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只有帝國傷的世界達

西嵐帝國，天都皇宮。

這些日子巫馱的心有些煩悶。

聯盟在停火談判上獅子大開口，要求帝國撤回金加侖港的總督以及一眾由天都方面任命的貴族僚。

不止如此，他們還要求在停火協議生效之後，將金加侖港的控制權移給當地倖存者，直到該地區的掠奪者風險被完全移除。

老實說，關稅和賠款他都可以做出適當的讓步，但唯獨這兩條他說什麼也無法答應。

尤其是後者。

這簡直比聯盟直接將這塊土地從他的版圖上劃走還要令他難。

畢竟這意味著西嵐帝國的領土上，將首次出現一片皇室權威無法照耀的土地，這不但將撼皇室的權威，甚至連他統治的合法都將到貴族與市民階層的質疑。

巫馱現在只能寄希於邊境上的三十萬大軍對整個金加侖港實施的運，能夠垮這座聚居地脆弱的經濟。

如果那兒變一片孕育飢荒、瘟疫乃至死亡的焦土，或許聯盟會將那塊食之無味的肋丟棄。

他聽前線的人說了。

聯盟的人正自掏腰包，一船一船地往金加侖港輸送從銀月灣購的玉米。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金加侖港郊區的紅土和聯盟的荷包，總有一個會最先被掏空掉。

咬了一口人送到邊的葡萄，就在巫馱瞇著眼睛正要打盹兒的時候，殿外傳來急匆匆的腳步。

一名執事邁大殿，跪在了臺階下。

「陛下，胡耶萬夫長已經到了。」

臥在人膝上的巫馱驚喜坐起，一把推開了環繞側的人和果盤，鬍子抖擻地起上前。

「他來天都了？」

跪在階梯下的執事表略微尷尬，但還是匆匆說道。

「暫時……還沒有，他在西帆港下船之後，召見了西帆城附近一帶的貴族。」

巫馱微微一愣，心中覺得不妥，但臉上還是出欣笑容。

「不錯，是個辦實事的傢伙。」

執事額頭地，面容苦卻不敢多言。

整個宮廷誰不知道威蘭特人是陛下的座上賓，哪敢有人多說一句威蘭特人的不好。

尤其近些日子，加拉瓦公爵與聯盟的談判正值要的關頭，陛下需要軍團的力量威懾聯盟與站在聯盟背後的企業，就是威蘭特的軍在大街上扇了日族人的耳，睡了哪家貴族的姑娘，那也是為軍團與帝國永垂不朽的友誼而鼓掌。

「麥克倫將軍呢？」巫馱問道。

執事唯唯諾諾輕語。

「他昨日便乘車去了西帆港。」

巫馱皺眉。

「亞倫總在吧？」

執事大汗淋漓說道。

「……他陪麥克倫將軍一起去了。」

巫馱默不作聲，在長椅前頓足良久，皺眉似是思索，片刻后卻又舒展眉頭坐了回去。

「替我發去一封電報，就說有勞將軍為我帝國之事務費心了。另外，一周之後有宮廷將選拔考核，聽聞將軍對我帝國的兵棋甚興趣，如果將軍恰好不忙的話，可以來我宮廷中觀。」

大概意思就是如此。

至於電報中的措辭怎麼擬定，下面的人自然會揣。

見陛下未有遷怒自己，執事總算如釋重負地鬆口氣，以頭搶地道。

「遵命！」

……

同一時間，西帆港的碼頭前，一輛輛裝飾不凡的馬車在本就不寬敞的泥路上。

一群著華貴服飾的人們站在碼頭前空地上，略有不安地看著周圍那一群人高馬大的威蘭特人士兵。

也不知這些大鼻子給他們的陛下灌了什麼迷魂藥，竟然讓陛下大手一揮直接將西帆港劃給了軍團，並告誡整個納西特州的貴族們對於軍團的一切要求都務必盡全力配合，否則等同於背叛帝國。

雖然這兒名義上還是陛下的領地，但實際上這兒已經變了威蘭特人的地盤，他們不但趕走了原來的總督，甚至還向這裏派來了新的「總督」。

站在船艏的胡耶俯視著碼頭上的螻蟻們，與其說那雙輕蔑的眼神是瞧不起和嘲諷，倒不如說他就沒把這些傢伙當人來看。

一群連自己的同胞都不在乎的傢伙，本配不上威蘭特人的尊重，即便穿著一錦羅綢緞，也不過是領在畜群前面的幾條狗。

沒有放過這個耀武揚威的機會，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大聲嚷嚷著說道。

「聽著，不管你們之前效忠於誰，現在我是騎在你們頭頂上的那個，我就是你們的主人，這兒的規矩都得按我說的來。如果有反對意見，最好趁早提出來，免得浪費我們大家的時間。」

看著一陣、面不可思議之的人群，胡耶安靜地等待了半分鐘，見沒有人開口出聲，便繼續說道。

「我要你們從自己的莊園里挑一批能幹活兒的人給我……這樣吧，每戶奴隸至出一個男丁。」

話音剛剛落下，碼頭上的人群一片嘩然，先前屁都不敢放一個的貴族們此刻卻是激的像是被踩了尾的狗。

胡耶琢磨著自己的要求是不是提的太過分，站在一旁的亞倫輕輕咳嗽了一聲。

「將軍，這兒的奴隸是沒有家庭的。」

胡耶愣了下，詫異地看向他。

「什麼意思？」

亞倫耐心地說道。

「就是字面意思，你可以把他們理解一種從紅土上長出來的野草，植是不存在親族概念的……就算那些野草自己心裏有數他們的父親母親是誰，飼養他們的貴族也不會過多過問。」

「那他們怎麼知道誰是誰生的？」胡耶忍不住問道，「他們總得數一數自己有多人吧？」

「都是媽媽生的，誰生的有什麼關係？」亞倫聳了聳肩，「每年他們會清點一次人頭，也可能是兩三年，總之只要幹活兒的人數量變化不大就不會有人在意。如果人太多了他們就會賣掉一點節約開支，至於了……那種況好像還沒有出現過。」

胡耶了眉心，似乎是在頭疼這意料之外的狀況。

麥克倫則是抱著雙臂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傢伙，好奇這幫文會怎麼理這個問題。

在獵鷹王國，克拉斯將軍的做法是廢除本國人奴隸，並為當地人建立了一套和軍功掛鈎的軍事貴族系，鼓勵他們去外面的世界掠奪土地和奴僕。而格里芬將軍則用前者釋放的那些自由民為當地人建立了一套軍團式工業中心，保障了遠征軍在遠東的後勤。

完這些工作需要強大的軍隊和執行力，而凱旋城的文恰好是一群「弱無能」的傢伙。

果然，那總督思索片刻，最終只是拿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清了清嗓子朝著那群土著貴族們吼道。

「安靜！」

揚聲發的音量怔住了全場，在碼頭上的眾人果然安靜了下來。

停頓片刻后，胡耶緩緩開口繼續說道。

「你們的管理辦法太低效了，這樣好了，我們換個辦法……你們定期給我提供奴隸，我們按人頭給你們付錢，每個人頭干滿一個月我們付給你們50第納爾。」

他的話音幾乎剛剛落下，港口上的氣氛瞬間沸騰了。

原本惶恐不安的一張張臉頓時寫滿了喜，那樣子簡直恨不得立刻將兜里的家底全部掏出來似的。

「沒問題大人！」

「我，我家裏有一千多頭！我明天就可以把他們遷過來！」

「是所有人都給這麼多嗎？還是只有男丁？」

一個月50，干滿一年就是600第納爾！

在西嵐帝國，哪怕是最小的貴族，手上也有著上百口人，一些大貴族的莊園、種植園裏甚至養著上萬人！

一年四季並不總是農忙的時候，而平時沒活兒的時候那些人大多都是閑在土地上發獃。

這時候若是將他們趕進威蘭特人的工廠里，一年至也能給他們賺來上萬乃至上百萬的外快！

這甚至都比他們種植園的產出還要高了！

一些人甚至已經開始琢磨著，如何通過漲地租或者其他辦法，將那些租種土地的佃戶們也給弄奴隸了。

或者想辦法讓他們把兒子兒賣了也行。

「安靜！安靜！」胡耶連著吼了兩嗓子，才讓那些嘰嘰喳喳的烏們閉上了，接著扯開嗓門繼續喊道，「等我們需要招人的時候我們會把招工的要求在這兒出來，不想錯過就安排你們的僕人在這兒盯著。現在，回去數數你們家裏有幾口人，多大年齡，男的還是的，我可不想等到時候送來的都是一群拄著拐杖的老頭兒！」

該說的事說完，胡耶讓士兵們轟走了堵在碼頭上的貴族們，同時讓人去給那些陛下撥給他們的勞工安排活兒。

其實如果只是生產一些凱旋城需要的輕工業品，是用不著員那些種植園裏的奴隸的，是西帆港現在這些窩棚里住著的傢伙就夠。

不過對於這座「條約港」的未來，胡耶心中卻有著自己的規劃和安排。

他並不只滿足於靠著出口服和罐頭賺那麼一點點小錢，他還要幫他背後的文集團和凱旋城的大夥兒們賺到更多。

沒有兵權的他們，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增加自己在軍團的影響力了。

「……聯盟在金加侖港生產鋼鐵和水泥，我們也要生產那些玩意兒，而且要比他們產的更多。」

麥克倫隨口問道。

「用來幹什麼呢？」

胡耶微笑著說道。

「開礦，修路，總有用得上的地方，實在用不完還可以賣給這兒的皇帝。」

麥克倫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他不是很懂做買賣，但總覺那個住在「飛天行宮「上的皇帝應該用不上。

亞倫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說道。

「尊敬的將軍，我得提醒您，巫馱先生只對槍炮興趣，我們只需要賣一些槍炮給他們就足夠了。」

他說的其實已經很晦了。

在西帆港建廠需要的鋼鐵和水泥，完全可以從中洲大陸西海岸的港口運來，就像那些生產設備一樣。

在這兒建鋼鐵廠和水泥廠，生產出來的鋼鐵和水泥大概率會滯銷。當地人已經有了足夠多的窩棚，在那些溫順的牲口們抱怨之前，兒沒必要將畜棚換鋼鐵和水泥做的。

不過很明顯，胡耶總督有自己的主意。

「槍炮才能賺幾個錢？況且馬上他們都要和聯盟停火了，軍火買賣沒法一直長久地做下去。」

亞倫做了個無奈的表，放棄了說服這傢伙。

反正他們的人力本接近於沒有，生產那些東西最多浪費一點兒資源，虧是不太可能會虧的。

麥克倫接上了話題問道。

「我只有一點不太明白……無意冒犯，既然你們沒本事直接手搶，為什麼不幹脆把那些奴隸買下來？」

胡耶呵呵笑了笑。

「那太低效了，而且買下來不就我們自己的奴隸了麼？8平米、一日三餐、健康的活到五十歲……我甚至特麼的還得給這群下等人養老！不如讓這兒的貴族們去收拾他們，每個月50第納爾就當是管理費了。」

不好好乾活兒，他就把人給退回去，看見被退回去的那人的下場，其他奴隸自然會拼了命的幹活兒！

麥克倫卻驚訝地看著這傢伙。

元帥大人親自製定的「八平米」法他當然不會不知道。

但居然真有人在凱旋城之外的地方執行那玩意兒？

並不在意麥克倫臉上的驚訝，胡耶微笑著繼續說道。

「當然，除了靠那些貴族管著他們，我會給他們的生活提供一點兒奔頭，鼓勵他們在勤勞的同時更賣力的幹活兒，比如每個月給他們發一筆獎金記在他們的賬上，等到湊夠一千第納爾就用這筆錢給他們贖。」

能幹滿兩年，也算是練工了，放回種植園裏總歸是不太合適的。

然而亞倫卻搖了搖頭說道。

「每年能賺600第納爾的奴隸，那些貴族可不會按1000第納爾的價格賣給你。」

「那就寫進合同里，或者再多給他們一點兒，」胡耶滿不在乎地說道，「這不是談判，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