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們踏出避難所的那一刻，我們對於自己的使命就已經做好覺悟了，死亡對於我們而言只是一種回歸！這是告訴我的！他們用行告訴我的！你以為我們是怎麼到的這裏，等著那些變種人把自己淹死在水裏，然後游過來的嗎？」

話題突然引到自己上，斯斯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更沒想到那傢伙竟然把自己隨口說出來的話當真。

不過——

那句話雖然是隨口說出來的，但確實也沒有說謊。

他們對於自己的使命確實已經做好覺悟了。

尤其是當他們在預約表中「是否在人聯旗幟下宣誓……」那一欄打上鈎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明確了自己的份、責任與義務，以及違反各類條款所需要承的懲罰。

死亡對於為玩家的他們而言也確實只是回歸，雖然他們可以回歸很多次。

作為對英勇的獎賞，他們的管理者甚至會給他們發「薪水」——通過銀幣易所這個特殊的渠道。

然而無論有著怎樣的前提，有一件事都是不爭的事實。

404號避難所的居民確實不畏犧牲地沖在所有人的前面，無論是戰鬥還是探索都永遠站在第一線。

即便大多數人並不是懷著高尚的機去做這些事，甚至其中混雜著不樂子人和行為藝家，但無論是用哪套道德標準，他們做的事都毫無疑問能配上高尚的評價。

至總上是的。

也正是因此，那些到他們鼓舞的廢土客們，才會心甘願地為他們的追隨者。

雖然話題被轉到了自己上，但斯斯覺得自己這時候還是安靜地扮演一個背景板，等待NPC把劇過完比較好。

所幸的是，那艇長也並沒有將話茬拋給的意思，說話的聲音甚至沒有出現一停頓。

想來他也很清楚。

這是70號避難所自己部的事務，本來也不應由別人來手……

「……他們帶著倖存者們團結起來，而這時候我們在幹什麼？船上水的地方越修越多，最後實在修不了了，我們的管理者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竟然跑出去找那個已經沒了一個半世紀的戰建委！當然，我們比他更蠢，離了避難所里的那些武幾個月都堅持不下去，寧可回到這兒關上門，也不願意麵對自己的同胞！」

說著，他的眼神帶上了一輕蔑。

「真是窩囊。你們不是怪孫岳池沒把武庫給你們打開麼？現在鑰匙我們帶來了，拿去吧，去把那些武拿出來！」

「就用外面那些倖存者們的祖宗造出來的槍炮，把他們的孩子一個不剩地消滅掉吧！如果那點存貨夠的話！那也算是送他們去天堂了！」

「人死了也不要，再去婆羅行省搶些真正的奴隸回來，讓他們去給你們建那個什麼民紀元！你們不用給他們蓋房子，賞他們一口飯，他們都能用那隻噁心的舌頭你們的腳趾。你們不開心了一皺眉頭，他們就能替你殺掉你們看不順眼的傢伙，哪怕是他們的同胞！甚至鄰居！」

頓了頓，那輕蔑的眼神漸漸堅定了起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紋不的避難所大門。

「……至於我，我會和我認為真正值得尊敬的人們站在一起，我會和外面的倖存者們團結起來。我相信我的父輩會為我此刻的選擇而倍欣和驕傲，而不是和你們的父輩一樣，帶著一生的恥辱和懊悔，把笑話當做墓誌銘留在這面牆上！」

總算說完了所有的心裏話，念頭通達的他長出了一口氣，轉朝著海豚號走去。

雖然很憾，但他必須承認，這裏並沒有他所的那種聯合，或許啟蒙會才適合他們。

其實，聯盟也不是最完的聯合。

他們也有團結不了的人，和暫時沒辦法去團結的人。

他還記得那位管理者和他說，有理想而不看腳下的人，就像燒到最燙的炭，一陣風就吹了灰。他不會要求他的支持者們去做那種人，更從不要求他們把重建繁榮紀元的口號掛在上。

在陳建宏看來那更像是一句謙虛的話，因為他們做的事已經無愧於他們的誓言。

他們無時無刻不是走在那些廢土客們的前面！

而這些傢伙……

甚至包括幾個月前的自己，本就是又冷又的石頭。

也許剛出來的時候，他們祖上的好人們也有為理想燃燒過吧，就像404號避難所現在的居民們一樣。

但那種事才是真正的太遙遠了。

甚至比兩百年前的誓言還要遙遠……

就在他不再對說服這些油鹽不進的傢伙抱任何希的時候，那枚鑲嵌在牆壁上的齒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咔嚓。

就像多年沒有上油的機械錶，突然又被上了發條。

「隆——」

在一陣叮叮咣咣的磕聲和震耳聾的轟鳴聲中，向一側滾的那座巨型齒，緩緩讓開了背後的通道。

陳建宏停住了腳步，回頭去，臉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抹驚訝。

約莫數百人站在那通道的口。

他看不到他們的表，但能覺到那一雙雙眼睛都注視著自己。

結輕輕了，陳建宏忽然到一從靈魂深湧出的悸，正從他的後頸湧向眼眶。

面部僵的輕輕著，為了不讓那綳不住的表出現在臉上，他咧著朝著人群笑了一聲。

「你們是來拿鑰匙的嗎？」

「別這樣陳兄……」站在門口的林諾嘆了口氣，視線飄向了一旁，那刻著字的牆上。

「我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你想對我們說的就這句話嗎？把帳算清楚太傷了。當然，我不是說你是錯的，這種事本來也沒有對錯。總之……也給我們留點面子吧。」

站在他旁邊的那人也是同樣的表，剛才似乎就是他搶過了話筒。

再次咳嗽了一聲，那人開口道。

「我們還是來想想如何解決眼下的麻煩吧……」

收拾殘局或許會比想像中的麻煩。

但至他們現在有了志同道合的盟友。

頓了頓，那人看了一眼陳建宏，又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不遠的404號避難所居民，和那些猶豫著要不要回到潛艇上的榮號艦員們。

「總之……」

「進來說話吧。」

……

珊瑚城附近的海域，礁石嶙峋的海床上飄著一片片殘枝斷臂。

兩隻巨大的機械螃蟹趴在礁石上，其中一隻缺了三條，另一隻只剩下三條。

通訊頻道中跳著沙沙的電流音。

長久的沉寂過後，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了伏地勞模的耳中。

「……勞模。」

那聲音中帶著疲倦，卻也有一意猶未盡的暢快。

就像一場張刺激的運之後。

不——

這可比那種事愉悅多了。

不出意外，剛才被他們團滅的應該是水生變種人的王牌。

怎麼想都有個七八百隻二三十級的英怪。

雖然付出的代價是慘重的，但他們之所以跟著哥混，追求的可不就是這個嗎？

祭神，顱獻顱座……當然，真正的帝皇萬歲！

要是三天的等待能過得快一點就好了……

當然，死之前能存個檔就更好了。

總算重連了回來看著爬滿裂痕的觀察窗玻璃，伏地勞模晃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回了一聲。

「啊……我剛連回來，剛才掉了。」

通訊頻道的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一聲嘲笑傳來。

「靠……才一個小時就累這樣了？」

「閉。」伏地勞模翻了個白眼，開始檢查起僅剩下的三條機械。

十九隻「帝王蟹」只剩下了兩隻，而且還是兩個大殘。

看著隊友列表中僅剩下的圖標，伏地勞模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罵罵咧咧了一句。

「這裝甲也忒特麼拉了！」

「咳……哈哈哈哈！」

「你笑個der啊！」

「人不行怪裝備還行……咳，不過有一說一，這東西在海里確實沒陸地上好用，機屬實有點難。」

和水生變種人偏向曲線機的機方式不同，「帝王蟹」的機方式大多是直來直去，而導致的結果便是四周水流到竄，不但給對方提示了攻擊方向，還將大量的機械能消耗在了對抗水流的阻力上。

相比之下，那些英變種人們在水下反而要靈活的多，就像魚兒一樣繞著礁石四竄。

尤其是當它們用上了水下步槍、攜帶型魚雷發、鋁熱劑炸彈等等這些能突破「帝王蟹」裝甲的武，戰鬥便會變得異常棘手。

回憶著先前那場激烈的戰鬥，伏地勞模嘆了口氣說道。

「……果然沙灘上才是螃蟹們的主戰場，搶灘登陸用這玩意兒應該不錯。」

通訊頻道：「+1，套個氮氣護盾或者偏導護盾就更好了……哎，回去多刷刷科考團的任務吧。」

一兩場戰鬥的失利算不了什麼，三天之後的他們只會更強大。

面對著一片寂靜的深海和飄在四周的，坐在駕駛艙里的玩家忽然想到什麼，對著通訊頻道問道。

「話說我們現在咋整？」

勞模愣了下，也有點懵。

「不知道……」

全隊只剩下他們兩個，剩下那些殘骸雖然有回收的價值，但靠他倆肯定是沒法回收的。

「帝王蟹」兩棲裝甲只是單兵裝備，並不備長途跋涉的能力。

靠這幾條殘缺不全的兒跑回薯條港，怕是等遊戲公測了都跑不回去。

就在勞模猶豫著是當場自閉，還是等海豚號潛艇回來撈人的時候，安裝在帝王蟹外殼上的聲吶測忽然知到一異常的靜正從他們的上方襲來。

那雜訊很小。

若不是足夠接近，他們的聲納系統都未必能捕捉到。

伏地勞模迅速抬起頭，只見一艘潛艇正從北邊緩緩駛來。

通訊頻道中傳來一聲吞咽唾沫的聲音。

「那是……」

伏地勞模聲音艱難地說道。

「八是聯邦的潛艇……趴著別，還有把設備都關掉！」

之前在海豚號上的時候，他們已經收聽到了北島的廣播。

不出意外，查拉斯當局率領的北聯邦已經和火炬站在了一起，換而言之這艘潛艇搞不好是來支援封鎖這兒的變種人的。

想到這裏，伏地勞模不心中一沉。

這才短短的幾個小時，這幫傢伙竟然已經從最初的混中掙了出來。

但凡他們在薯條港的時候哪怕多猶豫一個小時，這時候攔截海豚號的恐怕就不是一群變種人了，而是真正的攻擊型核聚變力潛艇！

兩隻「帝王蟹」趴在殘骸中一不，進了靜默中。

那艘潛艇很明顯發現了他們，一道明亮的燈筆直地照在了他們的頭頂。

伏地勞模覺心臟怦怦跳的厲害，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幸運的是，那個飄在他們頭頂不遠的大傢伙似乎並不認為他們還活著，只是搜索了一圈之後便放棄了尋覓。

對面的聲納系統肯定還開著，伏地勞模沒敢把引擎打開，也沒敢和隊友流。

他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安靜的當個眼在這裏，能待多久就待多久，並通過網論壇把這兒的況傳給可能已經在70號避難所里的尾們。

那艘潛艇似乎在提防著什麼，剛把探照燈打開沒一會兒又倉促地關掉了，接著調轉方向朝著西邊開了過去。

就在伏地勞模困著這傢伙打算幹什麼的時候，一道輕微的雜訊忽然被他的聲納測捕捉到。

那道波紋幾乎是一閃而逝，快的就像錯覺一樣！

約約中，抬頭看向頭頂的伏地勞模，似乎瞥見了一道疾馳的黑影，從他的正上方無聲無息地竄過。

接著，那黑影不偏不倚地撞在了那艘潛艇的側面，並轟然炸開了一道刺目的火！

「轟——！」

炸的轟鳴隨著狂涌的水流一併捲來，隔著數百米的距離將趴在海床礁石上的他和僅剩的另一名隊友一併吹飛了出去。

彩妖冶的火團在深海中熊熊燃燒著，那潛艇附近的海水就如同被煮沸了似的，滾出大片綿的氣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