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駱靈份的,都在悄悄打量,心道這位駱四小姐命運真是傳奇。
寧辰在京中的世家子中,相貌才學都是上乘的,以前不知有多閨秀暗地裡傾心於他,原先他與駱慧定了親,駱慧是個出挑的,那些閨秀只能暗歎自己沒有那個好命,如今見著寧辰的新娘就要換了人,是眼前這個傻了幾年的,心中頓覺不服氣,將自己與駱靈一比,只覺得樣樣都比好太多。
駱靈不喜在臉上塗脂抹,戴得滿頭珠翠,加上及笄禮未行,頭髮還未挽起,確實比起這些小妹來,裝扮上寒酸了許多,也難怪人家如是想。
在心目中,那些小姐大概就和駱慧差不多,表面溫端莊,看似平和,心高高在上,對這種半瓶水響丁當的角,本不屑於應付,也只有雲悅這種直子的姑娘才能走得近。
礙著雲悅,沒有人上來打攪們,不過等雲悅一走開,那些竊竊私語就變大聲了,不無例外地傳進駱靈的耳中。
“看那打扮,真是上不得檯面的!”
“可不是,咱們嫡出的小姐,那些庶出的哪能比,從小就學的規矩禮儀,琴棋書畫,有些人啊,就算一朝鹹魚翻,那也是魚目混珠。”
說話的人駱靈見過,都是和駱慧走得近的,其中就有被下藥了一個月那位陳小姐。暗道駱慧居然還是有幾個真朋友的,這些人看來是爲打抱不平了。
其實是想錯了,既然這些小姐如此不屑於庶的份,又怎麼會爲變了庶的駱慧鳴不平呢?們不過是妒忌駱靈的好命,憾將與寧辰相伴的不是們罷了。
“小姐……”艾月也聽到了那些閒言碎語,擔心地看了看駱靈。
“我沒事!”駱靈搖了搖頭,聲音稍微放大了一點,好讓旁人聽得見,“艾月啊,記住我給你說的話,做人要搬是非,不然死了會下阿鼻地獄,地獄的第十三層你知道是做什麼的嗎?就是專門關長舌婦的,牛頭馬面將們綁在柱子上,燒紅了火鉗,舌頭逮出來這麼長,火鉗一落下,‘滋’地一聲,就沒了,然後又長出來,又拔掉,重複循環,永世不得超生……”
駱靈描述的場面很是腥,膽小的艾月嚇得趕捂住了。
之前還在說話的幾家小姐突然住了口,直瞪瞪地瞅著這邊。膽小些的還真是給嚇到了,不敢再說話,拿眼打量駱靈,臉皮薄些的意識到駱靈察覺到了們在說,紅著臉別過了頭。
只有那位吃過駱靈虧的陳家小姐陳良玉輕哼一聲,擡頭看過來:“駱小姐說的這些倒是活靈活現的,莫非你還經歷過不?”
這話是說駱靈是從地獄來的長舌婦了!駱靈看一眼,淡然一笑:“那種地方,豈是我這樣的人能進得的,人家挑人也很細呢,我估計著這裡的也只有陳小姐你夠得上資格。至於我爲何知道?陳小姐打聽人家私之時,難道沒打聽清楚麼,我師父是廣慧師太,佛法無邊,自然是爲這些墮地獄的長舌婦超度過,希們能夠悔悟,得到佛祖的寬恕。”
這話只罵了陳小姐一個人,頓時就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有幾個看駱靈幾眼,神已帶了幾分暖意。
人就是這樣,有幾個不自私的?當所做的壞事給人發現時,能置事外的就不會再回去與人同流全污,這些千金小姐哪個不是混了人的,更是深知這一點,們最在乎的是名聲,見駱靈將事全推到了陳良玉上,不僅心下爲自己開而慶幸不已,更覺得駱靈爲人其實也不錯。
陳良玉氣得臉變了又變,看看四周,卻沒有人表明立場支持,就算先前與一道說駱靈壞話的那位,也因爲膽子小,低了頭不作聲。
頓了頓,說道:“駱小姐皮子厲害,我自然說不過你。”
駱靈笑道:“哪裡哪裡,論到耍皮子,還是陳小姐技高一籌,我這種沒人教從小沒規矩的,哪比得上你啊,也就會些別人不懂的東西。”
雖是笑著說的,可掃向陳良玉的眼甚是銳利,陳良玉驀然想起了上次全爬滿的紅疹子,看過了好多大夫都束手無策,還好一個月後它自己好了。那段時間抓得全皮潰爛,得全似螞蟻爬,到現在想起來,心頭還在忍不住發悚。
是了,面前這人是招惹不得的!陳良玉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了,態度忽然之間大轉,強扯著角笑了一下,尋了個藉口離了這邊,去往別。
慢慢地有人開始與駱靈攀談起來,雖然穿著打扮樸素了些,卻是行止端正,落落大方,不人暗暗點頭,心道卻也有世家小姐的模樣,並不顯得小家子氣。
過了一會兒,雲悅的丫頭過來相請:“駱小姐,我家小姐請您過去,兩位姐姐在這邊等著就好。”
駱靈心想,雲悅定是有悄悄話要與說,便留下了殷蘭和艾月過去了。尋思著也該告辭了,畢竟太晚了陀普庵那邊就去不得了。
跟著丫環轉了幾個彎,卻是到了後院。
“小姐就在前邊涼亭裡,駱小姐自去吧,奴婢還有事,就不陪您了。”
駱靈看到涼亭裡一黃的雲悅,點了點頭,提著襬走過去。
雲悅氣乎乎的,臉不大好看。
“怎麼了,瀾兒姐姐?”駱靈四下看了看,並無半個人影。
“是我哥哥啊,告訴他我新認了個妹妹,讓他來見見你,卻說什麼男有別,自顧跑了,他也真是的!”
原來是爲這事,駱靈笑道:“以後自然是有機會的,你也別爲這個生氣,我正好要告訴你一聲,難得出府一趟,我想去陀普庵看看師父,姐姐幫我個忙吧。”
雲悅笑道:“哎呀,那你去吧,別人問起,我就說你不舒服,在我房裡休息好了。可惜母親要我陪著,不然我跟你一塊兒去!”
回去上殷蘭和艾月,雲悅親自送了駱靈到二門邊,兩人揮手作別。
“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出去吧,有空我再去尋你玩耍。”雲悅道。
“好啊,我剛纔聽人說瀾兒姐姐箭不錯,我正想學呢,到時候你教我!”
“就這麼說定了!”雲悅聽罷很是歡喜。
走後駱靈帶著丫頭加快了腳步,剛走出幾步,忽然聽到一聲驚訝的聲:“兒妹妹!”
回過頭去,看到雲琪站在後,一臉驚訝,而他旁邊的兩人,駱靈也認識,一個是寧辰,一個是多年前所見那位齊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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