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年，謝安瀾都覺得跟陸離之間的關係變得有些怪怪的。有時候覺得似乎生疏了一些，但是有時候又覺得更加親了一些。從前是謝安瀾竭盡所能的調戲陸離，初一之後陸四似乎突然想開了，雖然兩人並沒有再發生過如之前險些槍走火的事，但是私下相的時候陸離半點也不會再因為之前一些親的接而不自在。謝安瀾不他也就罷了，偶爾甚至還會給謝安瀾一種好像被人給調戲了的覺。

其實，每天在一個人懷裡醒來的覺好像也不壞。

不過陸離並沒有多空閑來天天謝安瀾，因為很快過完年他就開始忙了起來。對此謝安瀾也暗暗鬆了口氣，再這麼下去就要撐不住了啊。

春闈的時間是每三年的二月，初九，十二，十五，共三場，每場三天。也就是說參加會試的舉人要連續考九天的試。仔細問過陸離謝安瀾才知道，原來之前還是對古代的科舉有點誤解，鄉試和會試並不是考三天，而是考三場，一共九天。

一過完年，陸離就開始繼續看書，偶爾拜訪一些京城的清流名士。原本以陸離的份是不太可能這麼容易接到這些人的，但是有了曹老大人的提攜就完全不同了。曹老大人對陸離似乎頗為看好，曹修文時不時的上門，陸離沒有表現出多麼熱曹修文也不在意。他又不是上門來讓人吹捧奉承的。最重要的是，跟陸離談確實讓他益匪淺。曹修文更加對祖父的評判心悅誠服，與陸離往也多了幾分真心。

有曹修文作陪，又有曹老大人的薦書，陸離還能畫得一手好畫，想要敲開這些清流文人的大門自然就容易多了。

陸離也並不多做什麼，只是規規矩矩地請教問題，既不奉承討好攀關係，也沒有打探消息或者妄議朝政的意思，與這些人相的倒也愉快。

過了十五，陸英才風塵僕僕的趕到了京城。果然如陸離之前所說的，陸英帶回來了七八個年，都是陸英從外面帶回來的。謝安瀾對陸離跟著理王去找人都能從人家人手裡撬出來一座青樓佩服的五投地，難怪棠兒說陸離心黑呢。

陸離如今似乎沒有管這些事的意思，擺擺手就將將陸英扔給了謝安瀾。

看著陸英呈上來的名單，地契以及站在跟前的幾個年男，謝安瀾半晌無語。

「夫人？」陸英有些擔心地問道，難道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妥。

謝安瀾擺擺手表示沒事，打量了一下跟前的七八個男問道：「這些人，哪兒來的？」

陸英笑道：「夫人儘管放心，這些人家背景都仔細查過，都是乾淨清白的。」

謝安瀾點點頭，這個倒是相信。現在他們還不到需要人特意安細作的份上，只要認真查了基本上都能保證乾淨。只是能不能一直乾淨下去就不好說了。不過這種事也無須杞人憂天，能不能讓手下人忠心也是上位者的能力問題。總不能因為擔心背叛就一個人都不用吧，那不了因噎廢食？

謝安瀾點點頭，對著幾人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就讓們先下去休息了。陸英特意帶回來的自然不可能只是普通的丫頭小廝，這些人的資料還要再看看再說。

謝安瀾點了點桌上的地契，問道：「一家雍西有名的青樓，被你賣掉之後換了一家青樓一家茶樓和一家酒樓？」

陸英點頭道：「是，夫人。四爺是這麼吩咐的。」

謝安瀾仔細看了看道：「好像也不虧，不過，隔得這麼遠，要怎麼經營？」

陸英笑道：「四爺說不用急，就當普通的地方經營即可，不賠錢最好，賠了也無所謂，橫豎也是白來的。另外，還有京城的一家茶樓。」

謝安瀾翻出放在最下面的地契，果然是一間位於京城的茶樓。位置不算好也不算壞，面積也不大。

「你家四爺厲害啊。」這麼快就能在京城買下一間鋪子，陸離的作確實不慢。京城的房租貴，房價更貴。所以不是在京城世代為的寒門出生的員基本上是買不起房子的,而更坑爹的是朝廷並不提供員住房。所以大多數的底層員是只能租房子住的。

而且能像陸離這樣租的是十兩銀子一個月的小院的都是數人，因為一品大員每年的俸祿也只有二百四十兩，而在京城做，哪怕你貪污了多錢也不敢拿出來買房子。因為還有史盯著你，除非你能有柳家那樣的靠山，史怎麼參也參不倒。

所以，像陸離這樣能住上獨立二進小院，還能有自己的商鋪的京飄，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朝為前多弄一點財產是明智的，不然朝之後突然才有錢了，很容易被史揪著不放。不管有沒有你貪污的證據吧，這放在前世也做「巨額財產來源不明」。就算冤枉了你，呵呵...史聞風奏事啊。能自辯清白是你的本事，不能就自認倒霉。

陸英笑道：「以後還要靠夫人。」

「嗯？」謝安瀾挑眉，陸英陪笑道：「這個茶樓...生意不太好，快倒閉了。」

所以他們才能這麼快買到一個位置不好不壞的鋪子啊。即便是這樣，將這個茶樓買下來也還是花了足足一千六百兩。這樣的鋪子若是在泉州，一千六百兩就算買不了十個也能買八個了。可見京城的房價到底有多貴。

謝安瀾不由得一臉黑線，「你家爺真看得起我。」

陸英笑道：「四爺的不就是夫人您的麼？」

謝安瀾抬手彈了彈手中的地契和資料，「說得也有點道理啊。」

接收到一家快要倒閉的茶樓，謝安瀾還沒覺得什麼。世上哪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好好地茶樓人家不留著賺錢賣給你幹嘛？但是等看到了茶樓的狀況之後，謝安瀾方才覺得悲傷逆流河。

這茶樓布局和裝飾到不算壞，但是也不知道原本的老闆是怎麼經營的，明明才關門不久但是店裡卻到都是一派沉沉的覺。老舊的陳設，同樣老舊已經能夠看到清楚地茶垢的茶杯和盤子。以及剩下的毫無特的陳茶和菜單。即便這是寸土寸金的京城，這麼作老闆是真心不想開店了啊。

最重要的是這些毫無用的廢，陸英買下這間茶樓至虧了三百兩以上。

陪著謝安瀾一同前來的陸英一看的表就知道不滿意了，連忙賠笑道：「那個夫人，其實這家茶樓原來名聲好的。只不過前兩年老店主過世了，接手的是他兒子，那位新老闆對做生意不怎麼在行，折騰了兩年才弄得茶樓的生意江河日下，終於維持不下去這才打算賣了店回老家。」

謝安瀾蹙眉，「只是這樣？雖然這店鋪不怎麼樣，但是位置和格局都還好，京城裡應該有不人願意接手才對啊。」

陸英點頭，看看門口低聲道：「聽說原本穆家是想要接手的，不過後來又不肯要了。所以咱們才能順利接過來的。

「為什麼？」謝安瀾瞇眼，想起穆翌和穆憐那對兄妹就有些煩，可不想以後經常有人來搗。

陸英道：「穆家的事兒這些日子夫人想必也聽說過。之前想要接手茶樓的是穆家的二公子，不過他不是為了穆家而是自己私下想要。好像穆家大公子和老太爺不同意，他拿不出來錢了，只得作罷。」

謝安瀾有些詫異，「一千六百兩，穆家二爺拿不出來？」

陸英苦笑道：「夫人，一千六百兩可不是個小數。穆家別說是一千六百兩，就算是一百六十萬兩也能拿得出來，但是穆家做主的不是那位二爺。穆家大公子手裡若是松一些，他的日子自然好過，但是一旦穆家大公子得了，他們的日子就難過了。聽說這些日子，不僅是穆家二公子，就是穆家那位大小姐手頭都了。」

謝安瀾想起這些日子在京城聽到過的八卦，倒是有些明白了。點了點頭道：「沒事就好，跟穆家牽扯不清太麻煩了。」

「夫人儘管放心，這些事四爺都吩咐過。」陸英道。

謝安瀾在茶樓里轉了兩圈，方才道：「這店裡所有的東西都不要了，全部重新裝修。茶杯瓷也要重新定製一批。另外，你帶回來的那些人裡面有沒有擅長廚藝的，挑兩個人給我，我給他們找了個好去，先去學學藝回頭茶樓開張了好用。」

陸英連連點頭，認真的記下了。只是看看茶樓里的座椅陳設，有些遲疑地問道：「夫人，這些都不要了麼？這些料子都不錯，應該也值個幾十兩銀子。」

謝安瀾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讓人看著理吧，能折價賣掉就賣掉，賣不掉就看看有沒有別的法子理了。連那塊招牌一起，新的店名...等你家四爺金榜題名了再說。」還有一個多月就要會試了，按照這店裡需要整改的規模，想必到時候也才剛堪堪完工而已。

「是，夫人。」陸英認真的記下了。

謝安瀾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以後在外面公子。」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個的啊。

「是，公子。」

謝安瀾又吩咐了一些事，才放心的走出了茶樓。

過完了元夕，京城裡節日的氣氛已經明顯的淡去。無論是權貴高還是平民百姓都恢復了往日的生活。或在朝堂上明爭暗鬥苦心孤詣，或在市井間庸庸碌碌倒也平凡無波。

大街上已經能明顯覺到比年前多了一些穿著儒衫，模樣斯文的讀書人。

所以說，像陸離一眼提前京也是有好的。這些現在才到的人路遠的只怕過年都是在路上過得。

謝安瀾步履閑適的漫步在京城的街頭，任由來往的人群從自己邊而過，切著融這個世界的覺。

若說過完年之後京城裡有什麼變化，那就是剛剛過完年皇帝陛下開印上朝就宣布了一件事——賜婚高郡王之谷縣主與吏部左侍郎之子柳暮為妻。加封谷縣主為武寧郡主。

朝中文武百聽了這個消息都沒什麼力氣去反駁了。當初他們既然連朔郡主嫁柳家都沒能攔得住，如今柳浮雲好歹還算是個青年才俊。年前柳浮雲無緣無故在離京公務之際被人砍了一手指，皇帝卻無法給柳貴妃一個滿意的代，這也算是對柳貴妃和柳家的安了。

不過...連續將高郡王和懷德郡王都跟柳家綁在一起，皇帝陛下，您的腦子還好嗎？

這個消息一出，最沸騰地卻不是朝中的高權貴，而是京城的普羅大眾們了。

柳公子要娶武寧郡主，那沈家大小姐怎麼辦？！

謝安瀾喝著茶一邊聽著後的人喋喋不休地發表對沈含雙的境的擔憂憐憫之，以及義憤填膺之，彷彿對第一人的遭遇深惡痛絕恨不能以相代。低頭喝了口茶，以茶杯掩蓋住了邊的笑意。

沈含雙就算再落魄也不到他們這些小民百姓來心，更何況，沈柳兩年還沒有議親，就算現在皇帝賜婚對沈含雙的傷害其實也很有限。

「快走快走！有好戲看！」突然有人氣吁吁地跑上來，對著樓上相的人招手，興地道。

這是一個比較大眾的茶樓，平時經常在這裡的人十之五六都是人。這話一出立刻響應者眾，好幾個人同時起興緻地道：「什麼事？」

上來的人道：「東陵七聖中的書聖和棋聖在翠華樓挑戰柳十三！你說是不是好戲？」

唰！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立刻眼睛都亮起來了。就算偶有不知道書聖棋聖柳十三是誰的，只是挑戰這連個字就足夠勾起人們湊熱鬧的興趣。

那人的好友已經起走向了樓梯口，口中還不忘問道：「還有這事兒？東陵七聖挑戰柳十三？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