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的生日是在八月十一號,那個時候們的理小組輔導班已經結束,班級里幾個玩的好的同學提前給林漾送了生日禮,當天又在手機上給發了生日快樂。
吳澤昊連發了好幾條,最后一條是【高辰俊讓我也跟你說聲生日快樂。】
他的聯系方式被林漾拉黑后兩人就沒再聯系過,突然看見這個名字,有些停頓,不知道該怎麼回。
樓下卓季芳下樓,林漾最后發送了一句“謝謝”才收拾下去。
床上放了個巨型大白鵝的絨玩公仔大娃娃,是沈柏裕昨天買回來給的生日禮。
林漾想到了曾經林賀送給的那個巨大玩偶,比現在這個還大,但沒帶來。
沈柏裕怕不喜歡,買的時候就拍了好幾張照片讓林漾自己先選,買回來后又說如果還想要其他禮也可以再要。
林漾了下大白鵝黃的,笑了笑,才從屋出去。
屋外沈妄正準備敲門,兩人四目相對,都楞了下。沈妄先開口:“笑什麼?”
林漾兩食指抵著腮幫,拉了拉,抿:“沒有,我在練收。”
“……”
沈妄沒和掰扯,把盒子遞過去:“拿著。”
盒子還未拆封,林漾沒仔細看,只瞥了下上面護品的圖案:“哥,這是給我的?”
翻了下:“防曬?”
沈妄站在門口,東西送出去后空下來的雙手也跟著兜,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生日禮。”
他聲線低沉清朗,聽起來跟平常無異,并無任何起伏。
十分自然坦。
林漾也無心理負擔的收下了,并試圖挽救自己的形象:“哥,其實,我也沒那麼糙。”
沈妄懶懶掀眸,明顯的不信。
“……”
估計是上次他哥覺得連防曬都不涂實在看不過去,給送了這個。
林漾問:“你自己選的?”
沈妄極其無語的了下眉心:“你看我像?”
不等再問,他主說:“問了我舅舅。”
“……”
他舅舅和他……都是兩個男生有什麼區別嗎?
大概是看出林漾想問卻沒問出口的疑,沈妄耐著子多解釋了一句:“我舅舅有個要照顧的孩子,比較懂這些。”
“那孩子,跟你差不多大。”
樓下卓季芳又喊林漾,讓兩人趕下來,林漾趕忙應了一聲,眼神誠懇地舉起盒子揚笑:“哥,生日禮謝謝啊。”
孩子雙眸純粹,笑容明艷,烏發紅,面容昳麗。
沈妄忽然想下沒扎起來落在臉頰兩側的黑發,這麼想著,他也就這麼做了。一只手懶洋洋地抬起,掌心與頭頂的發接,一本正經地了兩下,笑的雅:“乖,聲哥哥。”
林漾震住了。
震在原地呆愣地看著他足有十秒鐘,沈妄倒是坦然,見沒反應,眼皮都不眨一下,手指蜷起,轉而落在額頭輕敲了下:“發什麼呆?”
林漾回神,心臟仍跳的劇烈。
跟要到嗓子眼似的。
哥哥這兩個字不是沒過,剛來那會經常這樣喊沈妄,后來了,大多數都喊“哥”,但偶爾有時候也會他“哥哥”
林漾也知道,沈妄只是單純地、純粹地讓用妹妹的份喊一聲自己,但配上他那張勾人的過分的臉,再加上剛才這人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地氣一笑,他上那藏的放隨,恣意輕慢便被發揮得淋漓盡致。
偏偏那個“乖”字被沈妄咬的極為清晰,仔細聽尾音下還染著不易發覺的氣音,饒是林漾自認鎮定如山,也實在招架不住。
低頭咽了下口水,又佯裝平靜的抬頭:“哥哥?”
林漾試探著出口。
沈妄覺得好笑,悠悠瞥一眼:“張什麼?”
他率先轉:“趕下來,去吃飯。”
沈妄作快,林漾也就沒發現他轉那一刻因為沒忍住抿滾的結。
晚上吃飯的地點是在藏在市中心后面的一家私人菜館,菜館設計的是與高樓相反的農家小院,打通的前后院中間通了一條一米多寬的小水流,旁邊擱置了幾座假山清流,周圍還種了不的竹子,枝椏繁。
環境很是雅致。
大廳的服務員正引路時樓上的老板突然下樓,他快步跑到幾人面前,頷首低笑:“徐部長,您親自過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給您留個好位置。”
老板又了聲:“沈太太。”
卓季芳挽著沈柏裕,角的弧度更深。
沈柏裕:“今天不是什麼工作,主要是和家里人在一塊吃個飯。”
老板也是個人,忙夸了幾句部長家庭滿,幸福和諧之類的話,最后還不忘夸贊沈妄和林漾優秀,林漾淡淡笑了笑。
“沈部,后面有個包廂,觀看風景和角度都極好,那也較為安靜,不會被打擾,我給您換到那間。”
沈柏裕知道這種拒絕了也沒用,應下:“麻煩了。”
老板一邊說著不麻煩,一邊忙讓服務生離開自己親自引路。
沈妄和林漾站在后面,走路時林漾余瞥了眼沈妄,沈妄表淡淡,沒什麼反應。
這些事從小經歷的多了,他早就習慣。
飯桌上卓季芳順勢問了句沈妄的生日,沈柏裕開口:“他的在一月,一般那個時候他都在海京。”
沈妄大部分的生日都是在海京過的。
林漾想起來,問:“哥哥今年高三還要去海京嗎?”
高三每年的寒假只有一個星期。
沈妄吃了一片竹筍,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側目看向:“應該會去。”
林漾回著他,總覺他下半句會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怎麼,你要去嗎?”
不過下一秒沈妄便轉回了頭,繼續吃飯,沒問。
飯桌的后半程,林漾收到了紀逸苒的消息。
【聽說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樂啊。】
林漾:【謝謝。】
紀逸苒:【這個時候,你哥在家嗎?】
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林漾瞥了下旁邊同樣在看手機的人,只不過他的眉心是皺起的,雙眼皮也因為不悅顯出褶皺。
林漾繼續回:【我們出來吃飯了。】
紀逸苒回的很快:【難怪你哥不回我消息。】
“……”
原來哥是在看紀逸苒的消息。
林漾余看見他鎖上手機放在了一旁。
紀逸苒只能繼續給發:【我聽紀磊說你哥買了一盒防曬,還是生常用的一整套,而且不便宜,聽說還是找他舅找專人調配的,妹妹,幫我打探打探,你哥是送給誰的?】
林漾指尖頓住。
垂著頭,杏眼盯著屏幕上的幾行字,有些出神。
沈柏裕讓吃菜,沒聽見。
桌子上發出的聲響讓林漾回神,沈妄收回敲桌子的手指,在卓季芳冷聲開口前先說了話:“那道題有點難,回去再想吧。”
林漾茫然的眨眼。
“看題目啊,漾漾還是比較努力。”沈柏裕贊賞的朝點頭。
聞言,卓季芳臉上的怒散了些,但仍是嚴著嗓音:“別看題目了,你叔叔問你有沒有什麼喜歡吃的。”
“沈叔,不好意思。”林漾手指點了下,關了手機。
與此同時紀逸苒的手機上收到林漾的新消息:
【他是送給我的,生日禮。】
林漾并不覺得這事有瞞著紀逸苒的必要,本來就只是哥哥送給妹妹的生日禮,所以,承認的坦然。
只是意外,這份防曬,是沈妄找了他舅舅專人調配。
哥是不是對的“糙”生活有什麼誤解。
-
八月底的時候長川三中和一中進行了一場高一的籃球友誼賽,在長川市育館舉行。
舉辦的規模并不大,兩邊學校各來了幾個領導和帶隊老師,育老師也擔任教練指揮他們進場。
1班的同學拿到的都是VIP門票,直接占據了前面三排的位置。
林漾幾人來的早,直接坐到了第一排。
所以從他們進場、場,站隊都看的清清楚楚。
許縱站最中間,高突出,吳澤昊和林旭、高辰俊悠哉的站在他側,幾名年漫不經心的聊著天,偶爾向觀眾席看過來。
3班的幾個生瘋狂大。
時不時的還能聽見高辰俊、林漾、許縱的字眼。
林漾無語至極,這檔子破事怎麼跟狗皮膏藥一樣揭不過去了。
一中的人跟著場,林漾抬頭一瞥,才發現全承謙和紀逸苒都在。全承謙換上了紅的籃球服,形高大,他本就面容不凡,這會朝觀眾席撂了個風流的眼神流,惹得一片吶喊。
林漾不經意間和紀逸苒對上。
紀逸苒像是一直在盯著看,對上時怔楞了下才笑著朝擺手。
林漾也打了招呼。
全承謙注意到:“你看誰呢?”
他順著紀逸苒的方向過去,看到了林漾也跟著擺手,笑的張揚:“妹妹。”
“你認識一中的人?”沈曼凡奇怪。
林漾沒瞞著:“我哥的朋友。”
一聽這個話沈曼凡沒再多問,再坐回位置看向臺下時,兩道視線同時過來。
高辰俊和吳澤昊都盯著旁邊的林漾。
沈曼凡握了手指,抿著沒再說話。
籃球賽很快開始,兩校紅藍兩的年在賽場上熱烈的奔跑,肆意揮灑著汗水,看他們暴力的扣籃,嫻的蓋球防守,歡呼聲此起彼伏,高漲人海。
林漾忽然想起沈妄帶踢足球的那個夜晚,年姿拔,作利落干脆,腳尖踢球的作桀驁放縱,卓越的眉眼間染著他獨有的意氣風發。
看的出神間,左手邊的空位忽然坐了一人。
紀逸苒過來,主和林漾打招呼:“場上那些是不是都你們一班的,覺打的都好的。”
“有的是。”林漾說。
知道紀逸苒有話跟自己說,示意外面安靜的走廊:“去那邊?”
和沈曼凡幾人打了招呼,林漾跟著紀逸苒去了外面的走廊坐下。場館的喧囂聲漸漸變小,三中又進了一球,林漾聽見歡呼聲中許縱高辰俊的名字。
“你哥今天好像還上學嗎?”紀逸苒和全承謙都是高一,和林漾一屆。
林漾直接在干凈的地上盤而坐,給遞了一瓶水,點頭:“他們現在已經進了高三,會比較忙。”
聽到這句話紀逸苒也算是有點安。
“我給你哥發消息你哥從來都不回,估計要不是紀磊都得把我拉黑了。”
自顧自地說著:“所以上次我聽說他給生買護品真的是驚嚇到了,林漾,不瞞你說,我還真幻想過沈妄這防曬是送給我的。”
紀逸苒大方一笑:“雖然我也知道不可能,但總要奢一下啊。不過最后是送給你這個妹妹的,我心里還算有點平衡。”
林漾喝了口水,沒說話。
“你說你哥到底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全承謙也問過,林漾還記得當時展子鑫說的話:“可能不是什麼樣,而是人對了,什麼樣都喜歡。”
有些意外這個答案,紀逸苒沉默了幾秒才低語:“也對。”
“沈妄這樣的,應該很多人都喜歡吧。”
“應該吧。”林漾淡淡道。
紀逸苒問覺得沈妄是什麼樣的人。
礦泉水在手里了下,林漾擰開蓋子,又喝了一口,看著遠方的天空說:“他是我哥,但也是一個年。”
年就是年。
沈妄大概本就是這樣的人,一個讓人永遠不會忘記的年。
一個無拘無束、與平庸相斥、心中自有山海的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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