺的理論,這次同樣扛住了出去的,可是現在怎麼這麼不對勁?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約約的失控從潛意識里升出來,并在五分鐘后達到了頂峰。
五分鐘了,沙耶還沒出來。拿個蠟燭而已,五分鐘已經算是磨蹭了。
心中警鈴大作,喊了一聲:“沙耶?”
沒人回答,半分鐘后,對面房間傳來約約的咀嚼聲。
皇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猝然抬頭看向窗外,一眼就看到了灰黑泛白的天空,還有天空正中央小得不能再小的井口。
“該死!”低罵一聲,果斷踢掉高跟鞋,迅速攏了十幾蠟燭,一手抱蠟燭,另一只手提起子,本沒管對面房間里沙耶遇到了什麼,頭也不回地朝外面沖了出去。
*
中庭。
井口逐漸發白,一道慘淡的天直下來,風也吹開了籠罩著中庭的夜霧。呈太放狀擺放的黑鐵刑床還和前兩天一樣,只是每座刑床旁邊都站著兩個黑袍,一個是修士,一個是修。只有最里側一圈的刑床旁是空的。
而場地中央,也就是太中心的位置——擺著一張水晶床。
水晶床上躺著紅發白袍的年圣子。兩個白修站在床邊,不安地看向四周。
斗篷老人道:“客人,請跟我來。”
他們跟著他往中庭走,穿過重重黑鐵刑床的時候,郁飛塵看了一眼修士和修們。
他們的全部沒在黑袍下,漆黑之下還是漆黑,看不到任何一個部位,肩膀和脯也看不到呼吸起伏。
前天死了全部修,昨天死了全部修士,現在大家卻又在這里集合。只是,黑袍下究竟是什麼東西,可就不確定了。
斗篷老人將他們帶到了最中央空著的那圈刑床旁,他們散開,一人一個。
郁飛塵數了數,這一圈刑床一共十一座。他們最初來到神廟的時候也是十一個人,仿佛量定做一般。
只是,十一個人里面,有些人注定無法來到這里了。碎片世界里的死亡是真正的死亡。
中央的水晶床上,圣子的呼吸一起一伏略微急促,面因為高燒而泛出緋紅,黑鐵燭臺仍然牢牢在他的里。看到這種可怕的場景,茉莉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出聲后,忍不住又往四周看了看,見自己的同伴們也都看到了,但沒一個人反應過度。抿了抿,住眼淚,低頭不再看向那里。
斗篷老人緩慢地走到中央的圣子床前。
“濃黑之幕即將合攏,卡薩布蘭的存亡,就在今天。”
“遠道而來的客人,你們來了。若非諸位遠超常人的智慧,魔藥一定無法制出。神廟謝諸位的付出。”
說著,三個黑袍修走到了他的旁邊。
左邊的修捧著一個黑鐵托盤,里面放著晶瑩剔的鹽心臟。右邊修托盤上放著人眼蝴蝶“命運神”,蝴蝶還活著,眼珠仍然充滿怨毒向前方,但它的翅膀已經被剪掉大半,因此沒法彈。
中央的修捧著一個黑鐵盆,盆里什麼東西都沒有。
四個修士分別抬著支架與坩堝也來到了中央,在坩堝下點起火。
郁飛塵看著他們的作,想,這是要當場制造復生魔藥了。
而魔藥的第三味藥材還空著,恐怕就像路德昨晚說的那樣,今天必然會死人。
“已經準備好。”斗篷老人道。
就在這時,頭上到小孔一樣大小的井口猛地一亮,芒直直打下來,僅僅照亮了中庭這一小片圓形區域。
而除此之外的其它地方,整個世界,還有神廟的其余建筑全部籠罩在影中,甚至能看到巨大的漆黑手在那里盤旋游走。
蠟燭再亮,也有燒完的時候,如果……正午之前無法趕到這里,迎接他們的,恐怕就是是那東西了。
“時候快到了,”只聽斗篷老人道:“復生魔藥即將開始制作,配方第三——”
門口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深紅的影子匆匆穿過大門,直到進中庭才放慢了腳步——皇頭發凌,胳膊脖子上全是口子,國王已經不見蹤影,但灰男侍還是跟在邊。
只見理了理頭發,形容狼狽,但仍神態自若走場中:“抱歉,差點晚了。”
斗篷老人仿佛什麼都沒聽到,繼續高聲宣布。
“配方第三條——智者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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