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日,大雪紛飛,下人剛剛打掃過的院子里很快又積了厚厚一層雪。
因不能在家吃年夜飯,早飯得到長康院去吃。
青霧拿了傘來,謝煜安很自然的接過撐在兩人頭頂,容音戴上披風帽子,挽著謝煜安的胳膊,和他一起步雪中。
謝青松和姜氏先到長康院,屋里炭火燒的旺,比外面暖和多了,謝青松很有孝心的在幫謝秦氏捶背,姜氏則在幫謝秦氏按,三人溫聲細語的聊著天,畫面看著很是和諧好。
容音從謝煜安手里接過傘立在門外,然后才挽著謝煜安進去,問:“母親今日的氣瞧著很好,子可是大好了?”
謝秦氏撇撇,說:“都這把年紀了,子能好到哪兒去,能活一年是一年吧。”
“母親可不要說這樣的喪氣話,過了年天氣暖和起來,您就會沒事的,如今大哥振作起來了,明年三弟、二妹妹、三妹妹的婚事應該都能定下來,到時府里添丁進口,還需要您這個祖母取名字呢。”
姜氏這話謝秦氏是聽的,的表松和了些,看向謝煜安。
今天容音給謝煜安穿了一繡松紋的暗紅長袍,襟和袖口有銀繡的梵文暗紋,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大氣又平和。
加上謝青松在旁邊陪著,謝秦氏沒平時那麼怕謝煜安,盯著謝煜安看了一會兒,不免生出慨,謝煜安離家十二年,去年他傷回京,醫日進進出出,侯府上下都沒好好過個年,誰能想到今日他又能好端端的站在這里?
“煜兒,過來讓娘看看。”
謝秦氏的聲音有些哽咽,想和謝煜安重溫一下母子。
謝煜安站著沒,謝青松勸道:“大哥,娘這些年一直都很惦記你,你傷這一年,娘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之前之所以把你關在屋里,也是不得已。”
謝青松這話聽起來還有可原,但謝煜安病不是普通的被關在屋里,而是在不知的況下,被迷暈,醒來就發現自己被鐵鏈拴住了脖子,這件事放到任何人上都不可能隨隨便便揭過去。
謝煜安還是不說話,也不上前,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好在謝竹霜和謝松墨很快來請安打破了尷尬。
早飯都上桌了,謝青松也一直沒來,謝秦氏派人去催,卻發現謝青松昨晚本沒有回來,院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眼看都要過年了,也不知道柏兒在外面瞎跑什麼,”謝秦氏并沒有斥責謝柏楊的意思,更多的是擔心,拉著謝青松的手說,“松兒,娘老了,不中用了,你為兄長可要多幫幫柏兒啊。”
謝青松點頭答應。
吃過早飯,又說了會兒話,四人一起出門。
謝青松有話想跟謝煜安說,提出和謝煜安同乘一輛馬車,謝煜安毫不猶豫的拒絕,謝青松耐著子解釋:“我是覺得大哥對家里人可能有些誤會,想好好跟大哥解釋一下,而且按照規矩,掌家大權遲早要到大嫂手上,大嫂多與阿鳶相也能學到一些方法不是嗎?”
“很好,沒有什麼需要學的。”
謝煜安說完掐著容音的腰把抱到馬車上,自己也跟著上了馬車。
謝青松了一鼻子灰,又不能耽誤進宮,只好和姜氏上了后面那輛馬車。
姜氏把暖手爐塞進謝青松手里,安的說:“大哥眼睛有傷,卻被那樣對待,心里有怨恨也很正常,二郎不要太心急,等時日長了,大哥自然會明白家里人的苦心。”
姜氏是第一回進宮,從服到首飾都是心準備的,既不會過分招搖,又能讓看起來端莊大氣,比平日要一些,聽到輕的勸,謝青松心里一暖,把攬進懷里。
“當初我是不同意用那種方式把大哥關起來的,大哥是馳騁疆場的將軍,心志堅韌非常人可及,就算失明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打擊,也不可能就此被擊垮,可娘就是不肯聽我的。”
姜氏靠著謝青松的肩膀說:“二郎有公職在,見到大哥的時候都是大哥喝了藥比較鎮定的時候,故而沒有見到大哥發狂傷人的時候有多可怖,二郎難道不記得大哥有一次差點傷了娘嗎?”
謝青松點點頭,這件事他自然是記得的,所以當初他雖然不贊同謝秦氏這樣做,卻也沒有極力阻止。
姜氏的說:“大哥明辨是非,只要沒有小人在他耳邊挑撥,是不會真的和家里人生分的。”
謝煜安現在的邊人只有一個容音,姜氏這話頗有指向,但在謝青松心里一直都很溫婉嫻淑,謝青松并沒有覺得對容音有什麼惡意,下意識的覺得是謝秦氏對容音不滿意,認真的說:“大嫂的出雖然低了一些,但嫁進侯府讓大哥慢慢好起來了是不爭的事實,我覺得不會做對侯府不利的事,若是母親對大嫂有什麼不滿,阿鳶還要多勸勸母親才是。”
姜氏眸微閃,點頭道:“二郎說的是。”
今日百都要攜家眷參加除夕宮宴,宮門外熙熙攘攘的停了很多輛馬車,宮里的戒備也比平日嚴了很多,是宮接檢查就花了很長的時間。
好在雪沒下多久,天就放晴了。
這些世家子弟嫌待著無聊,組織了馬球比賽,大家都被帶到校場觀看比賽。
容音和謝煜安到的時候,場上正好有人進了一球,觀看席一陣歡呼,容音一抬頭,就看到了沈瑾修。
為了方便騎馬,他了外衫,袖口和都用束帶扎起來,寬肩窄腰,修長的形在一眾世家子弟中格外顯眼。
剛剛那一球就是他進的,他還保持著進球的姿勢,遠遠瞧著,連頭發都著意氣風發,容音不覺彎了彎角。
這時耳邊傳來一聲馬鳴,容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謝煜安摟著腰帶到一邊。
剛剛他們站的位置,被馬蹄踩踏,薛恒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眼底全是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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