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對于劉皇后,都不是太忌憚,因為志不在場。
如今斗川關已經從東昊人手中奪回了,上輩子東昊鐵蹄侵擾北安的悲劇,大半不會再次發生,對于家國之事,已經沒有什麼好惦記的了。
既然沒有興趣在場打拼,自己手中有人有刀,背后又有何箏和秦行烈這兩大靠山,顧昭連皇帝都不怕,又怎麼會害怕一個皇后?
說個狂妄的話,就算是弄死一個皇后,也不過是退居北疆,仍舊能夠逍遙自在!
倒是那個把林雪容從控鶴司地牢弄出去的人,讓顧昭更警惕一些。
因為如果此人是通過正常程序把林雪容帶走的話,相關文檔肯定會有所記錄,不可能封酉典年都一無所知,也不可能一直都沒有人跟提醒一句。
但要是這人沒有通過正常程序,就能從地牢中不聲不響地把人帶走,那就更可怕了。
因為那就說明,此人在控鶴司中地位不凡,卻又生了二心!
這就是控鶴司部的大危機!
林雪容聽了這個問題,還是搖頭:“我只知道,去年冬天的時候,有人打開了牢門,把我帶了出去。”
“我還以為是你要殺我,卻沒想到,會被人送去一個小院里,讓我沐浴更休養。然后過了幾天,我就被人帶上了馬車,進了皇宮,在宮里做了個宮。”
至于背后作的是什麼人,本就沒見過。
顧昭信不過,親自握著林雪容的手腕,聽了林雪容的心聲,林雪容卻是沒有撒謊,真的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誰。
顧昭不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還是那句話,凡是做過的事,都會留下痕跡。
帶林雪容出去的人、林雪容暫時居住的地方、送林雪容宮的人和馬車,等等,都是線索,只要被抓住一條,就能順藤瓜,找到背后那個藏的人。
顧昭放緩了臉,一點點從林雪容里摳出那些細節,全都讓人記錄下來。
林雪容原以為顧昭會重點拷問自己這次陷害的事,沒想到顧昭的關注點卻完全不同,一直問的都是離開地牢的過程。
過了好半天,顧昭才問到今天在長楊苑的事。
林雪容完全沒有了反抗的勇氣,幾乎是將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盤托出。
聽完林雪容的講述之后,顧昭的覺與之前是一樣的,那就是林雪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棋子,被人順手拿起來對付顧昭。
功了固然是好,失敗了,幕后主使者覺得也不會牽連到自己上。
跟林雪容聯系的一直都是劉皇后邊的嬤嬤,顧昭頂多也就是追查到這個嬤嬤,沒有證據去指證皇后。
顧昭角帶著不為人知的冷意。
需要證據的是別人,能聽到那些人的心聲,自然就能分辨出皇后是不是真正的主使者。
從林雪容這里知道的況就是,胡瑛被顧昭當眾揭短之后,臉上掛不住,就找了個無人的水邊辱罵胡勉,結果失足落水后,被胡勉阻撓不許上岸,活活溺死。
皇后那邊就派出了林雪容,讓去找正好在附近的秦佑謹,說秦佑謹,讓秦佑謹編造證詞,誣陷顧昭。
“這麼了不起的嗎?”顧昭冷笑著問,“胡瑛是什麼時候死的,你什麼時候得到的命令,而秦佑謹又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胡瑛死亡的現場附近?”
劉皇后居然有這樣的能耐,仿佛有天眼一樣,坐在殿中就能知道十里之外發生的一切,知道胡瑛死了,知道秦佑謹就在周圍,然后及時派出了林雪容去說秦佑謹?
顧昭自己都無法保證能把這種偶然事件一個個安排得這麼準,劉皇后是怎麼做到的?
不是顧昭看不起劉皇后,只是之前在秦佑謹那里偶然相遇那次,劉皇后的表現實在不像是有這種手段和城府的人。
對宮中的一切都如此了解,又對顧昭有深深的敵意,顧昭看了邊的秦行烈一眼,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秦行烈也不是傻子,被顧昭這麼看了一眼,立刻想到了某個人的影,眼神頓時變得凌冽起來。
林雪容十分配合的后果,就是顧昭給安排了一個能夠見的牢房。
臨走的時候,隔著牢房柵欄,顧昭淺笑著,面上一片和煦:“好生住著,想起來什麼,就人來告訴我。”
聽起來就像是一位熱的主人在招待客人似的,倒是林雪容的臉很是難看。
握著柵欄,看著顧昭的背影走遠,那高挑影后面的七彩仙鶴,怎麼看怎麼刺眼。
難道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這麼一個下場?
林雪容握了冰涼的柵欄,枯槁的手指越發沒有了。
從地牢中走出來,沈蔚和其他白鶴已經在外面等候。
“大人,這是剛才的審問結果。”秦佑謹、周丹和胡勉,都不是什麼難啃的骨頭,早就已經把自己所知道的招了個干干凈凈。
顧昭接過口供記錄,一邊走一邊想著,那幕后主使者是如何能及時得知所有人的行蹤的……在長楊苑中,什麼人能無不在,隨時傳遞消息呢?
就算是宮人太監都做不到,那些人只是圍繞著皇宮中的主子們轉圈而已。
像胡瑛為了不讓人知道,才會專門把胡勉帶到人跡罕至的林邊湖水旁訓斥,卻仍舊逃不過主使者的耳目。
什麼人會有充分的理由出現在那種偏僻的地方呢?
顧昭目一閃,想到了答案——長楊苑的駐守士兵!
他們奉命守衛長楊苑,明正大地在各巡邏檢查,不管是什麼角落,都有專門的小隊負責。
如果那個主使者掌握了長楊苑的駐兵隊伍,就能夠做到對長楊苑中每個角落發生的事第一時間知道,最快做出反應。
想到這里,顧昭側頭問沈蔚:“那長楊苑中的駐兵有多,帶兵的將領是誰?”
沈蔚毫不猶豫地就答了出來:“長楊苑常年駐兵二百,帶兵的是一個裨將,名為戴士山。這次陛下駐蹕于此,又來了五百林軍,是由林軍副統領劉申負責的。”
顧昭眼神一:“劉申?與劉皇后可有關系?”
沈蔚點頭道:“他是劉皇后的族叔,是劉閣老堂兄家的兒子。”
顧昭恍然大悟,這就對得上了。
回到自己的廨署,邊只有秦行烈的時候,顧昭才開始翻閱那幾個人的口供,里隨口說道:“你那個皇帝侄兒,倒是對自己的皇后很放心啊。”
竟然把林軍副統領的位置給皇后的娘家叔叔,就這麼信任自己的皇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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