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宮有孕，是大喜事。陛下的高興表現的喜形於，各種開心和大赦，給永年伯府的賞賜也是絡繹不絕，朝中眾上折恭賀，民間其樂融融。

普天同慶。

江南商會在京城的會長，結束晚上的宴會回到府中，一酒氣未散，先問，「大爺回來嗎？」得知兒子在家就讓人去過來。

「爹。你找我。」沈立文過來說。

「有點小事。」老爺看著兒子說，「你房裏是不是有個侍妾懷孕了？」

「爹，你什麼時候還管起兒子房中事了？」沈立文好笑道。

「也是的運氣，中宮有孕，算算時間，正有，運用點關係送進宮去，看能不能被皇后選上當小皇子的娘。」老爺說，「這正好咱們在京城上這麼個機會，錯過就可惜了。」

沈立文停頓了一下，「爹，咱們現在也用不著經營這樣的關係吧。」

「怎麼用不著？」老爺瞪他，「未來天子的母，你的侍妾要是這次生的是孩子，就是以後天子的兄，這道關係，是咱們走幾個高就都經營不來的，還輕鬆，還穩定。」

「也許皇後娘娘生的小公主呢？」沈立文有些不願意。

「就是小公主，也不吃虧啊，皇後娘娘很仁善的，在宮裏伺候兩年出來，得幾件皇後娘娘的賞賜擺在家裏，也宗耀祖不是。」老爺說。

「你也別心疼送進宮就回不了，生下孩子，孩子還在咱家呢，還得回來，只怕那個時候你都不喜歡了，還有現在這樣的依依不捨。」老爺說。「兒子，這也許是我們更升一層樓的機會，你可不要用事。」

沈立文回到自己的小院，推開臥室門，裏頭的人聞聽靜只是冷漠的抬頭一眼，隨即又低下頭著手裏的小棉襖，人肚子突起，其餘地方卻瘦瘦小小。

「今天的補湯喝了嗎？」沈立文問。

「不死就行。」無病冷漠的說。

「別這樣，就是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沈立文溫聲勸道，「你多吃一點，才能回到皇後邊。」

「我此生還可以回到小姐邊嗎？」無病冷笑道，「你背棄了你的諾言。」

原來沈立文當初在江南人道販子手裏買下了無病，當初兩人說好，沈立文送無病回京城永年伯府，無病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幫助沈立文。

為了不引人注意，無病化名做綠環，在沈立文院裏伺候，開始還相安無事，但是沈立文一夜酒醉，強迫了無病，無病尋死過，一面是無再見小姐，一面是信任沈立文，但是沈立文辜負了的信任，這讓尤其難。

沈立文不準死，找人看著，然後一個月後發現，就那麼一次，無病就懷上了。沈立文如今膝下無子，便央求無病生下他。更加派人嚴守著。

他們在兩個月前就到了京城，但是無病被圈在院子裏，不能出去。

沈立文帶去過安定坊，原來的王府大門閉，沈立文也帶去過永年伯府。「只要你生下孩子，我就送你回去。」

無病沉默的看著那陌生的大門，什麼都沒說。

「你現在又機會了。」沈立文說。

「皇後娘娘有孕了。」沈立文說。

「真的？」無病的眼睛一下變得很亮，站起來看著沈立文，急切的問，在得到點頭后，不由自主的笑起來，「那太好了。」

「到時候我會找關係，把你送進宮，應聘當小皇子的娘。」沈立文說，「你擔心你已經非純潔之，就是回了永年伯府，永年伯家人也不會把你送進宮去伺候娘娘。但是現在你有孕，正好的機會，你可以進宮重新伺候娘娘。」

「此話當真？」無病銳利的看著他，「你已經騙過我一次。」

「這次不騙你。」沈立文說，「送你進宮是我父親的決定，其實我不想，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喜歡你的。」

無病看著他，「如果你以為我生了孩子就會向著你，就錯了。你把我送進宮，娘娘一見我已為人母，對我不會怎麼樣，娘娘對你可不會客氣。」

「無所謂了。」沈立文說，「第一次在中人那裏聽到你，我買下你，確實存了和永年伯府好的打算，我父親是被拱上商會會長的，我們家在京城的底蘊很淺，任何可以攀上關係的都不能錯過。」

「但是中間一點失誤，你恨我不是嗎？」沈立文苦笑道，「就是送你回去也不是攀關係，而是結仇，我就想，那就留你在邊吧，你再不願意，一年一年，又有了孩子，你總會認命的。」

「但是就是那麼巧，皇後娘娘現在有了孕，我爹知道你有了孕，正好天時地利人和，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所以。」沈立文說，「他還勸我說你伺候兩年就出宮了，但是我知道，你不會回來了，是嗎？」

「麻煩沈爺出去的時候讓廚房送一晚湯過來，我喝了再睡。」無病說，一想到自己可以給小姐孩子，非常激，迫切想要把養好。

這幾個月來糟踐自己的，這樣的可不能伺候小姐的孩子。

沈立文嘆氣后出去。

無病等他走後，再一次告訴自己，他只是因為你是小姐的婢才如此，甚至他強迫也是因為如此。

無病，不要被他騙了。

朱翊鈞宿在坤寧宮三日，第四日上，鄭嬪打扮自己，然後翹首等待乾清宮的傳喚，「陛下已經在坤寧宮三日了，今天怎麼也會召人侍寢了。」非常自信，陛下對召幸。

然後從午時等到太下山，沒有等到乾清宮的來人。

鄭嬪握著拳頭，「去，問問陛下今天召幸了誰？」

不一會兒宮人就來回稟，「陛下在坤寧宮召楊嬪和劉嬪去試駕，不過應該沒有留下來侍寢，晚膳前就各自回宮了。」

「陛下今日還宿在坤寧宮嗎？」鄭嬪問。

「應該是的。」宮人說。

「皇后又不能侍寢，陛下總留在坤寧宮幹嘛？」鄭嬪不解道。「去玉貴人來？」

周玉婷來了咸福宮，鄭嬪問，「為何不曾聽說陛下今日召幸后妃？他在坤寧宮都三日了。」

「這很正常。」周玉婷說，「今日後宮就沒有人在等待陛下的召幸。」看著鄭嬪明顯裝扮過的樣子笑說。

鄭嬪有些不愉，「怎麼？裏面還有什麼道道是我不知道的？」

「娘娘進宮日子短，不知道也奇怪。」周玉婷說，「陛下每年正月里是要在坤寧宮宿上一整個月的。」

「如今娘娘有孕，陛下想陪娘娘久一點也是預想之中。」周玉婷說，「陛下很給娘娘臉面的。」

「是嗎？我還真沒看出來。」鄭嬪氣鼓鼓的說。

「娘娘在宮裏的時間長了就知道了。」周玉婷笑說。

第四天，第五天，第七天。朱翊鈞一直宿在坤寧宮，理完政務后就會去坤寧宮，讓王容與靠著他，兩人吃著點心看著歌舞，王容與說要給孩子做胎教，還讓朱翊鈞讀書給聽。

朱翊鈞先選的論語，王容與不讓，「陛下讀的這麼嚴肅的容，孩子不喜歡。」

「論語還嚴肅？」朱翊鈞說，「這已經是門級的讀本了。」

「陛下讀了后，孩子生下來就可以不學論語嗎？」王容與提問。

朱翊鈞語塞，「如果他生下來還記得，就不用學了。」

「既然生下來還是要學的，他在肚子裏的時候，就讓他聽點輕鬆的吧。」王容與說。

朱翊鈞看著失笑，「到底是孩子不喜歡還是你不喜歡？」

「我不喜歡就是孩子不喜歡。孩子不喜歡就是我不喜歡。」王容與說，「陛下，要母親的心好了，孩子才會在腹中覺的幸福然後健康長。」

「那你想聽什麼，朕給你念。」朱翊鈞合上論語。「朕還是第一次聽說要講故事給肚子裏的孩子聽的。」

「因為這些事都是母親做了。」王容與說，「不然為什麼孩子是父母的築，但是孩子生下來就對母親親昵，父子的從胎兒降生那天開始，而母子的從懷上那天就開始了。」

「所以陛下要努力。」王容與看著朱翊鈞笑道，「孩子生下來才會和陛下親昵。」

朱翊鈞似有所的點頭。

朱翊鈞沒說，王容與也不曾趕他，太后說要靜養，也未曾去慈寧宮請安，不過兩宮太后每日都有派人過來過問皇后的況。

第八天清晨，朱翊鈞起，王容與著眼睛也爬起來，「你再多睡一會。」朱翊鈞回頭說。

「躺了七天，醫也說我的胎穩了，得去母後母妃那謝恩。」王容與說，「陛下今日不要過來用午膳了，指不定那個時候我還沒從母后那回來。」

「也不要聊的太久了，雖然胎穩了，還是要小心知道嗎？」朱翊鈞說。

「我會的。」王容與說。「但是后妃的請安我想再拖延幾天。」

「到你生下來之前，就讓們在宮門口給你請安就是。」朱翊鈞說，「們的香那個味道重，誰知道會不會有妨礙。」

「還有明日召永年伯府人進宮來，你和你的祖母相親，不如讓在宮裏陪著你待產，等到生產後再回去。」朱翊鈞提議道。

「先謝陛下隆恩。」王容與說，「只是祖母年紀大了，我還能忍心讓來照顧我不，進宮來陪我說說話就好了。

「隨你高興。」朱翊鈞說。

王容與主靠近朱翊鈞，摟著他的腰，把臉擱在他前，「如果懷孕就能讓陛下對我這樣好，我倒是想總是懷著。」

「朕平常對你不好？」朱翊鈞笑道，「不過給朕多生幾個嫡子嫡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