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時他們都勸我，說瑞這樣做的，沒問題。我自己冷靜的時候，也知道他盡力了。可是我的孩兒呢，他那麽小，甚至還沒有睜開眼睛看這世上一眼……東家，我恨啊！恨微，恨瑞，恨我自己。”

沒法走出來，最後選擇了徹底離開。

“我流浪了好幾年，然後遇到了東家，就再也沒離開過。”

沈雲清過來抱住。

而海棠，已經聽得泣不聲。

別人或許會覺得師傅霸道不容人，可是師傅就是這樣眼裏不得沙子的剛烈。

最苦的，還是師傅自己。

六娘吸了吸鼻子，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了淚痕。

笑罵道：“別占老娘便宜。摟摟抱抱的，昨晚抱你男人還沒抱夠？今晚我得挪遠點……”

沈雲清：“你瞎說，我咬著枕頭的！”

六娘：“要不要臉？”

“不要。”沈雲清道，“六娘，不難過了，咱們再找個好的，像賀長恭這樣的。”

六娘啐了一口：“我還真看不上。”

沈雲清：“……你之前不是總和我說，賀長恭好嗎？”

你變心了嗎？

六娘：“那是我覺得，他糙裏糙氣，能治你矯病。我不行，我從小到大，邊都是這種糙漢子……”

所以，就喜歡書生。

沒想到，最後倒了大黴。

“不過我也不恨他了，”六娘抬起袖子幹了眼淚，目漸漸冷靜下來，“他也沒辦法。可是，我不能原諒。”

人，或許就是這麽矛盾。

道理上能講通的事，上無法接。

倘若是別人的事，六娘覺得也能勸人，畢竟日子還得過。

可是到了自己上，就絕口不提原諒。

因為真的，原諒不了。

他們家的人護自己的兒，也自己沒出生的兒子。

誰又比誰更高貴？

“東家，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沈雲清隻長久抱著六娘，“過去了，都過去了。咱們出門，看上誰搶了誰回來，保準比他瑞更好。”

六娘笑了。

男人的苦，這輩子吃一次就夠了。

傾其所有的付出，最後換來一生傷痛。

已經，失去了再次踏的勇氣。

就這樣吧。

“我安哥兒是個好的，”六娘道，“將來就讓安哥兒給我養老了。”

沈雲清：“……不行啊，安哥兒多累啊！”

海棠忙道：“師傅，我給您養老！”

沈雲清：“……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伺候一個九十多歲的老太太？”

真是個實誠的傻孩子。

被這麽一說，幾人都笑了。

不過海棠還是低聲道：“師傅，後來呢？微被流放了嗎？大人後來，娶妻了嗎？”

“不知道。”六娘道，“我都走了，我還管他們姓的？我是那麽拖泥帶水的人嗎？”

“哦。”

沈雲清其實也想知道，心裏想著，等晚上賀長恭回來問問他。

他就算不知道微的況，瑞現在的況，總算該知道一二。

六娘似乎知道的想法，瞪了一眼後道：“你想知道，自己問，自己知道就行，不許在我麵前提。”

沈雲清：“……”㊣ωWW.メ伍2⓪メＳ.С○м҈

表現得那麽明顯嗎？

“是我不要他的，我再去窺他生活，難道我想吃回頭草？”

沈雲清：“好好好，我絕對不告訴你。”

“你果然是要去問。”

沈雲清：“……”

“我現在想明白了，世界這麽大，又這麽小，再遇到很正常。”六娘故作豁達地道，“反正都過去了，我也不欠他什麽。隻是有一樣……”

沒有什麽舊難忘，沒有什麽難自已。

人生，就是這麽蛋。

但是知道，和瑞再無可能。

什麽破鏡重圓？先把孩子還給他。

他們之間隔著孩兒的一條命，那就是永遠無法逾越的鴻。

“嗯？”

“我不能過得比他差吧。”六娘回神，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

沈雲清：“你能再稚點嗎？”

“不和你說了，我要上街去找男人了！”

沈雲清：“你等等我，我去幫你掌掌眼！”

幾人出去逛了大半天，好看的男人沒遇到，水合也沒出現。

不過幾個人走走吃吃逛逛，倒也開心。

尤其六娘，或許因為把話說開了，比往日更多了幾分釋然。

回去的路上，海棠忽然上前，輕輕拉了拉沈雲清的袖子，低聲音道：“奴婢好像覺得，有人在跟著咱們。”

按理說，自己都發現了，夫人和師傅肯定也知道了。

果然，沈雲清道：“不用管。”

之前就已經發現了探頭探腦的高群，想來另外幾個肯定也在附近。

這兄弟三個，看起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不好意思，剛好也是個剛的。

偏就不給。

水合的人，就是的人。

六娘也道：“不用管。”

這群傻子，已經吃過一次虧，還以為們就是運氣好？

幾人回到客棧，沈雲清把買來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就懶懶地躺在床上看書。

——休養生息，晚上再戰！

就沒想過，賀長恭今晚舍得放過。

男人二十三四，正是旺盛的年齡，發泄不完的力。

好在，也能漸佳境，沒沒臊，嘿嘿。

實在也是累到了，看了幾頁書就睡過去。

直到——

聽到了外麵窸窣的響……

賀長恭覺得自己今天非常倒黴。

沈雲清來了，他心思就有些飄，可是準備溜的時候，卻被瑞喊住。

瑞對他倒是很倚重，和他討論了一下工程進度問題。

賀長恭悶聲道：“蓋不完。”

這冰天雪地的，本幹不，大部分都是在做無用功。

瑞眉頭蹙：“我也覺得不行。但是太後那邊……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盡快。”

“太後娘娘過個壽，就要把這些人往死裏折騰。”賀長恭試探著抱怨一句。

瑞沒有接話，但是也沒有嗬斥他。

賀長恭心裏有數了。

想起六娘，他心裏一，又有了試探的主意。

“大人，我娘子來承德看我了，嘿嘿。要不我先走一會兒？您也是過來人，肯定懂吧。夫人不來嗎？還是您年前回家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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