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捕快們的簡單救治,兩個孩子醒了過來。兩人得知自己差點被黑心的人販子拐賣,又驚又嚇又后怕,同時對捕快們也充滿了激,非纏著那捕快帶們來面謝葉守川。
大約是見葉守川生得相貌堂堂,兩個人神嫵,言辭纏綿,大有把這河灘變樂坊之意。
元墨覺得這兩個孩子雖然相貌一般,但待客的能力還是非常不錯,直接甩那位人幾條街。
等等!
人呢?
元墨舉目四顧,河灘上,捕快們或替馬裹傷,或搜集證,獨獨不見那襲紫。
“還有一個呢?”元墨問那捕快,“馬車里不是有三個人嗎?”
“三個?”捕快一愣,“我只看見兩個啊。”
“當真還有一個?”一個孩子道,“我當時說看到一位天仙樣貌的姐姐來著,醒來又不見了,還以為是我自己看花了眼呢。”
元墨登時急了。
明明都救下來了,怎麼還會不見?
難道有人趁把帶走了?”
難道是煙霞客干的?
不對,如果是煙霞客是他們一伙的,他們這幫人早就別想活了。
就在這時,捕快拎著鐵老三那把刀跑過來找葉守川,鋒利的刀背崩出一塊小小的缺口。
趙力贊嘆不已:“老大,你太厲害了吧?這可是一把鋼刀啊!你竟然能崩它,太了不起了!我看你不是江湖第一高手的徒弟,你就是江湖第一高手!”
“不要胡說。”葉守川的手指拂過刀刃,“弩中的地方在這里。”
果然,那兒有道筆直的劃痕。
葉守川接著道:“這刀背有半指厚,不可能有這力道。”
趙力道:“那就是他這把刀本來就崩了。”
葉守川搖頭:“不,缺口白痕新,比旁邊的都亮出一截,顯然是新近留下的。”
元墨心里生起一寒意:“所以,除了鐵老三和崔王八以外,還有第三個人……”
這人帶走了最值錢的貨,還用暗崩鐵老三的刀。這樣一來,即使沒有煙霞客,元墨也能逃過一命,不至于把事鬧大。
然后,他還帶走了那位人!
“什麼樣的暗,什麼樣的武功,能崩裂鋼刀?”趙力百思不得其解。
答案很快找到了。
一名捕快在河邊找到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粒瑩燦燦的小石子兒,通明,幻彩浮,簡直像一顆掉落在他指尖的星星。
“金、金剛石……”元墨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口水也流了一地。
“金剛石是什麼玩意兒?”那捕快問。
葉守川用石子在刀上劃了一下,毫不費力地留下一條深痕,道:“古籍曾載:金剛石,石而似金,有彩,可以刻玉。因其堅利無比,故以‘金剛’名之,昂貴異常。看來,這便是那第三人所用的暗。”
元墨想起去年評花榜時玉菰仙戴過一只八寶金簪,當中鑲的就是金剛石,據說會真樓的楊婆子說,那簪子值八百兩,其中五百兩,都是買那顆金剛石。眼下這粒雖然沒有那顆大,但一二百兩銀子不在話下。
一出手就是一二百兩……太氣人了吧?再有錢也不能這樣敗家吧?
更氣人的是,都這麼有錢了,還要出來拐賣伎嗎?
但世上就有是有這種人,他們高高在上食無憂,便生出種種奇怪的癖好。也許他們拐賣伎本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找樂子。
權貴云集的西山,顯然非常適合出現這樣的人。
甬道寬闊,從這里一路往上,就是權貴中的權貴。
山峰然在,山林間飛翹出來的屋檐金頂朱頂,已然是皇宮的規格,當然,同樣規格的不止是皇家別院,還有姜家別院。
這不是僭越。這是風家開國太祖送給姜家大小姐的禮,名喚“炎園”。
越往前,便離炎園越近,葉守川的臉也就越凝重。
忽地,他停下腳步,他猛然回頭。
綴在后面元墨來不及躲閃,干脆大大方方出一個燦爛笑容:“師兄,我腳崴了,扶我一下不?”
葉守川無奈,只得走過去,一面攙扶,一面正要開口教訓,只聽元墨低聲道:“師兄,東南方二十步,小樹叢。”
跟在后面,不走正路,倒獲得了一個特別的角度,可以看到樹叢后出一角紫。
葉守川立即取出弓箭,箭上弦,向趙力等人打了個手勢,然后斂去足音,一步步走向矮樹叢。
趙力等人急速散開,包圍矮樹叢,弓箭瞄準周圍三丈之地,以免兇手逃逸。
葉守川面容鎮定,其實全每一寸都已崩——那樣鋒利無匹的兵,沒有任何兵能格擋。
三步、兩步、一步,最后一步葉守川大步出。
愣住。
元墨連忙跑過去
人靠在矮樹下,長發如水,披了一,眼睛閉著,像是睡著了。
邊,什麼第三人第四人,一個都沒有。
葉守川拔開水囊的塞子,準備把人潑醒。
元墨和趙力雙雙出手,攔住葉守川。
元墨:“師兄,你怎麼能下這樣的狠手?”
趙力:“對啊,水多冷啊!”
元墨十分欣:“趙力,不錯,有長進,懂得憐香惜玉了。”
貌的威力無遠弗界,最老實的捕快眼睛都直了。
元墨小心翼翼喚醒人,人睜開眼睛。
像是夜晚揭開天幕,出一天寒冷星辰。
眼睛發直的年輕捕快們像是給什麼東西扎了一下,猛然回神,各忙各的去了。
元墨扼腕嘆息,睜眼殺啊睜眼殺,敗筆啊敗筆。
葉守川問:“姑娘可看見那人的模樣?”
人搖頭。
“可聽見他的聲音?”
人搖頭。
“他上是否有什麼特征?”
人還是搖頭。
元墨道:“那人肯定是一上來就把敲暈了,發現沒辦法帶走,就把扔在這里,肯定什麼也不知道。若是知道,只怕已經被滅口了。”
葉守川點點頭:“也罷。姑娘是哪座樂坊的?我讓人送你回去。”
人緩緩搖頭。
元墨訝異:“不是樂坊的?”難道是家伎?
只聽人開口:“我不記得了。”
“姓名?親人?”
人依然搖頭。
有些人確實會因為突遭驚嚇而失去記憶,又或是那人下手頗重,敲暈人時用力過大所致。
這樣的例子葉守川等人不是第一次到,按規矩都是先帶回府衙安置。
元墨跳起來,激地道:“你們縣衙一幫大男人,怎麼安置?當然是讓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