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淵和裴欽皆為暉境,雖說裴欽尚未進重霄榜,但到底是歸元宗的長老,越階殺敵或許艱難,但揍那十個小嘍啰不問題。
眼看只剩下那個船上的乾元境修士,雎淵和裴欽對視一眼,皆提著東西朝著白袍人而去。
兩個人合力,一人干擾,一人應敵,兩個人配合難得的默契,蓋因裴欽正面剛不住,只能見機擾那白袍人幾下。
白袍人被擾得不勝其煩,威滾滾而去,卻見裴欽晃著手中的靈符,毫不懼怕他的威。
雎淵趁他愣神之際蓄勢一槍,將那白袍人的船直接斬破。
白袍人見今日事已經難以達,即刻轉就走。
“想跑?”雎淵卻不愿意放過,“今兒你必須償命。”
林渡聽到這一聲,抬手扶額,合著雎淵是當真以為死了?
大概知道倪瑾萱說什麼信什麼的天真是傳的誰了。
銀槍抵達白袍人面門的一剎那,那人撕開了一個傳送卷軸。
林渡忽然喊了一個名字,“蘭曦霧!”
槍頭刺破卷軸,白袍人卻已躍卷軸的空間通道之中。
唯有林渡若有所思地捻了捻中指骨節,那人……因為朝看了一眼,所以慢了一步。
要不然以師兄的境界速度,是刺不到卷軸的。
喊出的是那蘭斯城城主給的名單上的高階修士之一的名字。
有意思極了。
雎淵憾回,落回了甲板上,看到了那個被眾人包圍在當中的師妹。
臉慘白,上染,但臉上卻掛著詭譎的淡笑,甚至頗有些氣定神閑的味道。
他沉默了片刻,“師妹你……沒死?”
“啊,我死了。”林渡敷衍著開口,“啊,我又活了。”
雎淵:……師叔到底怎麼把這個徒弟養得這麼賤兮兮的?
難怪當年師父不讓他和閻野師叔多說話。
“誒,小崽子們,你們無上宗不太行啊,不如跟我回歸元宗?”
裴欽掃了一眼雎淵,腰桿了,“至我們歸元宗的靈艦能頂住云盜的攻擊。”
林渡懶洋洋開口,“您真覺得那是云盜?”
腦子正常的云盜會明顯帶著大宗門門徽的靈艦?
除非那云盜是想報復組織,找個轟轟烈烈的死法。
裴欽看了一眼林渡,收了笑,“那倒不是。”
“我記得這個時候你們快到封云城了吧,怎麼繞路過來了?”雎淵收了槍看向裴欽,“你們歸元宗要投奔我們定九城了?”
“啊對對對,去你們定九城扶貧。”裴欽蹲在靈艦船沿上,“真他娘的不識好歹,我接到你的傳音趕過來的好不好。”
雎淵老老實實低頭,“謝了啊。”
讓無上宗的人道謝,裴欽自己都覺得奇怪。
“如果我不來,你們會怎麼辦?”
雎淵垂眸,“那就只能……”
“傳音給掌門了。”
他寧愿就近求助裴欽,也不想回去挨大師姐的揍。
但是真到了他一人難以為繼的時候,自然會舍了臉面和命,保住船上的孩子。
“師父一直沒有通知宗門嗎?”倪瑾萱忽然眨著眼睛開口。
雎淵假笑一聲,他害怕。
比起白袍人,還是宗門里等著問責他的掌門大師姐更讓人害怕。
男子承諾了之后跟裴欽好好打一場之后,送走歸元宗的靈艦,轉頭看向船上的五個人。
“今日求助之事,你們……不要告訴掌門,只說,有人劫船,被我擊退了。”
他真誠地看著眼前的孩子們,一貫正派的臉上顯出了一份懇求。
倪瑾萱沉默地看著眼前氣勢突然變慫的師父,覺得有什麼師尊的高深濾鏡,喀嚓一聲碎了。
兩個時辰之后,靈艦甫一落到無上宗的地界,朝就笑地站到了他們的面前。
“聽說你這回帶孩子出了點岔子?還讓我們家小師妹慘兮兮地在靈艦上自己布陣抵你們打架的靈力威?”
雎淵悚然一驚,瞪大了眼睛,“大師姐,你怎麼知道?”
朝和善一笑,艷四,聲音溫至極,“啊,因為歸元宗的掌門,跟我傳過音了,咱們無上宗一百代,你是頭一個打不過求助外人的,真給咱們無上宗長臉啊。”
雎淵后退了一步,渾上下的汗都豎起來了,“大師姐,那一個乾元境,十個至騰云境的修士,我一個人,是真的……”
“懂了,那是練得了。”朝瞇起眼睛,“既然打架不行,那就老老實實干活兒吧,以后別給我出去丟人了。”
笑瞇瞇地數了起來,“咱們宗門九道峰,所有山頭和后面的良田,明年春日所有的耕地、播種、施、除草、育苗、秧,都歸你了。”
“冬日也別閑著,給我滾去鈞定府算年賬收租,算錯一塊靈石,仔細你的皮。”
雎淵垮著一張臉,“師姐……我還有兩個徒弟要教呢。”
“沒事這期間,我會親自教導他們的功課。”朝看了一眼林渡,“林渡書都是我教的,你看看現在的素養。”
林渡想到了那個書里的小人,角一。
雎淵一個事業有的中年修士此刻當著一幫新弟子的面,被大師姐訓得頭都不敢抬,著頭跟鵪鶉一樣乖乖聽訓。
林渡下了船攏了攏大氅,看到了朝后的姜良師兄和那個高大的白發男子。
這是什麼奇景,一個自閉死宅一個重度社恐都出來了?
“喲,師父,您怎麼舍得從冰窟窿里出來了?”
閻野的神識落到了林渡上,這小兔崽子居然在幸災樂禍?
在幸災樂禍個什麼東西?
快要死了很開心?
很快他就知道林渡為什麼那麼開心了。
“師父,您猜怎麼著,您給宗門靈艦刻的防陣,它被破啦。”
“陣道魁首,掛牌價五十萬,重霄榜第二,給自家人設計造出來的防陣,被十個騰云境的云盜破啦。”
閻野面無表地閉上了眼睛,開口聲音冷淡,“姜良,去給我那不中用的徒弟看看腦子,我看只怕也被不干凈的東西奪舍了。”
姜良不習慣有這麼多人,背著子,等著林渡自己過來。
林渡抬腳走了過去,手腕被扣住。
“威之下強行用靈力?你想找死?”姜良冷聲道。
閻野眉頭一,抿著,上氣息愈發冷寂。
“死不了,不是有五師兄嗎?你可是活判啊。”林渡依舊嬉皮笑臉。
姜良罵了一句,“我就是真判,要你再這樣,你的名字我一天能在生死簿上劃四五次。”
“你知不知道你的心就跟碎了的琉璃重新按原樣拼起來的一樣?但凡有個大波,就又該四分五裂了。”
林渡咧著笑嘻嘻的不說話,被閻野又敲了個暴栗。
“蠢。”
“我再蠢煉制的防陣可沒有被打破。”
閻野獰笑起來,咬牙出話語,“你就打算拿這件事笑我一輩子?”
“昂,不能嗎?”林渡有意岔開他們對自己的教訓。
“在不能自保的況下強行逞能的可不是英雄,那是蠢材。”
閻野又敲了敲的頭,“知道了嗎?”
林渡忽然仰頭笑起來,“那無上宗的宗訓在師父眼里,也是蠢材?”
無上宗宗訓第七條,若我族道友陷危困之際,無上宗弟子,當舍生取義,以救世。
閻野垂眸,灰白的睫微微。
“放肆,不許頂。”
林渡:不容本宮放肆本宮也放肆多回了,還差這一回?
晏青忍不住開口解釋,“其實小師叔是為了讓我們都免靈力威的波及,如果不是那陣法,小師叔或許更難。”
閻野聽到了陌生的聲音頓了一下,語氣溫和了些,“怪我。”
晏青嚇了一跳,躬拱手,“晚輩沒有怪罪師叔祖的意思。”
閻野繼續開口道,“怪我忘了,坐船的都是一幫孩子,也不知道還有人膽大包天來挑釁無上宗找死,更不知道帶孩子的人居然沒能力保護孩子,所以沒加抵靈力威的陣法。”
晏青面一僵,他大概知道小師叔的那張利是隨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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